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她?”连蔓儿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大年夜里不是要吃饺子吗,下晚的时候,秀娥嫂子就和老姑唠嗑,说肉馅里加点白糖就更香了。”连叶儿回忆着说道,“老姑就说肉馅加糖那不就成甜的了吗,还能好吃。秀娥嫂子说她家里包饺子的肉馅里,都加白糖,特别好吃。老姑就被秀娥嫂子给说动了,说可惜家里没白糖了。秀娥嫂子就说你们这有,说你们年前在她家的杂货铺子里,一次就买了四斤的糖。秀娥嫂子还说,四叔四婶他们买了这老些糖,还以为多少得给上房的爷、奶送点那。”
“原来她知道这件事,她还好意思说那。”连蔓儿冷笑,就将她们好心去帮衬富达杂货铺的生意,结果被买了四斤糖的事跟连叶儿说了一遍,“这可真是啥样的人都有,我们的好心算是喂了狗了。后来那,她又咋让老姑找我们要糖的?”
“老姑听了她的话,就挺生气的,说要去告诉奶。秀娥嫂子就拦着老姑,说她是和老姑对脾气,才把这事跟老姑说的,不知道你们没给上房送白糖。还说,要是让奶知道了,闹起来啥的,你们肯定得怪她多嘴,她就难做人了。就这样把老姑给劝住了,还说老姑要是找你们要白糖,你们肯定得给。”连叶儿说道。
“然后,老姑就拿着碗找我们要糖来了?”连蔓儿问。
“嗯。”连叶儿点头,“蔓儿姐,昨天上午老姑来找你们要酱油了是不,那也是因为秀娥嫂子。”
“啊,这咋哪都有她那。”连枝儿在旁忍不住道。
“是咋回事?”连蔓儿问。
“奶带着人做菜,秀娥嫂子就说她会烧猪头啥的。奶就让她烧了,……烧半道,她就把一罐子酱油都给用了。她就跟老姑说,让老姑找你们要点,还让老姑说是奶让她去的。……她和老姑都是背着人说话的,我听见了两句。”连叶儿一五一十地道。
“叶儿,你看秀娥嫂子这人咋样?”连蔓儿想了想,就问连叶儿。
“挺会做菜的,我娘说是个利落人。”连叶儿说到这,停顿了一下,“我看她心眼不太好。”
“是挺欠的。”连枝儿是温厚的性子,看来是很讨厌赵秀娥。
“可不是,刚早上的时候,不知道你俩看见没。”连蔓儿就将妞妞要压岁钱的事说了一遍,“咱家没钱,爷和奶啥时候也没给过压岁钱,咱也没人要。这妞妞突然开口要,我看奶就有点不自在。大嫂怕奶猜疑是她教妞妞说的,赶忙就解释。”
“蔓儿,你是说是秀娥嫂子故意教妞妞要压岁钱?”连枝儿问。
“除了她,就想不到别人了。”连蔓儿道。
“应该就是她,早上大嫂子收拾屋子,秀娥嫂子抱妞妞出去玩了好一会那。”连叶儿道。
拜年的活动直到晌午,才告一段落。连守信、张氏带着五郎和小七回来了。五郎和小七从兜里掏出糖果来,这是他们给长辈拜年得的,没舍得吃,拿回来分给连蔓儿和连枝儿。连蔓儿乐呵呵地拿出个盒子来,把糖果都收着,留着大家以后慢慢的吃。
一家人开始烧火做饭,只煮了一锅米饭,菜都是现成的,热一下就可以吃。团年饭的菜做的量很大,就是预备正月这几天忙碌,没时间做菜。
吃晚饭,连蔓儿就将连叶儿的话,跟连守信和张氏学说了。
“老赵家的家风真成问题。”连守信就道,“定亲那时候就该多打听打听。”
“他二伯和二伯娘就看中人家娘家有钱,嫁妆多,哪还顾别的。”张氏叹气,“咱爹那会,正操心他大伯的事。”
“咱爹娘那时候也不愿意,还不是二哥和二嫂,非相中了他们家,二郎也愿意。”连守信道。
“这娶媳妇还是得娶个心眼好,老实巴交的,省心,没是非。”张氏道。
下晌,连守信和张氏又去了几户平时交好的平辈人家里串了门,回来之后,一家人又被叫到了上房。
“咱家初三请客,老四你们那天别安排别的事。”连老爷子就说了请客的事。
连守信和张氏自然答应了。
三十里营子的庄户人家,正月里有请客的习俗。也就是大多数人家都会挑一个日子,宴请亲朋好友。
说完了请客的事,大家就都散了,连老爷子也出了门,他要去几家老兄弟那里走一走。
“老四,你不忙走。”周氏拦住了连守信,又摆手让别人都离开,“你们走吧,我有话跟老四说。”
连蔓儿几个也只得出来。
“咱奶找咱爹,是啥事?”几个孩子心里嘀咕。
连蔓儿觉得还是去听听窗跟比较好,就和小七偷偷溜到上房东屋的窗台下,侧耳听里面的动静。
