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来越冷了，阴阴沉沉的，穿的衣服厚厚重重的。

协会今天正式汇演，第一首节目正是胡邑领舞的那首曲目。

压轴的是郭月越，这次汇演之后，郭月越辞去首席位置，所以这次汇演，协会的人拼尽全力冒尖，争取首席之位。

后台一阵忙乱。

还有两个钟开始了，姜璟聿处理完一处的事，刚出办公楼门口，打算去歌剧院，陈文就拿着文件过来。

“姜处，这是您要的胡家资料和司澜的资料。”

姜璟聿接过来，吩咐陈文一些事便拿着资料去车库取车。

车内，姜璟聿看着资料，眉头有点紧，特一处情报相当给力，很快查出胡氏之所以在帝都一家独大，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姜璟聿看完胡家的信息，拿出司澜的，很干净正常的信息，孤儿院长大的孩子，可是如此正常的信息却透露着一丝不正常。

姜璟聿也一时想不出哪里不正常。

不知道是谁从小到大支助他，一直到出国留学，孤儿院在他进去前两年建立的，留学后一年倒闭。

这个孤儿院按照描述并没有倒闭的预兆。

姜璟聿让陈文去查这个孤儿院。

等他到歌剧院还有大半个小时演出才开始，姜璟聿去后台找胡邑。

后台很多人，姜璟聿穿过人群看到坐在沙发上已经化好妆的人。

她穿着彩裙，挺直背，像个高傲的公主，气质出众，很是醒目，好像整个化妆间都因她而亮堂了不少。

姜璟聿身材高挑，模样出众，引来不少目光和惊呼。

认识胡邑的人都知道是她的男朋友。

胡邑正眯着眼，似是闭目养神，周围人化着妆，有讨论声，有争吵声，有化妆品碰撞声。

姜璟聿觉得她也是一股清流了。他走到她身边，本想让她枕着自己舒服点，又怕弄乱了她的发型。

胡邑本就只是眯着眼，放空大脑，并没有真的睡过去，身边坐着人，她闻到了熟悉的气味，就知道来人是谁了。

她睁开眼，就看到似笑非笑的姜璟聿。“来了？”

“嗯”姜璟聿很自然的牵过她的手，“今天的曲目是什么？”

“贵妃舞。”

两人聊了一会儿，就有人来叫她们准备上场了。

姜璟聿站起来亲昵地摸了摸她的头，“期待你的舞。”

等他走后，在旁边看戏看了很久的同伴就围上来小说说“你男朋友笑得也太禁欲了吧，太可了。”

“……”

姜璟聿坐在第一排，很醒目的位置。

灯光开始变得幽暗，音乐也停止了，主持人说了一分半介绍词，终于开始曲目表演。

伴随着琵琶声胡邑踩着音乐半遮面而出，开始时的羞涩再到精彩绝伦的舞技，群舞们围着她转圈。

整个曲目是以杨贵妃一生为主，到最后终将士逼李隆基赐死杨玉环。得知自己将要赴死，杨玉环生命最后一舞霓裳羽衣舞，十八圈极速旋转，极为凄婉决绝，曲目是以李隆基用杨玉环舞衣上的彩带勒死了杨玉环。

当真是应了江山重，美人轻的景。

灯光在杨玉环彻底僵硬的躺在地上而止。

所有人到最后心里极为沉重，开始那个满面傲气的少女，最后被逼无奈选择一死，曾经相爱得如胶似漆的恋人最后也可以变成江山之下的牺牲品。

观众席响起一片雷动九天般的掌声。

有了《贵妃舞》的开头，后面的节目倒显得索然无味。

直到最后压轴的首席出场，这次汇演才是落得圆满。

首席就是首席，更加轰动整个歌剧院，毕竟是舞蹈协会首席。

汇演结束，众人合影。

姜璟聿到了后台，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正在跟胡邑说着话，来人手里抱着一大束玫瑰花，姜璟聿觉得红艳刺眼。

胡邑婉拒。

司澜倒是没有被她的冷淡态度打击，依然散发着他第三者的魅力。

姜璟聿轻哼一声，上前搂着胡邑，宣誓主权。

他极为冷淡的扫了眼司澜，眼神极为傲慢。

司澜却不为所动。

胡邑看了眼姜璟聿，突然发现他这样子不会是吃醋了吧？眼神虽极为冷淡不经意的看一眼就收回，但胡邑还是感觉到了他强烈的占有欲。

胡邑此时已经换好衣服，收拾好了东西，只是协会待会有聚餐，胡邑跟他们说了一声，就在姜璟聿半拖半拉中离开了歌剧院。

外面不知道何时就下起了蒙蒙细雨，其中还掺杂着不急不躁的冷风。

天色也已经暗了下来。

在车上，胡邑时不时就打量一下姜璟聿，姜璟聿也察觉到了她探究的目光。只是他一回望，胡邑就侧过头假装看风景。

姜璟聿唇角微勾，两人去了经常去的一家超市买食材。

姜璟聿推着车子，胡邑跟在他旁边，这次汇演过后，她可以放松一段时间，比如今晚，可以吃吃这几个月来特别想吃的零食。

胡邑拿了几包干果和巧克力，她似乎还不知道姜璟聿喜欢吃什么，和他相处以来，吃的似乎都是她喜欢的口味。

她忽然才发现自己如此不称职。

胡邑回头看站在她背后的姜璟聿，语气有点不足“你想吃什么？”

姜璟聿推着车站在她背后，他穿着浑身黑，此时脸上没什么表情，显得有点老成。

姜璟聿看她抱着一怀的零食，语气不咸不淡的“讨好我？”

