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爱这个男人吗?”
爱?什么是爱?
如果当初为了保全他的性命不跟他走是爱,那我是爱他的。
如果现在见了他不敢看他的眼睛是爱,那我是爱他的。
“爱?现在说爱,还有什么意义。”我低着头,不再说话。
芷晴以为我喝醉了,拍了拍我。
“放心,我还没醉。今后,我不会让自己醉的!”
月亮挂在了正空,街上的人渐渐归家,我和芷晴像两只无家可归的游魂,正迈着步向菜市口走去。
经过一系列熟练的动作后,我和芷晴回到偏殿,呼呼大睡了起来。
三日后,便是我跟夏宁结亲的日子。
这天,是冬日里少有的晴空万里,暖阳照射着人间,给象牙白地面铺上了一层金色的地毯。我踩着金色“地毯”,坐上轿撵。
红盖头随着微风起伏不定,前面的司仪不断地说着祝福之语,可我听着,如咒语一般。
宁王宫内外结着彩带,芷晴扶着我走下来。
一入这宫门,便是一辈子了......
管家婆子让我们从侧门走了进去。我是侧妃,是不能走正门的。
之后,我便一直在屋里坐着......等着......
天,渐渐黑了。
夏宁,他会来吗?
我又多希望,他不会来。他最好一直都不来,他最好不要跟我说话,我不喜欢那日百日宴时他对我说话的语气。
“吱......”
门开了。
夏宁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了过来。
我握着的双手紧了紧,指甲已陷在了肉里。
他向我又走近了些,一身酒气扑面而来。
他,喝酒了?
突然,盖头被他掀了起来,头上的发饰“叮铃”作响。这猝不及防的动作让我一怔。
“怎么?害怕了?”
我抬头看了看夏宁,正对上他那双带着怒气的眸子。
“殿下若是不想娶我,大可违抗王令,我也不想因嫁给殿下而让殿下受了委屈!”
他突然大笑了起来,“违抗王令?你这是在威胁我?”
“我怎敢威胁殿下您?我只是不想看到殿下这般委屈的模样!”
他捏着我的下巴,说道:“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竟这般的伶牙俐齿!”
以前……以前,他又何曾这样对我?
“殿下若是讨厌我、恨我、不想见到我,今后大可不必来我这儿,我也不奢求殿下能够喜欢我!”
他手上的力度加重了,鼻息中带着酒气,“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殿下如果还记得,就应该知道,我以前说过,此生会找一个爱我的男子,彼此相守一生......”
“怎么,难不成,你是在怪我?”他打断了我的话,“呵!真把自己当成什么了!”
“我怎敢怪殿下?殿下若是不喜欢我,大可不必理会我,今后我在这院子里也不会给殿下惹麻烦,殿下又何出此言伤害我?”
“怎么?一两句奚落都受不了?往后要让你受的折磨还那么多,我又怎么舍得......”他顺势抚着我的脸,指尖一直划过颈侧。
我猛地一怔,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你想干什么?”
他将我推倒在床榻上,“你说我想干什么!”
我一愣,“夏宁,你怎么变成了这样?”挣扎着坐了起来。
只见他双眸红红的,怒吼道:“我变成这样,是谁逼的,你不知道吗?”
“哐铛!”
发饰被他扯下,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头发披落下来,头皮像有无数根针扎一般。
“疼!”我扶着脑袋说道。
他重重地抓着我的手,“疼?有我这里疼吗?”指了指自己的心,又再一次将我推倒在床上。
我挣扎着,可被他压着,动弹不得。
这一次,跟他的距离,又是那么近,可他已经变得让我不认识了。
“夏宁,你不能这样,你若不喜欢我,也不能这样折磨我!”
“为何?你已进了我宁王宫,便是我宁王的人,我想做什么,便能做什么!”说着,他亲了下来。
我脸一侧,眼泪顺势滑落,“不行......”
他见我这样,越发的不赖烦,重重的鼻息带着酒气扑在我的耳间,接着是颈间,唇间。又干脆将我衣服撕落,顷刻间,双肩便裸露出来。他见我这般狼狈,更激起了他的兴趣,不断地在肩上烙下唇印。
泪水倾涌而出,身体开始颤抖,越发变得紧张起来。难道我们真的要以这样的方式......?
他不爱我,又为何要这样折磨我?
衣服一件一件被他撕落,只剩下最后一点遮挡了,我开始大哭起来。
“你若是不想这样,又为何要来夏国,为何要出现在我面前?”他闷着头说道。
我夹着哭腔,“你以为,我想来吗?你以为,我想见你吗?”
他突然停止了动作,用一双见不着底的眼睛盯着我。
时间仿佛凝固了,这一刻,似在永别。
泪水模糊了视线,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只听他说道:“你若不想,那便算了!放心,今后我不会踏入你这里一步,你好自为之吧!”
他起了身,穿好衣服,离开了。
屋内的烛火不停地摇曳着,就像勾人心弦的舞女在骚首饶姿,竭尽所能吸引着看客。
我穿好衣服,坐在床边,哭了一夜......
第二日一早,芷晴端来梳洗的热水,见我一双布满血丝的双眼,着实吓了一跳。
她也没问我怎么了,看这模样,不问也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一个劲地为我梳洗、打扮,眼泪一滴一滴地往下落。
“傻丫头,哭什么?”
芷晴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蹲下身,“姑娘,你想哭就大声哭出来吧,奴婢心疼你......”
“眼泪都哭干了,还有什么好哭的?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若是天天哭,又有什么用呢?”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面容憔悴,没有一丝血气。
“芷晴,将我好好打扮一番,今日要去给王妃敬茶。”
芷晴将手里的发饰比了又比,试了又试,终于将头发梳好了。
她看了看,说道:“可是,姑娘再美,也难掩脸上的愁容。”
“那就多扑点胭脂。”
“可眼里的血丝怎么办?这一看就知道姑娘哭了一夜。”
看着镜子里的这双眼睛,空洞洞的,仿佛一具干尸。
小时候娘亲总说我的眼睛像姑姑,可眼前的这双眼睛,早已变得陌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