末秧扶起嬴渠梁重新坐好，微微叹息。

“问题还不在六国分秦，函谷关为失，就有一战之力，最关键的在意南北方向，否则后背受敌，秦国必亡。”

嬴渠梁和赢虔同时起身，赢虔吼道：“义渠王他敢，我灭了他全族。”

嬴渠梁却惊疑道：“巴、蜀也会乘机北？”

末秧抹掉桌子的水渍道：“秦国之危机，六国强军正面攻击，南北更有夹击，楚国或许还会有奇兵破武关蓝田，西边的狄戎会被收买，所以...”

当真是屋漏又逢雨，还特么的是特大暴雨。

嬴渠梁和赢虔各自呆坐不语，或是被末秧的分析给惊到了，或是在仔细盘算着末秧说的可能性。

“如此非百万战兵不可防，可我秦国如今别说100万了，征兵20万都困难。”

末秧嘿嘿一笑，像是要痛打落水狗一般继续说道：“这还只是外忧，内患呢？我想秦公比我更清楚吧。”

嬴渠梁像是没了气的皮球一样，有些焉了吧唧的呆看向桌面残留的水渍。

“秦人好勇斗狠，氏族割据严重，国力不济，哪怕强迫骑兵四十万，秦国连武器装备都配备不，更不用说粮草供给了。”

赢虔倒是没有嬴渠梁那么沮丧，愤恨的在地跺了一下他手中的天月剑。

“他娘的，老秦人全民皆兵，同仇敌忾，穷不怕，拿人命填，我就不信这些人都是不怕死的主。”

“求先生教渠梁，如何化解开春后的必死局面。”

嬴渠梁是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挖开给末秧看他的真诚，噗通一声半跪在地态度身段已经放到最低，一国之君，给一个士子执如此重礼，换作他人早就吓的跑掉，末秧却只是皱着眉头没有言语。

“我嬴渠梁再次发誓，左庶长赢虔作证，只要先生入秦帮助秦国度过难关，赢氏永世奉先生为座宾，官拜大良造，我嬴渠梁愿意与先生分土。”

赢虔一看嬴渠梁居然如此大礼，末秧这个黄毛小二居然还不说话，就让一国之君就这么半跪在地，当即就要拔刀将末秧砍成两半。

刀锋刚启，末秧冷眼斜视，嬴渠梁见状马拉住赢虔双双半跪执礼，一个秦国国君，一个秦国左庶长，不管赢虔心里服气不服气，嬴渠梁的一片赤诚末秧是感受到了真切。

“秦公，左庶长请起，秧受不了如此大礼，这会折寿的，秧性子惫懒，受不得约束，入了秦，为了士，就有众多束缚，与秧的脾性背道而驰，反而不美。但...”

末秧没答应，嬴渠梁也没起身，听见末秧但是之后没有继续说，心里着急，开口道：“先生不必有所顾虑，但说无妨，渠梁一定满足。”

“秧可入秦，但不为秦臣，人身自由，与秦公执士子礼，封地千亩于西要好的山涧良田，不朝政，允许拥有私军，有先斩后奏之权，秦公之下，秧皆可斩，如此，秧可兼大良造一职。”

末秧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要求，在当世看来各个条件都是足够杀一百次的条件，赢虔大怒，起身就要拔剑，被迅速起身的嬴渠梁阻拦住。

“是否赢氏下除了我，其他人先生都有先斩后奏之权？包括大哥赢虔、小妹赢玉、还有太后？”

“是滴，阻我强秦者，皆斩！”

末秧的言语冰冷，丝毫没有转圜的余地。

嬴渠梁只是沉默了不足十秒，然后万分恭敬道：“恳求先生入秦！即日将会昭告天下，若有所违，赢氏绝脉！”

赢虔还想争辩一番，仍旧被嬴渠梁阻挡住了，而且此时的嬴渠梁仿佛疯魔一般，眼神和身散发出了的气势是他从未见过的，如果当下继续阻碍嬴渠梁邀请末秧入秦，赢虔知道嬴渠梁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和自己拔剑相向。

“先生，我只问一句话，你老实说，你有没有解除秦国危机之法，不需要先生说的细致，只要告诉我赢虔大致方向节奏，让我信服，日后先生指哪赢虔绝无二话，但若先生不能说法赢虔，今日拼了和兄弟决裂，我也要把你这个妖言惑众的东西砍成两半。”

嬴渠梁自然知道赢虔是为自己好是为秦国好，他也希望听见末秧的解决办法，因此不再言语静观其变。

末秧双手交叉，沉吟半刻。

“信我，秦国兴，不信，秦国亡，我所要之只有秦国存在才能实现，否则都是空话，何况，秧去任何一国，这些东西手到擒来何须秧如此讨要？退敌之法，秧成竹在胸，大可放心。”

这还怎么聊下去？末秧都逼定了，你秦公还不带着二愣子大哥拜服？

嬴渠梁也是聪明人，末秧也说出了其中关窍，同意了，两人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要是在犹豫和怀疑，末秧就真的撒手而去，那样的话秦国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于是，嬴渠梁拔剑决绝的砍掉面前矮桌一角，再次作揖道：“嬴渠梁有违约定，下场有如此桌，赢氏绝脉！”

“罢了！”赢虔也不再坚持，抱拳示意自己第一个率先遵守。

末秧起身，身姿飘逸，微微弯腰，伸手作揖，姿势气质恍若仙人下凡，彬彬有礼，风姿绰约。

“拜见秦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