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咬金的声音充满挤兑。

郭孝恪却丝毫不以为意。

他大笑一声，豪迈的挥手。

“此等圣贤，别说是跪迎，便是让某五体投地，亦绝不迟疑！”

程咬金也同样豪迈大笑。

手持唐刀一划。

“走！吾等前去拜见圣贤！”

……

……

阿史那杜尔的中军大帐。

墨夷明坐在软榻。

两个弟子正在帮他揉腿。

阴影闪过。

程咬金和郭孝恪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程知节，见过焱圣先生！”

程咬金躬身行礼。

“郭孝恪，拜见焱圣先生，谢先生驰援千里解庆州之危！”

说着。

郭孝恪双膝跪地，对着墨夷明行了一个大礼。

墨夷明手臂虚扶。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孔圣语录。

浩然正气激荡。

瞬间。

无形的力量升起。

直接将郭孝恪从地拉了起来。

这一刻。

郭孝恪这位曾为李世民献计活捉窦建德的初唐名将。

露出了震撼到极点的表情。

眼观。

和亲身感受，那是完全不同的领悟！

“难道这才是儒的真正力量吗？”

他忍不住发问。

墨夷明浅浅一笑，缓缓点头。

“儒，人之所需！

如今突厥入侵，中原百姓流血流泪。

儒，自然要爆发力量，保护应该保护的人，斩杀一切来犯之敌！”

程咬金和郭孝恪肃然，躬身行礼。

“先生，才是真正的儒！”

一旁。

墨夷明的九个门徒，也都神色肃然。

其中，最早追随他的门徒陈子昂一步踏出。

从破碎的营帐之中捡起了一张沾染了点滴血污的宣纸。

以血为墨，以指为笔，奋笔疾书。

【武德九年，九月二十三。

夫子率吾等门徒击溃围困庆州的十万突厥大军之后。

于突厥大将阿史那杜尔营帐中。

在阿史那杜尔残尸的见证下，与卢国公程咬金和柱国郭孝恪会面。

夫子言：儒，人之所需！突厥犯边，苍生泣血，儒当奋起，斩一切来犯之敌！】

书写完毕，吹干血迹。

他慎重的将这张宣纸折叠起来，放进了一个小小的木箱里面。

“日后，吾等不但要追随夫子斩异族，保庶民。

还要将他的一言一行，都纪录下来！”

陈子昂慎重的开口。

其他门徒纷纷点头。

儒家自孔子始已逾千年，却从未有人激活过这种闻所未闻的力量。

这些追随墨夷明的门徒都清楚。

墨夷明，开创了真正属于儒家的力量。

无数年后。

必将成为比肩孔子，甚至是远超孔子的圣人！

而他们这些弟子。

身为门徒，必须将其一言一行记录下来，编纂成册。

供后世儒门弟子阅览！

墨夷明朝他们看了一眼。

嘴角轻扬。

也好。

这样，至少在自己死后，也算是为这个世界留下了一点遗产。

哪怕时过境迁，天下学子也必将受到他的言行感染。

或许。

儒家。

将会变得彻底不一样了。

“焱圣先生，此处血腥浓厚，请入入城休息。”

程咬金躬身邀请。

墨夷明苦笑。

揉了揉生疼的腿。

叹息道：“老朽年事已高，这一场大战下来，这腿就仿佛不是自己的一般。

若是无事，老朽休息一下再走吧。”

郭孝恪咧开嘴，说道：“先生无需烦恼。”

说完。

他直接捡起两柄长枪。

扯掉中军营帐的布匹，很快就做起了一个简易的担架。

“先生救我庆州，某无以为报，愿为先生鞍前马后！”

程咬金也一步踏出，直接抬起了担架。

说道：“先生，请！”

看着这两个大将。

一个是自己前世最喜欢的混世魔王。

另一个亦是初唐名将。

墨夷明没有犹豫。

在门徒的搀扶下，直接坐了担架。

“哈哈！”

郭孝恪豪迈一笑。

迈步向前。

“先生坐稳了！”

随后。

和程咬金配合默契。

抬着墨夷明，不快不慢的朝着庆州城而去。

后面。

九个门徒。

追随而至。

“呼呼呼——”

风呼啸。

庆州城北门在望。

城外。

此刻已经汇聚了黑压压的人群。

有左领军卫的精锐战卒。

有着灵州的守城军。

还有还在源源不断的从庆州城中不断涌出的寻常百姓。

他们汇聚在一起。

交头接耳。

“天降圣贤，救吾等黎庶！”

“庆州城保住了！”

“娘，咱们快走，去谢谢救了这一城百姓的大恩人！”

“……”

在一个个庆州百姓翘首以盼之中。

郭孝恪和程咬金抬着墨夷明，带着九个一手捧书卷，一手持长剑。

浑身沾满的鲜血的门徒，进入了他们的视线之中。

顿时。

风呼啸。

满城百姓。

尽皆跪拜！

“拜见圣贤！”

“拜见恩人！”

“谢恩人救吾等于水火！”

看着这些衣衫褴褛，满身血污。

眼神惊惶之中，又带着一抹安宁。

哪怕神情已经萎靡到了极点，因为饥饿浑身都在战栗，却依旧高高的举起手中食物的百姓。

墨夷明突然感觉自己的眼眶微微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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