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萧凌的简然终日无聊,终于想起了自己的老本行。
每天开始咿咿呀呀的吊起了嗓子,转过来转过去走台步,甩起了压箱底的水袖。
本该是享福的大小姐,却比每个戏园的人都起得早睡得晚。
每天早上都是朗朗的背台本的声音。
蔚班主虽然急却也没办法,只得每日苦着脸看自己女儿训练。
温师兄则担忧的上了火,嗓子沙哑的半月没登台,引的黄将军冲进了后台。
才知已一月未见的蔚姑娘早已不成人形了,但唱的那一嗓子却比黄鹂的声音都要动听。
其余时间简然也没闲着,置办产业赚钱。
终于有一日简然和蔚班主进行了一次很严肃的谈话。
“爹,我想去巡演,我想演完全中华。不为钱,我想光明正大的去找他。我想让世人知道戏子也是有本事的。”
蔚班主宠女儿,更何况这事儿他认为是他捅出的篓子,劝阻无果只好应了闺女,前提是他必须跟着。
收拾东西,后台几乎被搬了个光,大衣箱、二衣箱、三衣箱、盔头箱、旗包箱、梳头桌以及彩匣子什么的装满了一节火车厢。
带了愿意跟着去的弟子,关了梨园门上了火车。
当黄成泽赶到的时候火车刚离去。
车后扬起的灰尘还在空中漂浮着,只剩他一人站在月台上望向离去的火车。
随后便递了调职信,坐了火车跟着戏班子一路走了。
简然他们从北到南一路演了过去。
大剧院,戏台子,临时搭起的简陋戏台,甚至村里没有戏台的时候只站在平地上画了一个圈就那么演了。
从此整个内地便都盛传这北平的蔚家梨园。
蔚家也在全国出了名了。
终于一年过去,他们每天都在赶路,坐火车。
从未好好休息过。
蔚超打着发展蔚家梨园的旗号,执意陪着女儿。
简然无奈,但自己似乎欠这父亲的已经够多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补偿了。
只得把这戏唱的好好的。
一路收了几个徒弟,简然想这梨园或许可以一直传下去。
到了南方一带,江浙地区的确繁华。
离金陵不远,简然却有了一种叫胆怯的感觉。
好像她对他从一开始的只为了完成任务到现在似乎开始心疼他了。
她对他的感觉好像变了。
简然看到萧凌的时候他是一身狼狈。
但对简然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只一句他累了。
便惹的简然开始心疼他了,热水,衣裳,饭食房间,准备的很是细心周到。
早上本就登了台,再加给萧凌准备一应俱全,她也早就累了。
坐在萧凌的床边,头不自觉的就开始一点一点的了。
没多久房间除了萧凌睡觉时的呼吸。
就是简然那头砸向被子的闷响声。
后来就是二人混着的呼吸声,仔细一听竟是有说不出的和谐。
天渐渐黑了,桌上留了灯,床上那人醒来。
竟是伴着那暖黄的灯光细细看起了趴在床边睡觉的人儿。
她的眉鼻唇,说不上惊艳,也不是清秀,她是夹在这二者中间的。
骨子里还有些那说不出的气质。
穿上行头,扮上时萧凌觉的她就是祸水。
正真的祸水。
只因第一次看她扮着的妆容时,他的魂儿就被她勾走了。
再后来她的俏皮,她的一颦一笑都刻在了他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