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坤宫里,慕枝服侍林嫤穿衣裳。
慕枝扯了扯林嫤腰上的衣裳,有些紧,慕枝叹了口气,对林嫤道:“娘娘,换一件吧,这件太紧了。”说着又看了看林嫤的肚子,一边帮林嫤换下衣裳一边道:“娘娘,您这次的肚子大得也太快,前几天才刚拿回来的衣服,做之前也交代了尚功房要做宽几分的。”
林嫤笑了起来,她也觉得自己这次的肚子大得有些快,才四个月,看起来跟以前怀瑞公主和珺公主六七个月一样。她以为自己可能是发胖了,照了镜子,发现自己又没有发胖。
慕枝说着又笑道:“娘娘这一次怀的说不定是双生,应该让慕叶帮娘娘摸摸脉。”
林家几乎每代都有人生双生的,像嫁出去的嫄小姐就生了晟郎和娉娘,说不定娘娘也是呢。
林嫤道:“过段时间再说吧,现在月份小,还摸不出胎心。”
等穿好衣裳后,林嫤从寝殿走了出来,一边又问道:“太子妃和杨良娣来了吗?”
慕兰回答她道:“回娘娘,已经到了,正在偏殿里等着呢。”
林嫤点了点头。
滢郡主和大皇孙满月,因两个孩子相差没几天,所以满月宴一起办。
但因皇帝现在尚俭,太子也决定满月宴并不大办,只请了宗室和林家崔家及杨家的人在延庆宫坐一坐。
太子妃和杨氏出月子,按规矩还是要抱着孩子过来长坤宫给林嫤看一看的。
林嫤走到榻上坐下,对慕兰道:“将太子妃和杨良娣请进这里来吧。”
慕兰道是,然后出去了,过了一会,太子妃便领着杨良娣还有奶娘抱着的滢郡主和大皇孙走了进来。
杨良娣低眉顺耳,亦步亦趋的跟在了太子妃身后,没有半点生了皇孙后的骄纵,反而对太子妃比以前表现得更加恭敬和顺从。
林嫤满意的点了点头。
等她们走过来行过礼后,林嫤笑着道:“这里没有外人,不用太多礼。”
说着让人给她们赐了座,然后笑着对两个奶娘道:“将滢儿和大皇孙抱过来给本宫看看。”
奶娘屈了屈膝,道了声是,然后将孩子抱了过来。
林嫤先看了看大皇孙,孩子正睁着眼睛四处看人,浓眉大眼的,像太子,人看着也很健康有精神。
林嫤笑着赞了杨良娣一句,道:“不错,你将孩子养得很好。”
杨良娣连忙垂头恭敬道:“不敢当娘娘的夸奖,都是臣妾分内的事。”
而太子妃则面带微笑,含笑看着杨良娣,脸上也表现出一副赞扬和欣慰的表情。
林嫤点了点头,然后便转到滢郡主那边去了。
对滢郡主,林嫤则疼爱的从奶娘手里接过来,抱在手里,笑着逗了一下,道:“滢儿,来看看,我是皇祖母……”
林嫤说完“皇祖母”这个词的时候,自己都觉得囧囧的,二十一岁的皇祖母……不知道该说她年轻呢,还是说她老了呢。
太子妃倒是不觉得这声皇祖母有什么不妥之处,只是想到皇后还怀着身孕,怕有什么闪失,连忙道:“母后,您身子不便,还是让奶娘抱着给您看吧。”
林嫤将心思收回来,笑着道:“放心,本宫还没有这么脆弱,抱个孩子还是抱得的。”然后继续逗了一下滢郡主,又笑道:“是个漂亮的小姑娘,长大了必定有一群的世家公子等着求娶。”
太子妃看着林嫤是真心喜爱滢郡主,心里倒是松了口气。虽然她生的是女儿,可见皇上和皇后还是更看重她生的女儿的。
杨良娣见林嫤对大皇孙冷淡,对滢郡主热忱,倒是没有失落之感,反而觉得以皇后的性子这才是正常的。
林嫤并没有抱滢郡主太久,交还给了奶娘,然后一人一个给两个孩子戴上了银手镯。又与太子妃说了一下话,然后便道:“今日延庆宫事儿多,母后就不多留你了,抱着孩子回去吧,满月宴好好热闹热闹。”想到了什么,又嘱咐道:“小心铜鼓声和唱戏的声音,孩子小,别将她们吓着了。”
太子妃带着杨良娣一起出来,对着林嫤屈膝道是,然后才带着孩子告退离开。
滢郡主和大皇孙的满月宴林嫤并没有去,但还是会有人将满月宴上的事告诉林嫤的。
晚上卸妆的时候,慕枝一边替林嫤拆着珠钗一边道:“……惠王妃送了两份礼,但这两份礼竟然是一样重,给大皇孙的东西甚至比给三郡主的还要精巧一些。”
林嫤手里拿着拆下来的一支钗子,道:“他们两口子一向是唯恐天下不乱。”
惠王自己的内宅也不太平,吴贵妃想要孙子,所以逼着惠王妃不许给两位侧妃用汤药,惠王妃表现得也是一副贤惠大度,不仅对两位侧妃以姐妹相称,两位侧妃的一应用度全和惠王妃一致,还立下规矩自己和两位侧妃轮流侍寝,十分贤惠。
但惠王府后院看着是和乐融融一片,但惠王妃的母亲据说给惠王妃从西域那里找来了一种美容的玉肤膏,惠王妃秉承有福同享的原则给两位侧妃也送了一些,结果惠王妃用了两次之后就说对玉肤膏对自己过敏没有再用,两位侧妃倒是用着觉得效果挺好,皮肤果真冰肌玉滑了。
但据慕叶查到的,这玉肤膏的成分却与从前飞燕合德姐妹所用的息肌丸有八成的相似。
林嫤懒得管惠王府的闲事,由着他们闹去。
慕枝又说起道:“奴婢看唯恐天下不乱的可不止惠王妃一个,今日静安长公主跟惠王妃一唱一和的,拉着别人拼命的夸小皇孙,倒将滢郡主冷落在一旁,连什么立皇太孙的话都说,最后被清河王妃呵斥教训了几句。奴婢听说太子妃当时的脸色就有些不好,好在杨良娣还算懂事,马上以小皇孙要喂奶为由将孩子抱下去了。”
林嫤叹了口气,道:“瞧着吧,见不得太子好的人不少呢。”
故意抬高大皇孙,她们巴不得挑拨得太子妃和杨氏闹起来,让太子后宫不宁,趁机钻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