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皇宫。
一个女子走在静谧宽广的皇宫之中,
她面凝鹅脂,唇若点樱,眉如墨画,神若秋水,虽神色中略有疲惫,却难以掩盖她的天生丽质。
她就是贾府的大小姐,贾政的长女,贾元春。
她十多岁便被送入了宫中成为了一名女史,到如今已经有十多个年头了。
宫中的生活是极其忙碌而又劳累的,她每天都要忙碌到深夜,今天也同样如此。好不容易完成工作的她,正向着自己的住处赶去。
一阵冷风吹过,她下意识的抱了抱手臂,她很渴望此时能有个人关怀她一句,与她说一句贴心的话,然而,陪伴她的只有清幽的月光和自己的影子。
她看了看眼前狭长阴暗的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宫里的生活对她而言,就像这巷子一般黑暗而深不见底。
这里到处充斥着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没有人可以信任,更没有朋友,她必须时刻小心谨慎,免得犯错,为自己和家族带来灾祸。
这样的日子让她极为疲倦,也极其厌恶。可她却不能逃离,因为她身肩负着家族兴亡的重任。
她需要进入皇帝的视野,以求一朝选在君王侧,成为地位尊崇的后宫妃子,给家族提供支撑。
这让她感觉到厌恶和抗拒,所以,过去的十多年中,她本有数次机会,可她全都放弃了。
但,她还能放弃几次呢?
家里已经数次催促了,她的年纪,也已经不小了。
看着眼前的一片黑暗,她再一次深深的叹息。
也许,这无边的黑暗,才是她的归宿吧。
走了一阵之后,她终于穿过了巷子,来到了住处。
可正当她打算推门而入的时候,她的眼神却是猛然一缩。
因为,她发现自己留在门缝中的暗记不见了!
自己的住处有人进去过。
多年的深宫生活让她变得极为机敏,她立刻转头就走,没有丝毫犹豫。
但她还没走几步,一队人马却是忽然出现,拦住了她的去路。
当前一个老太监看着她,尖声问道:“贾女史,这深更半夜的,是要往哪里去?”
看到这个太监,贾元春的心渐渐下沉,他叫侯峰,是总管太监之一,一般情况下他不会出面,除非有什么大事。
“候公公,我,是想去……”贾元春想要分辨,但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侯峰打断了:
“贾女史,你也是宫中的老人了,咱家便也不和你兜圈子了。有人向咱家检举你有不轨举动,咱家特来查验。”
贾元春大惊:“公公,我的品性如何你是知晓的,万万不能为小人所蒙蔽啊!”
侯峰不为所动,冷然道:“是与不是,查过自然知晓。来人!搜!”
“是!”他身后立刻冲出了几名太监,闯进了贾元春的房间。
一阵翻箱倒柜之后,一名太监拿着一物来到了侯峰面前。
看到那个东西,贾元春大惊失色,那竟是一个草人编的小人,小人身贴着一张字条,面写着生辰八字,字条还扎着数根被染成黑色的针。
这是巫蛊之术!
“公公!此物与我无干!”她连忙辩解。
侯峰冷笑:“此等话儿留待与皇说去!”
看着他脸的笑容,贾元春明白了,这根本是一个针对自己的阴谋,她落入了对方的陷进之中,无论她说什么,都是惘然。
她痛苦的闭了眼睛,泪水滑落,她在宫中孤苦无依十多年,最终却成了家族的罪人。
这样的打击,让她陷入了绝望和崩溃的深渊。
无边的黑暗,将她笼罩。
……
数个时辰之后,养心殿。
赵广开完朝会之后,刚坐下喝了一口茶,便有侍者来报:侯峰求见。
“传。”赵广淡淡应道。
不一会儿,侯峰进入殿中。
行了参拜大礼后,赵广问道:“何事?”
侯峰小心的说道:“陛下,有人在宫中行巫蛊之术。”
“什么!”赵广大怒,“何人所为?”
皇宫之中一向对“扎小人”比较忌讳,赵广也不例外。
“是,是女史贾元春。”
“竟然是她!”赵广眯了眯眼睛,又问,“她所咒者,何人?”
“这……老奴不敢说。”侯峰犹豫了一下。
“说!”赵广喝道。
侯峰一激灵,支支吾吾开口:“是,是,皇,皇后娘娘。”
砰!
咔嚓!
赵广闻言大怒,直接将杯子狠狠的砸在了地,厉喝道:
“混账!她安敢如此!”
“陛下息怒!”殿中所有太监宫女闻言全部跪倒在地,瑟瑟发抖。
侯峰更是头也不敢抬。
谁都知道赵广对皇后感情极深,即便这几年皇后娘娘一病不起,他依然每天去探望,经常守在皇后床边,一守就是一宿。
此时听闻这等消息,他又怎能不怒?
这时候要是谁撞到了他的枪口,那是要死人的。
赵广来回走了几步之后,忽然高声道:“传朕旨意,将贾元春打入死牢!另,将贾赦,贾政,贾珍拿来见朕!”
场中所有人都垂下了头,但他们心里却是同时出现了一个念头:
贾家,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