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府内宅,绣楼前。
沈玉刚刚将陆德山制住,远处就突然飞来两道乌光。
沈玉心头大凛,来不及阻止,那两道乌光就直接遁入了陆德山体内。
霎时间,原本已经渐渐平静下来的陆德山,就好像突然打了鸡血似的,噌地一下站了起来。
不等沈玉有所动作,一把就扣住了少年的咽喉。
沈玉俊脸扭曲,双眼瞳孔急剧放大,眼看就要被陆德山活活掐死。
即使如此,陆德山手上的力气依旧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曾靖大惊失色,再也顾不上一切后果,轰地一拳击在了陆德山的后脑。
凭他如今的力量,一拳之下,也别说人的后脑,恐怕就算是一块青石也能一拳击碎。
可谁曾想,陆德山挨了曾靖这一记重拳,却只是身躯一晃,掐住沈玉的双手微微松开。
曾靖心中狂震,顾不上去感到万分惊诧,再次一拳击向陆德山的头顶。
陆德山一歪头,虽然头部避过了曾靖的拳头,但左肩却来不及躲闪。
砰地一声闷响,硬生生被曾靖这一拳击倒在地。
沈玉俊脸涨红,赶紧远远跳开,连声咳嗽起来。
笑笑赶忙跑了过来,一把扶住少年,焦急道:“公子爷你怎么样了?”
不等沈玉答话,陆德山就噌地跳了起来,直直扑向背对着他的笑笑而来。
曾靖大怒,一个纵身,越过陆德山的头顶,直接将他拦了下来。
陆德山脸上黑气一闪,嗷嗷两声怪叫,竟然张嘴咬向了曾靖的面颊。
曾靖双手齐出,一下子便扣紧了他的双肩,却不想,他脸上反而露出了一抹狞笑。
沈玉一把推开笑笑,急声道:“曾兄当心!”
也就是曾靖微微愣神的瞬间,陆德山身上就突然冒出了一股黑气。
这股黑气寒冷刺骨,霎时间便覆盖了曾靖的全身。
曾靖只觉头脑一阵阵晕眩,手脚没来由的酸软无力,不由自主松开了陆德山的双肩。
沈玉钢牙一咬,闪电般抓出一枚灵符在手,直接扑向陆德山而去。
此时此刻,陆府的家丁也好,陆府请来的工匠也罢,全都完全呆在了那里。
他们全都被眼前这一目完全给惊住了。
沈玉刚刚冲到近前,灵符尚未脱手,就被陆德山头也不回地一脚踹中了手臂。
灵符脱手而落,沈玉一声痛哼,踉踉跄跄地连连后退。
陆德山眼中杀机一闪,伸手就要将手指插入已经昏昏沉沉的曾靖眼里。
千钧一发之际,不远处人影一闪,源越便从洞底爬了上来。
来不及上前解救,左手结印,右手使劲将天师印向着陆德山掷了过去,爆喝道:“上呼玉女,收摄不祥,登山石裂,佩带印章。”
“头戴华盖,足蹑魁罡,左扶六甲,右卫六丁。”
“前有黄神,后有越章,神师杀伐,不避豪强。”
“先杀恶鬼,后斩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当?”
“孽畜看法宝,急急如律令。”
喝声未落,肉眼可见,一道金光冲天而起。
原本已经暗下来的天色,瞬间亮如白昼。
在场众人下意识地全部闭眼,原本昏昏沉沉的曾靖霎时间清醒。
陆德山一声惨呼,身上的黑气刹那间完全消散的一干二净。
整个人直接倒在了地上,昏了过去。
源越赶忙冲到近前,从怀中掏出一粒药丸直接喂进了他的嘴里。
与此同时,陆府后院内。
驭臣子惨叫一声,左眼跟左耳都有鲜血流出,脸色更是苍白如纸。
刘诗妍心惊肉跳,一把扶住他,惊声道:“究竟出了什么变故?”
驭臣子呼呼喘着粗气,左眼跟左耳的鲜血仍然缓缓向外流出,惨然道:“有高人直接破了我的法术,我命休矣!”
刘诗妍俏脸一白,随即一咬银牙,恨声道:“道长赶快先给自己疗伤,咱们的救兵,多则两日,少则半日便能赶来。”
………………
深夜子时,陆府内宅,客厅内。
满脸凝重之色的源越四人,跟满脸病态,身体虚弱的陆德山对面而坐。
陆玲天脸色阴晴不定的站在自己父亲身边,想说什么,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敢开口。
陆德山嘶哑着声音道:“几位的大恩大德,老夫虽死也难以报答!”
“除了事先答应过,安全护送几位出省以外,老夫再拿出二十万银两作为酬谢。”
“至于刚才源越道长说的重新封印妖怪一事,老夫也照办就是。”
源越闻言,这才长长出了口气,颔首道:“员外有所不知,绝非贫道夸大其词,实在是此事的的确确太过凶险。”
“一旦让那蝙蝠怪冲开封印,也别说一个陆家庄了,恐怕整个三峡府的人都难逃厄运。”
“为了加固封印,早些让那蝙蝠怪神形俱灭,就只能将整个陆府大宅改为一处法坛了。”
陆德山重重点了点头,道:“道长无需多言了,老夫对于道长所说,完全信服。”
“道长的所有安排,老夫全都照办。”
说到这里,他微微顿了顿,这才满怀期待的道:“不过,刚才道长说能治愈犬子的眼疾,而且还能改善老夫的子女运,此话当真么?”
源越再次颔首:“员外放心,无论是令郎的眼疾还是员外的子女运,皆拜这妖物所赐。”
“只要将这妖物彻底封印,自然一切便可恢复如常。”
陆德山跟陆玲天闻听此言,全都禁不住大喜过望。
陆德山激动道:“好好好,一切全部拜托几位了,事成之后,老夫不但护送几位出省,我们陆家也暂时离开豫州,前往京城暂住。”
源越道:“既然如此,那就抓紧时间吧,请员外准备三十六名童子之身的青年男子听我调遣。”
“再准备一百斤黑狗血,成年人手臂长短的桃木枝越多越好,还有公鸡七十二只,还有……”
陆德山连连点头,向着儿子道:“天儿都记住了么?”
陆玲天点头道:“爹放心,孩儿全都记住了,孩儿这就去通知管家他们,让他们连夜去办。”
说罢,他就摸索着走出了客厅。
沈玉皱眉道:“员外,在下还有一言,有关员外家事,不知当讲否?”
陆德山赶忙亲自给几人倒上茶水,笑道:“公子不必客气,但说无妨,老夫洗耳恭听。”
沈玉跟源越对视一眼,深吸口气,道:“员外被妖人附体,与咱们将要彻底封印的这个蝙蝠怪应该没什么关系。”
陆德山闻言一愣。
只听沈玉继续道:“虽然我们还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究竟是何人所为,但在下却有一种直觉,此事定跟员外未来的儿媳刘诗妍大有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