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柳旭肯定的答复后，贾政的脸抽了抽，他自然也知道对方的来头。

但事已至此，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只是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此事的应对之法。输掉这个赌约会对贾府的声望造成一定的打击，最直观的损失是，选驸马的机会可能失去了。

不过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毕竟他们从来没有动过这方面的心思，今天这事还是对方找门的。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隐性的损失，比如外界对贾府的风评，甚至是朝廷对待贾家的态度，都会受到些许影响。

但这些都是次要的，是可以弥补的，比如在世家大族之间走动走动，比如……

他盘算了很多，想好了输了之后怎么去补救，怎么去应对，却唯独没想过，赢了会如何。

因为在他的观念中，贾琪虽然有一定的文采，可对方却是饱读诗书的知名才子，状元郞的有力争夺者。

贾琪怎么可能赢？

不仅是他，场中的大多数人也是这么认为的。

对他们来说，贾琪固然有诗才，但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都是柳旭更强。

贾琪根本没有一丝获胜的可能。

……

见场中再没有人说话，柳旭向着魏公公微微颔首：“还请魏老公为我等见证。”

魏公公看了贾琪一眼，见他没有反对，便笑吟吟的应了下来：“好！那咱家便为两位公子做个见证。你等开放比试才是。”

他自然也知道柳旭的来头，但他更希望看到贾琪多一些的表现，即便是输也无妨，输给柳旭这样的知名才子并不丢人。

他身后的侍者，也是微微抬头，好奇的打量了贾琪一眼，眼神中带着些许的期许。对于输赢，她看得并不重，她想看的，是贾琪的应对。

柳旭见状向贾琪问道：

“你想比什么？”

“听闻柳公子词、琴双绝，那么便比这两项吧。”贾琪答道。

什么？

场中众人闻言齐齐一呆，都用震惊的眼神望着贾琪。

你明知道别人的强项是这两个，竟然还要比这两项？

狂妄！无知！

蠢货！

不知天高地厚！

许多人忍不住在心头狂喷起贾琪来。

即便是已经做好了输的准备的贾政也忍不住黑了脸，明知道自己不如对方，还硬要去比，这简直是愚蠢！

“哈哈哈哈！”赵铭此时大笑了起来，他指着贾琪乐不可支，“见过蠢的，没见过你这么蠢的，明知他人手里握着钢刀，你却要将脖子伸到人家的刀刃试试刀锋有多锋利。简直愚不可及！难怪贾家一代不如一代！哈哈哈！”

这话说的贾府众人面发黑，但他们却辩驳不得，谁让贾琪做了这么蠢的选择呢？

“呵，贾公子倒是好气魄，那么我们便比词与琴。”柳旭冷笑着说道，胆敢和他比词和琴，简直就是找死！

“还请魏老公为我等命题。”

“好！咱家也无甚才学，想不出什么文华命题，便以最常用之‘离别’为题吧。”魏公公说道。

贾府众人闻言都是微微叹息了一声，这个题目如此简单，比拼的就是真才实学了，容不得半点投机，贾琪连一丝侥幸的机会都没有。

果然，柳旭立刻高兴的说道：

“离别？此题在下平素做得甚多，此时可信手拈来。”

“哦？柳公子请说，愿闻其详。”魏公公点头。

柳旭环视了众人一圈，高声吟道：

“四月十七，正是去年今日，别君时。忍泪佯低面，含羞半敛眉。

不知魂已断，空有梦相随。除却天边月，没人知。”

众人闻言都是一滞，缓缓回味着这首词的意境，只是一会，许多人便能体会到其中妙处，嘴虽不说，但心里却是极为叹服。

这的确是一首佳之作。

“哈哈哈！好！好！”赵铭此时大笑着鼓掌，“柳兄以女子之口，追忆与爱人的相别以及别后相思，抒发了闺中少女的相思之情。词句质朴率真，哀惋动人，实在是难能可贵，妙！妙不可言啊！”

柳旭嘴角微微翘，轻轻挥了挥衣袖：“世子过誉了，此词不过是闲暇之时的嬉戏之作，不得台面。”

什么嬉戏之作，明明是他之前绞尽脑汁，修改过无数次方才磨出来的作品，也是他最得意的离别词。

“哈哈哈！柳兄果真是谦谦君子！赵铭佩服！”赵铭又捧了柳旭几句，随后转向了贾琪，戏谑的说道：“贾公子，轮到你了。哦，你若暂无好词，我可替你求情，稍作等待。”

在众人的目光下，贾琪竟然点了点头：“嗯，还请诸位稍待，我心中有几首词，不知该用哪一首。”

众人闻言一起瞪大了眼睛，不能置信的看着贾琪。

现场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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