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莱恩发现，随着自己对暴食者超凡药水的消化加深，虽然还不能控制何时进入教堂，但已经能够做到随心所欲地离开了。

伴随着大地的震动和烛光的黯淡，布莱恩的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睁开眼睛，他发现士兵们已经陆陆续续地将物资装配到随行的马车上，开始返程了。

看了看已经开始西沉的太阳，布莱恩发现自己竟然在吞噬教堂待了一下午。

“这时间流速是怎么算的，我明明没待多久。”他晃晃脑袋，手臂撑地站起身来，骑上战马准备加入返程的部队。

“布莱恩少爷！”身后传来阵阵马蹄，“正北50公里处发现了钢铁雄狮的旗帜，还有大批的部队，估计超过三万！”

数名骑兵停在布莱恩身前，和胯下的战马一样大汗淋漓，数十公里的奔驰让战马的嘴角都挂上了白沫。

“我们发现了很多北索斯贵族的旗帜，还有精锐的骑兵，感谢圣光，我们逃出来了。”

布莱恩霍然回头，向着远方眺望，目光像是要穿透天际看到敌人。

“加快返程速度，抛弃不必要的财物，只携带装备和粮食！”他知道现在不是贪财的时候，万一面对长期的围困，后两者才是他们的救命稻草。虽然城堡里的库存足够支撑两个月，但布莱恩从来不会嫌弃保命的东西多。

骑兵再次被布莱恩撒向北方，远远地监视意料之外的敌军。

“太快了，太快了。”布莱恩在心里默念，在科林教官和米勒子爵原本的预计里，北索斯的主力部队应该会在明后天抵达，然后发现这次的失利。

难道，他们在天上长了眼睛？布莱恩抬头望天，除了镀金的云朵和下沉的夕阳，什么都没有。

嗯？凭借着超越常人的视力，布莱恩在交叠的云层之间发现了一个小黑点。

是……该死的，是雪雕！

北索斯北境极寒之地生活的一种超大型猛禽，白头黑身，臂展超过五米，爪子的力量足够抓起一只成年奶牛，或者将坚硬的铁板撕碎。

“全军加速！务必在天黑之前返回城堡！”布莱恩转头对着长队怒吼，接着调转马头，将战马套在一辆板车上加快速度，自己则下马扛起两袋粮食加入队伍。

果然，布莱恩懊悔不已，传闻中，罕见的雪雕是属于黑夜冰雪主神，艾丝翠德的座下神兽，深得她的垂青，只有黑夜与冰雪教会的高层才有资格亲近。虽然布莱恩认为这有一定的杜撰成分，但毋庸置疑的是，雪雕肯定是黑夜教会驯化并驭使的。

布莱恩一边扛着大包奔跑，一边不时地抬头观察雪雕的位置。嗯？怎么变大了？

不，是它在俯冲！

“趴下！”布莱恩拔出大宝剑，冲向雪雕俯冲而下的位置。

但还是晚了，一名骑兵被它从马背上抓起，尖锐有力的双爪直接穿透板甲，刺进了那名骑兵的身体，鲜血如同雨滴，挥洒而下。

“该死！”布莱恩非常自责，因为他的失误和忽略，造成了一名宝贵骑兵的死亡。

那名骑兵还未断气，被雪雕带上高空后又扔下，惨叫声伴随着他的直线下落，冲击着布莱恩的耳膜。

“砰，”布莱恩不敢过去看，逼着自己扭头看向惊慌的士兵们，“大家不要慌！保持秩序，雪雕只有一只！”

一部分心理素质良好的老兵迅速镇定下来，一边加快速度一边安慰身边的新兵。而新兵们也在安慰和严肃的军纪下大多保持了勉强的镇定，只有少数几人因为太过害怕，瘫倒在地而被大部队抛弃。

还好自己出发前安排了一位老兵带数名新兵的行军方式，布莱恩在心里庆幸道，不然新兵的恐慌肯定会更大。

雪雕没有再攻击，在众人的头顶转了几圈以后就沐浴着金光向北飞走了。

士兵们发现以后，压力顿减，瘫倒的新兵也能够起身，勉强跟上队伍。虽然雪雕一次只能抓一个人，但万一自己就是那个倒霉鬼呢？

布莱恩在心里苦笑，没想到，在北索斯代表了勇气和好运的雪雕，在这里竟然带来恐惧和死亡。

一路无话，布莱恩众人在最后一缕夕阳中踏进了城堡。

卸下物资后，士兵们纷纷瘫软在地，急行军和劳动一整天的他们已经精疲力竭。从上午的轻松到傍晚的高压，固然会对新兵起到大幅的成长作用，但也使得所有人都暂时失去了战斗能力。

米勒子爵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以后，紧锁眉头，找来了科林教官。

“这路军团中一定有黑夜与冰雪教会的高层，至少是教廷内的大主教。”科林教官听明白后，笃定地判断。

“没错，也只有大主教才能驾驭雪雕，”米勒子爵表示赞同，“但是这样，他们就能做到实时监控了对吧，我是说，精神共享。”

科林教官面色凝重地点头，“这将会给我们带来很大的困扰，”接着他转头看向布莱恩，“你是说你最后派出去的斥候现在还没回来对吧？”

布莱恩点点头，他知道那几名骑兵现在肯定已经凶多吉少了，“他们也许已经被雪雕杀死了。”

“不止，”米勒子爵苦笑一下，“雪雕可是会抓俘虏的，你别忘了，精神共享。”

书房里陷入了沉寂，三个人不约而同地皱着眉头，桌上烛台上的粗大蜡烛跳动着火光，将三人的背影拉长。

“科林，”米勒子爵开口，“你有把握杀掉它吗，用弓箭，我记得你弓术很好。”

科林教官摇摇头，看了一眼墙壁上子爵的硬杉木长弓，“它太灵活了，而且智慧不输人类。”

“除非是费迪南德的那种全钢床弩可以试一试，否侧很难有足够的速度和杀伤力。”

米勒子爵叹了口气，他没想到，整个黑夜教会不超过三只的雪雕竟然会被自己撞上一只，真是代表‘好运’啊！

“或许，我们再来一次昨晚的行动呢？”米勒子爵和科林教官同时抬头看向布莱恩。

“昨晚我们很成功，不是吗？雪雕在夜晚也是要睡觉的吧，我们应该是有机会暗杀的，我是指，暗杀雪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