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块般的层层乌云被狂风裹挟着飘荡而来,天空更加黑暗,同山峡连在一起,像铁笼一样把莲花城牢牢围住。
顿时,遮蔽住月光的乌云像一个黑色的幕布渐渐的拉下来,狂风似魔鬼一般咆哮着。
突然哗哗下起了倾盆大雨,电闪雷鸣、轰隆作响。黑夜中偶尔劈过的闪电将莲花城照的忽明忽暗。
黄豆大小的雨滴倾泻而下,砸在高墙上,屋檐上,溅起一蓬蓬的朦胧水雾。最后顺着墙体流到排水沟中。
树上的叶子乱哄哄的摇摆,地上的花草却笑得浑身抖动。
“嗡……”
一道诡异的阴冷波动快速笼罩住整个移花宫,半球形的透明结界在雨水之中若隐若现。
漫天的雨滴透过结界的表层向山庄之中挥洒,原本透明无味的雨水诡异的变成了腥臭的血水。
大厅门口,五名移花宫的弟子正在执勤,他们穿着统一的白色衣服,彰显着外门弟子的身份。
大厅内隐隐传出花天笑雄浑的声音,和他愤怒到极点的咆哮。
“唉,李师兄,你说这谁能杀了少宫主和右供奉啊,右供奉可是宗师级高手!这小小一个东极城怎么会出现这样的猛人!”
最右侧,走廊边缘的执勤弟子有些按耐不住寂寞,用手肘碰了碰左边的中年男子。
“我也不甚清楚,反正绝不可能是军队所为。宗师这等境界的武者血转纯阳,赤手空拳之间可以正面抗衡数百人的军队。他们想要逃命,再简单不过了。”
面容方正,声音低沉的李师兄看了一眼年轻的师弟,摇了摇头。
“唉,问这些干什么?我们这种天资差的外门弟子连先天都不一定达得到,宗师离我们太远了……”
“嗯?你闻到什么难闻的味道没有?”
他突然停住了话语,向右转过头问道。
“唉,好像是有点,有点像血腥味……”
柳师弟深深吸了几口气,不禁皱起了眉头。
“哪来这么臭的味道。”
他转过头向走廊外探了探脑袋,远处的广场上空旷寂寥,好像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这雨水怎么这么臭?”
一阵微风刮来,裹挟着数滴血水拍打在他的脸上。柳师弟连忙探回脑袋,用手抹了一把面庞。
抬起掌心,借着大厅内的灯光细细一看。
只见整只手掌上满是通红的血水。它们慢慢蠕动着,竟然重新在掌心凝成一团,沿着窄窄的袖子口向手臂里爬去。
“这……这!”
柳师弟心中一阵发冷,浑身上下汗毛竖起。猛的一甩手掌,将粘附在掌心的血水甩出去。
“李师兄,这雨水不对劲!怎么像是活的!李……”
他转头向左侧望去,整个身体僵硬在原地。
只见一道细长的血色鬼影静静站在离他不到一米的地方,它脸上没有五官,滑溜溜的一片。
手臂由两把血红的战刃组成,刀锋还在向下滴着血水。
李师兄和其他三名执勤弟子全部倒在地上,脖颈处直接被割断,血液顺着地板流下和地面上的雨水混合在一起,不分彼此。
“你!”
“噗嗤!”
人头飞起,血如泉涌。
“嗯好新鲜的味道。太美妙了!一醒来就能尝到这么棒的大餐,万火鬼母没有骗我。”
血色鬼影的脸部突然出现一张锯齿状的嘴巴,覆盖了整个光滑的面庞。
只见大嘴猛的一吸,五道精纯的血液腾空而起,源源不断的汇聚到鬼影的口中。
地上的五具尸体渐渐失去了血色,身躯快速冰凉,皮肤褶皱仿佛干尸一般。
“嗯真是美味啊!好久没有喝到新鲜人血了。既然东部镇魔使已经重伤逃蹿,无心他顾,那这座小城我血鬼将就笑纳了!”
它站在原地桀桀大笑,一根腥红色的舌头探出嘴巴转了一圈,舔干净嘴唇上残余的温热血液。
鬼影缓缓转过头,推开高大的木门。光滑的躯体上快速长出密密麻麻的嘴巴。
它们在疯狂的重复着一句话。
“给我鲜血!给我鲜血!给我鲜血……”
造型气派的大厅之中。
“你是什么东西!”
“给我上!”
“啊!啊!啊……”
“噗嗤!噗嗤……”
“鬼啊!快逃!快逃!”
“咕噜噜……”
大门内再也没有发出任何动静,整座移花山庄陷入了真正的死寂。
另一侧,近千里外的东极城中,一个光头靓仔正在打野。
白鲸觉得自己必须得主动出击,老是让别人送货上门也不是个办法。首先效率低下,其次还给那些妖异添了麻烦。
这更让他坚定了钓鱼的决心。
这一切都是为了增加生产效率啊!
他漫无目的的在小巷中来回走动,薄薄的睡衣贴在身上,有一种弱不禁风的感觉。
无论是从五官气质还是从服饰来看,这都是一个世家公子哥。当然除了那个在夜空下反射光线的秃头之外。
他没戴假发,也不是很想戴。白鲸最喜欢和敌人坦诚相见,进行一些肌肉猛男间的交流。天天戴着假发,卤蛋头也有些闷热。
“唉,我专门挑了这么偏僻的角落勾引你们上钩,怎么就没一个鬼盯上我呢?”
白鲸有些郁闷,他在附近数十条小巷中转了快一个时辰了。
别说害人的妖异,就是大活人都没有见到半个。
“是不是我找的地方太偏僻了?连鬼都不愿意来这里?不应该啊,繁华的地方阳气太盛,它们不可能在那里下手。”
他背部斜斜靠在粗糙的墙体上,双手交错在胸前,微微低着头沉思,整个人藏身于黑暗之中。
“额,嗝”
一个醉醺醺的男子摇摇晃晃的从巷子口走来,步履蹒跚,面色通红,满身子都是浓浓的酒气。
“该死的臭婆娘!老子时间不够长又怎么样?我其他功夫好啊!最后还不是得管我叫大爷!哈哈哈!”
他向前打了一个踉跄,身体靠在了左边的墙壁上。
“老子有的是钱!哈哈!呕”
酒鬼两只手扶着墙壁,头颅深深的低下,沿着墙角吐出白色的不明物。
看来这人确实是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