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章 骑驴少年(上)(1 / 1)不读书的书虫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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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大家都一筹莫展时,忽闻一声“驾”,身后不远外,一个骑驴的少年缓缓前行,身后有一辆马车,没有驾车的,他骑着驴,牵着马。

“有病吧这人,骑着驴子拉马车,直接驾马车不好吗?”众镖师见到这个场景,心中只有这一个想法。

驴子本来走的就不快,加上这少年好像还有心情在雨中看风景,偶尔吆喝一声,驴子自然更加慢了。他身上早已被雨水淋湿,可是他完全不在乎,好像他天生就是鱼,就爱水一样。他甚至还嫌雨不够大,躺在驴背上,让雨水尽量冲刷他的躯体,滋润他的灵魂,净化他的心灵。镖师们心想,八成是个落第的秀才,跑到这穷地方来散心的。

“哎,你真的不进来,我伤口好像发炎了,快来看看,痛死了。”马车里有人说话,装着粗声粗气,却还是有点娘娘腔。

骑驴客赖洋洋道:“自己敷不行吗?我笨手笨脚,别又说我弄疼你了。”

车里人说道:“小气鬼,那老儿下手太狠,我确实痛嘛。再说啦,在我背上,我怎么自己敷啊?你真忍心看着我痛死吗?”

骑驴客叹息一声,说道:“谁让我心软呢。”弹跳起来,一个前空翻,就进入马车。

镖师们心说,原来是小两口,便在没再关注。

眼看着武坤脸色越来越紫,再不治疗,只怕就要魂归西天了。李大善人若有所思,说道:“镖头中的毒是‘紫阳煞’,只要皮肤接触到,就会中毒。老夫稍懂一些疗毒之术,且看行是不行。”好在这时副镖头赵岩早醒了,说:“那就有劳李老爷了。”

李大善人从袖中拿出一把小刀,明晃晃,十分锋利。小刀轻轻划过武坤手掌,暗紫色的血液霎时流出,血迹过处,花花草草瞬时枯萎。

众人见之,咋舌不已,好厉害的毒。眼看毒血流得差不多了,武坤脸色也有好转。李大善人舒了一口气,道:“要赶紧找郎中。”

赵岩使得是单刀,顺手在路边砍了两棵胳膊粗细的树,做成简易担架,说:“老徐和老刘抬着镖头跑步前行,老李也跟着去,寻找镇甸,找郎中给镖头疗毒,希望暂时稳住毒性。老钱快马到华山去,华山派应该有疗伤神药。你们几个快去,我押镖从后就来。”

四人道好,依言而行。走江湖的,讲的是义气,武坤和华山派有些交情,此时他们有难,华山派自负名门正派,应该会援手。

赵岩看着十万黄金镖,只希望自己临死之前不丢就好。

“驾……”骑驴客从马车中出来,骑着驴子,拉着马车,慢悠悠的前行。

“好吧,早知道你不老实,看够了是吧,现在不想看了是吧。这是藏手镖留下的疤痕,有种你去杀了武坤吧,嫌我有疤,想甩了我,没门儿。”

镖师们闻言心说:“果真是个娘们儿,原来马车里的人就是前几天镖头打伤之人。”也都暗叹李小妹看人之准。不过看样子,骑驴的少年不像上来寻仇的。赵岩也不想多惹麻烦,挥挥手,众人上马就走。远远听到后面马车里的女子在哭,骑驴的少年却在笑。

“不用我动手,早就有人盯上武坤的十万黄金镖了,我看啊,镇西镖局出不了陇西咯。”骑驴客说。

马车中人闻言笑道:“那感情好,老匹夫不分青红皂白就下重手,这是报应。”说话时,走出马车,看着镇西镖局一行,说道:“哎……你们镖头对付在下那么心狠手辣,对付真正的敌人咋就不行了呢?哼哼,小爷专爱看热闹,这下有得看了。”

一干镖师转身怒目而视,副镖头赵岩劝住他们,赶路要紧。

骑驴客眯着眼叹道:“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你啊,母老虎还是少惹为妙。”

这少年鼓着腮帮子,骂道:“谁是母老虎,姓白的,你无情无义。”

骑驴客道:“是啊,哪有你有情有义,我本来以为跑远远的你就追不上来了,谁知道你还是追来了。这下好了吧,江湖多好玩,随便遇到一个人就能伤了你,看看你的伤,就知道我是多么无情无义了。”

这少年眼睛忽然湿润了,柔声道:“我知道你是关心我,可是你干嘛不直说,干嘛躲着我?”骑驴客道:“也要有人听啊,赵家大小姐好像十分听话,是吗?”

这少年扑哧一笑,道:“贫嘴,我不听话咋啦,你说你这次出来有重要的事做,很危险,我不是担心你吗。况且也要看住你,免得你祸害其他女子。”

骑驴客道:“看看,说出真心话了吧。”

这少年哈哈大笑,踩着马背跳到驴背上,紧紧抱住骑驴客,轻声说:“好哥哥,我错了,跟我进去吧。”

骑驴客叹息一声:“不进去行吗?淋湿我不要紧,把你淋湿了,伤口会发炎的。”抱着她,跳进马车。

…………

赵岩做梦也没有想到,就在镖头武坤中毒被抬走求治之后的两个时辰内就失踪了。在一条小河旁,发现了老刘他们的尸体,早已冷却,伤口在胸部,都是一枪致命。

乌龙帮,又是乌龙帮的人,乌龙帮为什么要劫持镖头?大家商议的结果是,用镖头要挟我们,逼我们就范。所以,镖头应该没有性命之忧,等着乌龙帮下一步动作就行。

不过,目前的状况是,没了镖头,群龙无首,加之乌龙帮和陇西双鬼都在自己周围,任何一方来袭击,必定能劫走镖银。

李大善人急了,这是给佛祖塑金身用的,如果丢失了,可是对佛祖的大不敬啊。对赵岩说道:“赵副镖头,这可如何是好?我在佛前许愿,端午节定要前去还愿的,如果被贼人劫去黄金,我失信于佛祖,要遭天谴的。你可得想办法,要把黄金安全送到啊。”

赵岩连说:“自当尽力。”心中却在打鼓,前路漫漫,一切都是未知之数。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这趟镖丢了的话,镇西镖局不仅要全额赔偿,还要名声扫地,只怕从此关门大吉了。这一副重担子忽然压在赵岩肩上,他实在承受不住啊!

“驾……驾……”

骑驴的少年骑着瘦瘦的驴子,牵着马车,缓缓跟了上来。

看着他那懒洋洋的脸,散漫的笑容,赵岩忽然有一种亲切感,好像巨浪之中看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天空飘落的细雨洒在骑驴客的脸上,他浑然不在乎,天地之间,似乎没有他在乎的事一样。

“驾……驾……”

瘦瘦的驴子走的很慢,少年嘴上在喊,其实却不关心它走快走慢,只要它在走就行。马车里的人儿也不见说话,不知道是不是生气走了?

“驾……驾……”

赵岩的思绪忽然回到了几十年前,自己年轻的时候,有没有这么自由自在过?不记得了,自己是个本分的人,应该不会这么离经叛道。如果不是看到这个少年,他也许真想不到可以躺在驴背上,任雨水冲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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