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府的案子,打听清楚了?”
“清楚了,老板娘,你莫急。”
“快给我说说。”
“你……慢点,我问了我家汉子,他就在牢房做事,亲眼看到一个干瘦的小女孩被关进去了……”
传闻是真的?!
小药被抓了!
大娘不淡定了。
“小女孩?他看清楚了?”
“怎么可能看错,听说还遭了不少罪,也没哭没闹,虽然离的远,但印象实在太深刻了。”
“火是她放的!?”
想了想,“官府是这么说的。”
“怎么可能!你再去给我问问。”
“老板娘……”
“小芳,再帮老板娘一次,就去问问好不好……”
“哎!我就跟你实话实说吧,我汉子说了,那个人是得罪人了,才抓去做替罪羊,这事他管不了,你管不了,就算天皇老子也管不了!”
“这还有没有王法啦!”
“老板娘你歇一歇,你好不容易才捡回半条命,就不能消停消停,怎么就还是这么犟?那些有权有势的人,想要杀掉我们,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
“不行!我要告!”
“老板娘!”
“我明日就……就动身,你托你汉子帮我写状纸。”
一把推开。
“疯了!”
“我要鸣冤击鼓!”
……
“你疯了不成!”
……
次日,天空才擦亮,衙门还没开门,就听见几声响彻街道的击鼓声,砰!
砰!
砰!
一声比一声响亮。
一袭布衣的妇人,铮铮烈骨,捏着鼓槌,发了狠似的猛敲。
口里喊着,“冤枉!我要鸣冤!”
一声又一声,惹人叹息。
腊月三十才刚过,正是寒冬腊月天,梅花还开得十分热烈。
“冤枉,我要鸣冤!”
这得是受了多大的冤屈,才喊得如此撕心裂肺。
在沉闷的鼓声里,连风都开始静止不动。
“冤枉,我要鸣冤!”
夫人气喘吁吁,呼出几口白气,头发染上寒霜,踉跄几步,又是一声铿锵之力,狠狠的砸在鼓面上!
霎时,满天的雪花纷纷扬扬。
衙门前告状的事情,一年到头实在是少见。
不多时便聚集很多人。
将衙门围得水泄不通。
“门开了!”有人大喊。
“哎呀……不好,这妇人虚脱了。”
人荒马乱之下。
“快扶她进去,可别耽误了。”
……
余大人扶正乌纱帽,显然才刚刚睡醒,看着台下被几个莽汉扶着的夫人,眼中闪过一丝怜悯。
朗声道,“堂下何许人?”
“禀大人,我是坊河酒楼的老板娘,叫方娇,之前给郡主做过一段时间的饭菜。”
一提到郡主,余大人眉毛忍不住抖了抖。
又是郡主!
“你今日击鼓鸣冤,所为何事?”
“大人,你一定要帮帮我,我今天是替小药鸣冤。
她是冤枉的啊,我和小药相处了一年,她是个什么性子我一清二楚,一定不会放火烧郡主府。”
果然,郡主府之案,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但是,所谓之事,不可为啊。
余大人忍不住捏了捏眉心,看了看门里门外的乡亲父老,
干巴巴的说,“今日,本官有些不适,你所言之事,官府一定会彻查,退堂!”
“威武!”
大娘急哭了,不停的磕头,“大人呐,你不能退堂!我今天就要当着大伙的面申冤!”
“小药是冤枉的!”
匍匐前进。
“冤枉!”
余大人她的泼辣吓得不轻,赶紧站起来,气愤的摔了摔袖子,“退堂!退堂!”
“不要,冤枉!”
大娘一把揪着余大人的裤腿,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余大人也不敢动了,堪堪地提着裤子,十分狼狈。
一把鼻涕一把泪,大娘哭得惊心动魄,余大人扯不开她的手,只能僵持不下。
咬牙切齿,“放开本官的裤子!”
“冤枉啊~”
“你这妇人,放开!”
仿若未闻。
“冤枉,大人明查!”
“那可怜的孩子,才百岁有余……”
“造孽呀~”
……
衙门之外,老百姓忍不住笑出声来,“噗!”
……
“我给你查,你给我滚起来!”
“冤——”
有点哭懵了。
“本官这就查!”
不紧不慢的放开父母官的裤子。
“谢大人,大人威武。”
憨厚的笑了笑。
甩着袖子冷哼,不动声色地扶了扶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