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意思是让我喝下这瓶药水，成为吞噬天梯的超凡者？”

布莱恩扶着下巴，盯着那瓶药水琢磨。

“那原先喝下的生命天梯药水怎么算？历史上喝下两种药水的人无一例外都死了吧我记得。”

布莱恩没有贸然喝下，正如他所知，历史上有许多疯子，为了得到多条天梯的能力，尝试过同时或者分次喝下不同天梯的超凡药水，结果无一例外。

其中最著名的是100年前，费迪南德王国风暴与战神教会的某位狂热主教，身为风暴天梯的半圣，为了炽热的信仰喝下了主神执掌权柄的另外两条天梯的超凡药水。最后的结果，布莱恩没记错的话，是化成了一滩具有强烈邪恶要素的血水，并在当地造成了极大地污染，导致半座城市数万人死亡。最后不得不由主神座下天使出手，清理的邪恶要素。

也就是说，无数前辈证明，不同天梯是绝对无法相容的，这是真理，也是铁律。

所以，要不要喝？

布莱恩犹豫不决，更何况，根据刚才那道身影所说的话，自己的到来不是偶然，甚至可能是出自某种安排。这让他更加犹豫。

但凡是带有预言性质的话，在这个充满神秘的世界，都不会是太好的事情。

如果真的成为吞噬天梯的超凡，是好事还是坏事？

这雾状身影算不算传说中引人堕落的邪神？更何况最后那段话里明确的提到了吞噬别人……那可是吃人啊。

算了，先想办法离开这里，看看现实中的自己怎么样了。布莱恩思索不出结果，决定暂时回避问题。

这所谓的意志海，布莱恩觉得，应该是和现境存在某种联系，既然自己可以进来，那当然也应该存在出口之类的。

布莱恩几次呼唤雾状人影未果，决定自己在教堂里找找。

可是，布莱恩转了几圈，又跑到教堂外的迷雾里再回来，甚至尝试了许多诸如“芝麻开门”之类的中二口令，依然不得要领。

最后，他将目光投向神龛，投向了一直静静伫立在那里的超凡药水。

果然，自己得喝下药水，递了投名状才能出去吗？

这还不是邪神？！这是赤裸裸的强买强卖！

布莱恩很无奈，很忧桑。他觉得自己穿越三年，终于好像要见到金手指了，结果却是见了邪神……

“该死，再找找，我就不信今天会出不去！”

……

半个小时后，布莱恩坐在长椅上，手中握着那瓶流淌着鲜红色药水的玻璃瓶。

“呼——”

布莱恩长出一口气，拔掉瓶塞，闭上眼睛将药水凑到嘴边，一仰头——

“嗯？怎么还怪好喝的？”

布莱恩惊奇的睁开眼睛，盯着手中空荡荡的瓶子，砸吧砸吧嘴。

“草莓，芒果，西瓜，烧烤，排骨，拉面，红烧又，生蚝，小龙坎……”

没错，在他喝下药水的一瞬间，无数层各异的味道在他的舌尖层层炸裂，无数尘封着的，前世记忆里的美味涌进他的脑海。

“这也太好喝了吧！”

布莱恩抬起药水瓶，将最后一滴药水点进嘴巴。

“啧啧啧。”

布莱恩摇头晃脑，半眯着眼睛享受最后的余味。

就在这时，地板开始微微震动，布莱恩睁开眼睛，发现蜡烛也在一根根熄灭，直到整个教堂归于黑暗。

在愈发剧烈的震动中，布莱恩的意识也陷入了黑暗。

……

“子爵大人！小少爷醒了！”

布莱恩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他卧室的床上，床沿坐了一圈人，有首席医官，米勒子爵，自己的哥哥还有几位事务官。

“赞美圣光，布莱恩你终于醒过来了！”

米勒子爵昨晚在告别布莱恩之后就守在贝斯特神父身边，一边向圣光主神祈祷，一边关注着他的状态。

但是不久，仆人就匆匆进来，告诉他小少爷布莱恩的房间传出一声巨响，像是什么东西砸到了地上。房门紧锁进不去，呼唤布莱恩也无人应答。

米勒子爵顿时深感后悔，他不由想到了最坏的可能，布莱恩刚刚喝下药水就没有抵抗住疯狂要素，被疯狂吞噬了。

一般来说，对大部分意志力正常的人来说，可以抵抗住超凡因子里的疯狂要素数小时，这个过程虽然痛苦，但是还能保持清醒；而一部分意志力强大，也是成功希望最高的人，能够坚持数天甚至一个星期。在抵抗期内，随时可能抵抗成功，进入消化期，成为真正的超凡。

但是布莱恩才刚刚上楼不到一个小时，难道自己的儿子意志力这么差？

米勒子爵带人上楼，踹开布莱恩的房门，发现自己的小儿子正躺在地板上，眉头紧锁，没有任何动作，一旁静躺着空荡荡的药水瓶。

陷入昏迷了。

米勒子爵心下一沉，如果在抵抗期陷入昏迷，那么基本可以断定抵抗失败了。

即便是意志力不错的人，在失去意识的时候面对疯狂要素也是基本没有任何抵抗力的。这个时候，大部分家属可能都开始安排后事了。

米勒子爵没有放弃希望，确切的说，大战在前，生死存亡之际，他不能就这么轻易的放弃整个费德勒家族的希望。

只要布莱恩没开始溶解，就还有成功的可能。

所以米勒子爵亲自将儿子抱到床上，叫来首席医官守着，这一等就到了清晨。

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到床头时，昏迷了超过十个小时的布莱恩终于睁开了眼睛。

米勒子爵看着儿子清澈的瞳孔松了口气，知道他暂时没有失败，至少没成为疯子，也没有开始溶解的迹象。

这简直是天大的好消息。据米勒子爵所知，抵抗期陷入昏迷又苏醒的例子简直凤毛麟角到连他都没抱太大的希望。

米勒子爵脸上的喜悦和失态一闪而过，重新恢复了往日的沉稳，抬手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开口说道：

“真是好样的，我就知道你一定能坚持下来的，感觉怎么样？”

布莱恩抬头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昨晚喝完药水剩的玻璃瓶还摆在书桌上，确定自己是喝了两份超凡药水没有错。

“我完蛋了。”布莱恩枕回枕头，盯着屋顶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