“……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拉扯大,你吃了我三年的奶!你到啥时候,你也不能忘了本,要不然你就是畜生不如。我啥也不朝你要,你就秀儿这一个老妹子,你又不是没钱,你给你老婆孩子穿金戴银的,你咋就不想着给你妹子也买一件?……也不用多了,就枝儿和蔓儿那样的金丁香,你也给秀儿买一对,我就啥也不跟你说了。”
“奶让爹给老姑买金丁香?”小七因为吃惊,说出了声,忙捂住自己的嘴。
连蔓儿气的涨红了脸。
“谁在外面那?”周氏听见了小七的声音,就在屋里问。
“谁穿金戴银了,不就是买了一对金丁香吗?我和我姐长这么大,这还是第一次。还是我们自己个的钱买的。我老姑穿的不比我们好?她穿啥戴啥的时候,咋不想着给我和我姐买一样两样那?”连蔓儿说完了这句话,不等周氏有什么反应,立刻拉了小七就回了西厢房。
进了屋,连蔓儿脱鞋上炕坐吓,也不说话。
“蔓儿这是咋地啦,咋气这样。”张氏刚才听见了连蔓儿在外面时候的话,隐约猜出了是什么事。
“奶让爹给老姑买金丁香。”小七就把听见周氏说的话,说给张氏听。
张氏摸了摸自己头上的簪子。
“咱也许不该买这些东西……”张氏叹气。话是这样说,可是经过自己的勤劳、努力,获得了财富,她可以对自己俭省,但是却忍不住想买些好东西给孩子们。尤其是连枝儿和连蔓儿,跟着她们一直没过什么好日子,这对金丁香还是家里第一次给两个孩子买的首饰。
“咋就不该买?”连蔓儿忍不住开口,“又没花别人的钱。”
而且只是一对小小的金丁香,她和连枝儿全身再没别的首饰了。连秀儿的衣裳首饰肯定比她们的多很多,她们没有艳羡,更不会嫉妒。可别人偏还看不过她们这小小的丁香!
“哎,大年初一,昨天好不容易消停一天,今天消停了半天,这又……”张氏叹气。
“娘,这不是咱们不想消停。”连蔓儿道,“总让步,可就真没玩没了了。”
连蔓儿记起了她前世那个朝代的太祖有一句名言:以斗争求团结,则团结存。以退让求团结,则团结亡。
至理名言啊,连蔓儿心里打算,明天就把这两句写成对子,贴在屋里最醒目的位置,让一家人每天早起念三遍,睡前念三遍。
“姐,爹还没回来。爹,会不会答应啊。我听见奶在骂了……”小七对手指。
“你爹,怕是搁不住你奶那么骂……”张氏很不乐观地推测道。
“哼。”连蔓儿握紧了拳头,“等会爹回来了,你们都别说话,听我的。”
…………
好一会工夫,上房里周氏的骂声终于停了下来,连守信蔫头耷脑地回了西厢房。
连蔓儿看见连守信的脸色,就知道,他肯定是被骂惨了。刚才她反驳周氏的话,也应该被周氏记在连守信的身上了。
大家伙心里同情连守信,但因为和连蔓儿商量好了,就谁都没先开口,把连守信给晾在了那里。
连守信见没人搭理他,就走到炕边,在炕沿上坐了下来。
“……一对金丁香,我、我没抗住,答应你奶了。”连守信说话有些吞吞吐吐的。
依旧没人搭理连守信。
“孩子他娘,蔓儿,这大过年的,我不答应咋办?秀儿也挺老大的,为这事都哭了。她在家也没多少日子了。就这一次,下次再也没有了。”连守信又道。
还是没人搭理连守信,大家该干啥干啥。
“给秀儿买金丁香,不用咱公中的钱,就用我自己的工钱。”连守信最后道。
“行啊。”连蔓儿答应道,转身取了账本出来,递给连守信。“爹,你看看你账上有多少钱?”
连守信接过账本看了看,好半天才看懂了一些。平时都是连蔓儿几个孩子做账管钱,连守信看她们做的像模像样的,他自己极少看账本。
“蔓儿,我能支多少钱?”
“爹啊,你账上没钱了,你工钱都花完了。”连蔓儿就道。
“那,我预支几个月的工钱,行不?”
“爹,你的工钱都预支到明年这个时候了。咱铺子的房子才租了一年,明年这个时候,咱铺子还不定开不开那。这么算,爹,你还欠了我们的钱了。”连蔓儿向连守信伸出手,“爹,能把欠的钱先还上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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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个八卦的帖子,婆婆孙女媳妇老公大姑姐啥的,三条命,不,算上媳妇的,是四条。心情各种纠结,更新的晚了点,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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