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獂部,大帐之中,此时酒肉横飞,掠夺过来的秦国女子瑟瑟发抖的仔细服侍着帐内三人。
哪怕是极有血性的秦人女子,在看见门口吊着的几颗头颅之后整个人已经彻底崩溃,苟延残喘好过被凌辱致死。
帐内三人,西獂部族长凝,自称西獂王,乃氐族一个分支,所以也学着山东六国取了个雅号,自封为王,称氐王凝。
除了氐王凝坐在主位之外,下首左右分别坐着从义渠过来的使者和从乌氏过来的使者。
义渠、乌氏与西獂包围了秦国北部到西部所有地区,狄戎三十二部,义渠和乌氏算是实力最为强悍的两个大部族。
而西獂和其相比就小了很多,也因此氐王凝才敢赌一把,赌赢了,西獂部就会瞬间壮大和义渠、乌氏比肩,输了,大不了逃往北边投靠匈奴。
此前偷袭临洮也是三方商量之后的试探,三部早已收到魏国送来的秘信,并且庞涓送给三部首领盐铁丝帛各百车,并承诺之后会有更多赏赐,特别是许诺将与秦之间的诸多领土划分各部。
在如此大的诱惑之下,狄戎三十二部几乎都在蠢蠢欲动,哪怕与秦国一直相安无事,在这样巨大的机会来临时所有部落首领都动了心思,只是一直没人先动。
西獂部,这个如狼一般的小部落,巨大的野心促使他成为陇西叛乱的第一颗棋子。
陇西各部虽然都收了庞涓的礼物,但动还是不动,各族都在犹豫,利益巨大,但风险也巨大。
之所以三十二部能够和秦国相安无事百来年,一来是秦国注意力在山东六国,二来当初穆公横扫秦川时的铁血手腕让三十二部记忆犹新。
秦国赢氏本就是从诸多部落里在不断厮杀中脱颖而出的政权,若是逼急了老秦人,这些部族是知道后果的,秦人哪怕战至最后一人也要会咬住它的对手死死不放。
那股子狠劲,从古到今就没变过,西獂此次偷袭临洮就证明了这一点,老秦人没有变,他们依旧还是祖辈传下来的那个老秦人。
所以现在其他部族都在观望,他们想看看秦国如何对付西獂,如果是雷霆一击彻底灭了西獂,他们就只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发了比横财安安心心的过日子。
倘若秦国无力招架西獂的话,那么就说明机会来了,不说咬一口肉,喝点汤也是不错的。
“氐王放心,我乌氏就在你身后,三万儿郎把弯刀擦的雪亮,只要秦军敢来,绝对让他们有来无回。”
“义渠稍远,三万战骑会风驰电掣而来,只要氐王能啃下临洮,我们大可以临洮为据点,会盟其他部族,凑足二十万大军瓜分秦国陇西,直逼咸阳,最后与山东六国以咸阳为界平分秦国。”
“好,义渠王果然有远见,拿了咸阳以西的肥沃土地,咱们就可以安稳下来学汉人一样种田畜牧,不再过那颠沛流离的辛苦日子,来干了。”
三个犀角杯砰的一声撞在一起,酒水飞溅到身边的秦国女子身,三人哈哈大笑起来,秦国女子就已经让人欢喜了,山东六国的女子听说声糯体柔,都是粗野汉子,吃惯了马背的粗粮,他们要尝一尝中原的精粮是不是真的养人。
按照约定,三日后西獂引兵一万五直逼临洮,争取一战拿下,乌氏三万轻骑殿后支援,义渠三万游骑侧面支援。
这是商量好的,西獂的头功,乌氏义渠乐得送过去,大不了未来让西獂多吃点而已,西獂没了后路,乌氏和义渠却还有转圜的余地。
此时的临洮,以车英为首的临洮氏族聚集了所有可战之兵,到六十岁老人,下到十三岁的孩童,总计不过两千余人,而且都没有衣甲武器,只能拿着简陋的农具充当武器。
赢虔带领的千骑虽然装备精良,皮甲长剑齐全,但毕竟只有千人,战力再厉害也没办法以一敌十。
“先生,别顾着逮鸟啊,想想咋破西獂之兵啊。”
车英焦虑的站在赢虔的身边心慌意乱,左右踱步无比的煎熬。
赢虔虽然也心中忐忑,到底是久逢沙场的老将,闭目养神,杵着天月剑一动不动,就像是一座山一样。
此时的末秧,在两人十几步远的位置,手里捏着一根麻绳,麻绳的另一头栓着一根小树杈,树杈搁着一个竹制的簸箕,簸箕一边搁在树杈,一边搁在地面,簸箕下的空地里撒了一小把粟米,簸箕外随意撒着一些粟米用来引诱麻雀前来找食。
这人都吃不饱饭的世道,遇到散落的粟米,麻雀们争先恐后的飞来觅食。
末秧目不转睛,口中念念有词。
“1只,2只,3只,4只,快进去啊,凑足五只成一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