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烨见她低头咬紧了下唇不再说话，心下一软，不觉声音也放柔了些，“我知道你可能一时难以接受，可是你面对的人他们不会迁就你的良善，如若不能斩草除根，迟早它还会再生出新的麻烦来的，你明白的不是吗？”

尽管这种话听起来有点冷血无情，可她不得不承认这就是她不得不接受事实。

良子扬，宋乔，阿丑还有数万将士他们哪一个不无辜，可那些人在伤害他们时，可曾有心软过？

没有！

那么她也没有任何理由再心慈手软下去。

“我明白了。”

她忍不住长舒了一口气，憋了半晌，才算彻底接受了这样残忍的事实。

一将功成万骨枯，必要的牺牲是在所难免的，她不能阻拦，也阻拦不了。

元烨神情颇为复杂的望着她，连宽慰的话都无从说起。

这是她必须要做出的改变，她必须尽早面对这一切，否则终有一日不得不去面对血淋淋的教训，就像当年的他一样。

“多谢。”

良修瑶忽然冲他作揖道了声谢。

元烨不由晃了下神，反应过来才释然一笑，看样子她是真的放下了。

“你想得通便好。”

良修瑶被他看得窘了一下，她不禁掩饰性地清了清嗓子，开始转移话题，“杨太后有问题对吗？”

“你还不算太笨嘛。”

元烨嬉笑着打趣了她一句，趁她来不及生气及时转回正题，“两年前杨家一定是有掺和在内的，只是我现在还没有找到直接性证据，而且现在杨家势大，想动他们还有点难度，需要从长计议。”

“嗯，自上次入宫一事之后，我武阳侯府同杨家也算是彻底撕破脸了，若是你有什么需要我父兄的地方，尽管说便是，只要能拉下杨家为他们报仇，怎样都好。”

提起这个来，良修瑶眸中不由闪过一丝寒意。

“你原本是为了你父亲的事来找我的吧。”

这一晚元烨被一桩接着一桩的意外打了个措手不及，现在忽然提到武阳侯，他才想起询问这个。

“对呀，我差点忘了正事了。”

听他这么一说，良修瑶才如梦初醒，她原本就是为了父亲那件事才到昭和殿找他的。

“你明明同杨家不对付，干嘛还要向着他拦下我父亲？”

“我承认我原来是信不过武阳侯，不过更重要的还是想留他在朝中牵制住杨德忠，若是你父亲也离京了，他在这朝中恐怕就要只手遮天了。”

元烨刮了刮鼻子解释着。

“不用再找借口了，你心里清楚我爹只要回了北疆，那这杨德忠便再奈何不了他了，那才是最好的牵制和威胁，说到底你不就是怕我爹拥兵自重，对你的江山不利吗？”

良修瑶直接不留情面地戳穿了他的小心思。

哼，还想哄骗她，真当她没脑子吗？良修瑶心道。

元烨不禁被堵了一下，有些心虚地躲开了她的视线，干脆坦白了，“你说的不错，我的确有这个顾虑，这不还是因为在此之前你我之间有些误会嘛，你原来不也一直在怀疑我吗？”

元烨冲她眨了眨眼，乐得看她吃瘪。

“你……无赖！”

良修瑶气得忍不住低声骂了他一句，强忍着才没同他动手。

当然，她不会承认自己可能也打不过他。

“好了，之前的事是我不对。”调侃归调侃，元烨心中自有分寸，说完便及时低头认错补救，“既然现在误会解除，之后我会寻个机会把老侯爷调走的，你不必太过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