然后顿了下，身体向前倾，腰微微弯着“就凭这？”

“不够吗？那这三排货架上的零食都打包带走好了。”胡邑笑得眉眼弯弯，语气也平淡“我有钱，你女朋友可有钱了。”

姜璟聿似乎被‘女朋友’这三个字取悦了，笑着说“哦？三排，打包，带走？口气不小嘛。”

胡邑看了看，嗯，工程不小，但如果消费那么多，超市会帮忙送的吧？“我买的你得吃完。”

胡邑就一副真要去跟超市售货员打包，姜璟聿拉回她，“留着慢慢买吧，别想一次性把我哄好，你知道这显得有多敷衍吗？”

“……”

两人买了菜，回公寓做饭吃。

厨房里，胡邑看着他忙着做菜，看了一会儿，觉得这个男人怎么能连下厨都如此斯文，一切都是井然有序，从从容容，像是玩什么艺术品似的。

胡邑摸摸鼻子，出去看电视了。

看了一会儿，她觉得有点渴，看到桌上有一个透明玻璃瓶，里面有酒红色的饮料，胡邑没多想就倒了一杯喝了起来，味道还不错，就是喝完觉得有点奇怪，这饮料像酒又不像。

胡邑觉得口感还不错，就又倒了一杯喝完，过了一会儿，她又觉得渴，然后又倒了一杯。

姜璟聿出来时，看见她喝得津津有味，眼光再一扫她手上那玻璃瓶，顿觉不妙，赶紧把菜放桌上，快步来到她身边。

这酒是他酿的，喝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可是后劲堪比威士忌，看那快见底的玻璃瓶，姜璟聿有点懊恼自己没有提醒她或者把酒放好，空腹喝酒伤胃，还是后劲那么大的烈酒。

“狐狸，你感觉怎么样？”他虚抱着她。“对不起，我没提醒你，这是烈酒。”

姜璟聿蹲在她旁边，她坐在沙发上，头低垂着看他，表情平平静静的，忽然伸手捧起他的脸，不相信这是真实的一样，使劲揉搓。

姜璟聿这算是明白了，她醉了，撒酒疯呢。

“姜学长，姜璟聿，”她喃喃低语“姜璟聿，你长得可真好看，我可不可以咬一口？”

语气打着商量“就一口。”

姜璟聿扯过她伸出的食指，笑“你个小醉鬼，醉了倒是现出原形了？小色女。”

胡邑倏忽间俯下身子，头抵着他的额头，过近的距离反而看不清对方的眼睛，但是胡邑却似乎看得清楚般喃喃道“我不是小色女。”

她笑得妖媚“我是大色女，很大很大很大的色女。”

姜璟聿觉得她喝醉倒是别样的可爱，只是担心她醒来胃不舒服，就抱起她到餐桌边，费了九牛二虎的劲头才让她喝了碗淡粥。

这一桌子的好菜都是为她准备的，如今都废了。

姜璟聿抱着她回到主卧的床上。

胡邑眯着眼睛，一副很累的样子，姜璟聿帮她理了理发。

看着她熟睡的模样，怕她没洗澡睡得不舒服，又从卧室拿了热毛巾为她简单擦拭一下。

最后做完这些，才有点放心的坐在她旁边，观察着她。

脑海里闪过前世叔伯跟他说的话，“公主在她新婚当夜，决然击柱而死，血溅了整个营帐。”

他皱着眉亲了亲她的额，轻声道“这一世，我定不覆前世之辙，我保证，什么胡家什么司澜都伤害不了你。”

姜璟聿出客厅拿了把剪刀回到主卧，撩起她一缕发丝，轻轻剪了下来，放在一个长盒子里。

第二天，胡邑醒来，头痛欲裂。

姜璟聿推门进来，“醒了？”

“嗯”胡邑用鼻音回应。

姜璟聿用脚勾过椅子坐下，端着的姜汤还冒着白烟，姜璟聿吹了吹然后递过去“喝了这碗醒酒汤，头就不那么痛了。”

胡邑看了看，接过来慢慢喝着，突然想起来什么事，小声问“那个，我昨晚喝醉了？”

“嗯”

胡邑噢了一声，又低头喝着醒酒汤，喝了两口，又抬起头小心翼翼的问“那我，有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

以前她也喝醉过，小舅舅说她醉了之后一直平平静静的，不认真观察不会发现她醉了。

但有时也会做些惊人的举动。

“有啊。”

一听姜璟聿看着的回答，她放下调羹，挑眉，心里有股不安感，问“什么举动？”

姜璟聿看着椅背，神态慵懒，嘴角扯着一抹轻佻的笑，胡邑看他这样，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做了什么丢脸的事了，她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姜璟聿薄唇轻启“你企图轻薄我。”

“……”

“我反抗无效，诺。”

“……”

胡邑看了看他右手指着脖颈的位置，脸瞬间因为看到他脖颈上的两排牙齿印，看这架势确实是她给咬的，因为他不可能自己咬自己的脖子吧，看那样子，下嘴是真的狠，都有血口子了，那血都凝固了。

胡邑想着，自己喝醉有这么凶猛吗？以前都没有这情况吧，可人家伤口就在哪摆着。

“额，我，无意识的。”

姜璟聿看着她不说话，大概静默了一分钟，“酒后吐真言，你这是酒后动真格，把你所思所想付诸行动。”

“……”胡邑默“所以昨晚那桌上玻璃瓶里的是酒？”

“烈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