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英听庄氏说起林承正的亲事,饶有兴致的“哦”了一声,问道:“你看中了谁?”
庄氏既然这样说,那她看中的姑娘里面必然有一个最喜欢的。
庄氏看着丈夫,问道:“信国公的嫡女,徐家的蕴娘,你觉得怎么样?”说着想到丈夫大概不会知道各家府上的姑娘,林英要关注也只会关注各府的公子,所以便又跟丈夫解释道:“信国公一共两个女儿,长女是庶出,次女是嫡出,蕴娘便是信国公的次女,也是唯一的嫡女。”
林英很快将信国公的印象找了出来,信国公在朝中是个狐狸派,跟胡御史一样走狡猾路线的。信国公祖上出过一位传奇的皇后,也即是皇帝的祖母,那位先嫁到长宣侯府符家,因丈夫宠妾灭妻直接出墙太宗皇帝,然后与丈夫和离进宫成了皇后的徐后。
徐家原来并无爵位,信国公这个爵位都是因徐后成了皇后之后才得到的。
但信国公府一个半路得爵的人家,能这么快在勋贵和朝中立足,也足见徐家人的本事。
而林英记得,信国公有四个儿子,长子次子四子是嫡出,三子是庶出。信国公府门风也还算清正,这么多年也没闹出什么宠妾灭妻,兄弟阋墙的事情来。他的长子,信国公世子徐旻小的时候他倒是见过,是个挺聪明机灵的小子,就是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是不是还跟小时候一样聪明。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样的人家还是值得结亲的。
庄氏道:“蕴娘这孩子我观察了大半年,这姑娘模样长得漂亮,性情也好,沉稳大气,是个能够当家理事的姑娘。”
承正是他们这一房的嫡长子,他的妻子要能够挑起他们这一房的重担,所以承正的媳妇,一定要往性情好本事大能够御下压得住人的姑娘里面找。
庄氏转过头来,又与林英笑着道:“最主要的是,她的性情颇有几分像元元,聪明又伶俐。”
林英不由笑了笑,道:“有几分像元元?所以这才是你最中意她的原因?”
庄氏的眉头带着几分骄傲,道:“像元元不好吗?你看我们元元多厉害,偌大的一个后宫,让她管得仅仅有条的,连吴氏在她手下都动弹不得。”
林英道:“是是,我们的元元自然是千好万好。”
庄氏又道:“要是元元这次能生个皇子就好了。”已经有了一个小公主,再生一个皇子,正好儿女成双。
但她想了想,又皱起了眉头,道:“算了,还是先生公主吧。省得崔家那边和太子妃那边想东想西,等太子妃生了皇长孙,元元再生皇子。”
林英道:“你既然喜欢徐家那姑娘,那就安排个时间,让承正与她相看一下吧。”
庄氏道:“不用相看了,他们两个见过。承正跟她的兄长徐旻走得近,在信国公府见过几面。我看蕴娘对承正仿佛也有意。”
平日各府上宴会,她惯会讨好她呢,知道她在给承正挑媳妇,还故意向她暗示她的心意。是个大胆且很会把握机会的姑娘。
林英道:“既然这样,那再问问承正的意思,若是承正也满意,就将亲事定下来。”
庄氏点了点头。
六月是个好日子,宜嫁娶。
恒王妃特意进宫来,为即将出阁的恒王长女向林嫤求一份添妆,好让继女的嫁妆风光一点。
而恒王长女敏玉郡主要嫁的人,正是差点与林婥定亲了的徐稍。
恒王妃在长坤宫里与林嫤叹道:“要臣妾说呀,徐稍可不是个良配。要是没有他那个亲娘,这还差不多。虽说徐夫人已经被送走了,但谁知道徐稍会不会突然孝心泛滥,又将这个亲娘接回来了。有他这个胆子比天大,蠢得像稻草的亲娘在,嫁过去日子能过得好才怪。
可惜,我们家王爷不肯听臣妾的,稀罕他身上探花郎的名头。反正是他自己的闺女,随便他吧,劝不住他臣妾也懒得劝了。现在臣妾也只能让敏玉自求多福,希望不会过个一两年,徐夫人就被接回来了。”
林嫤笑笑,毕竟是恒王的家事,她也不好多过问。
不过敏玉郡主也是皇帝的侄女,一份添妆倒是不算什么,林嫤让穆清从库房里找了一柄玉如意和一座玉佛出来,让恒王妃带出了宫。
结果徐稍和敏玉郡主成亲后,过了没有一两年,过了不到半个月,徐夫人就被接回来了。
恒王妃在长坤宫里,直拍自己的嘴巴,道:“娘娘说臣妾这不是乌鸦嘴,怎么刚说完,这人就被接回来了,可怜我们家敏玉。”
徐稍成亲,徐夫人知道后在庄子上闹着要回府,庄子上看管她的人自然不肯放人。
结果闹着闹着徐夫人病倒了,还病得很重,大有可能一病不起的样子。下人一看,不行,怎么都是府里主子的亲生母亲,真出了事担待不起,于是急急忙忙将信往府里报。
徐稍一听母亲病倒了,急得不行,赶紧亲自去将母亲接回来了。接回了府里才能找好大夫医治,然后得到更好的照顾啊。
但徐夫人的命还是很顽强的,刚接回来的时候看着好像病得要死了,结果刚接回府中不久,人就大好了,现在整天就想着让儿媳妇来她床前给她侍疾,敏玉郡主一有反对或表示不满,或者徐太夫人训斥她几句,她便又哎呀哎呀又快死了的模样。
总之,徐府上现在颇有些鸡飞狗跳。
但这人已经接回来了,这徐夫人也确实是有病,只是这病并没有重到让她折腾不了人,这时候无缘无故再将徐夫人送走,恐怕就是一顶不孝的帽子扣在徐稍身上。
文人的名声重于天,真带了一顶不孝的帽子,徐稍的前程还要不要了。
徐太夫人现在最后悔的就是,庄子上的下人传消息回来的时候先让徐稍接到了消息,然后在她知道之前徐稍已经将这个儿媳妇接回来了。
徐太夫人现在倒真是希望这个儿媳妇病得快死了,省得拖累了全家。
恒王妃继续道:“最可恨的是我们家王爷,他竟然还觉得服侍婆婆是应该的,一点不觉得他的闺女在受苦,还让敏玉好好给徐夫人侍疾。”
林嫤心道,恒王的脑回路向来有些短,大概是真的想不到徐夫人是故意折腾儿媳妇。
不过林嫤倒是有些庆幸,幸好徐稍与婥娘的亲事没成,若不然现在受苦的就该是婥娘。
不止林嫤庆幸,武国公府里就是婥娘听到徐家府上的事时,都有些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