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夏宁将我兴师问罪了一番,又草草地说了几句寒暄的话就离开了,还让风述将他的物品重新搬回书房,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风述找来几个宫人在屋里收拾了一番,一边收拾一边小声嘀咕着,问他在嘀咕什么他也不说,只在临走时留下一句:“殿下到底看上你哪儿了?”
自夏宁走后,我这里到清静了不少,还跟芷晴计划着什么时候出宫玩玩,好久没看到武绮姐姐了,想她的酒。
夜幕,我坐在窗边,双手托着脑袋,呆呆地看着天上的明月,今日是弦月。
芷晴一路小跑而来,见着窗边的我,兴奋地笑了笑,接着推门而入。
“姑娘,宁王殿下去书房了。”
我转身从椅子上跳下来,“那这么说,他今晚不会到这儿来了?”
芷晴想了想,说道:“依奴婢看,殿下今日应该不会来了,刚刚见着风述急匆匆地在书房进出,想必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那就好,依计划行事!”
芷晴点点头,随即拿出了男服替我换上,又挽起头发贴上胡子。不一会儿,一位玉树临风的俏公子就开始在镜前端详自己的模样了。芷晴也变成了小侍从,在我身旁凑了凑。
一切准备就绪,我们轻车熟路的来到了祈灵宫,熟练地爬过洞口。
我伸了伸腰,深吸了几口气,宫外的空气就是新鲜。
我和芷晴在街上晃了晃,就来到了“莫相忘”。
“武绮姐姐!”
“哎呀!这位公子可是好久都没来光顾我们店了呀!今日想喝点什么?”
“武绮姐姐就爱说笑!”我找了一处角落坐了下来。
“我们店呀,最近又出了一款新的葡萄果酒,想不想尝一尝?”武绮姐姐笑着说道。
“好呀,我最喜欢喝葡萄果酒。”
说罢,一坛子果酒上桌,果香扑鼻。
武绮姐姐将酒倒出,“尝尝吧!”
我端起酒杯看了看,“咦?这果酒......怎么没有颜色?”
武绮姐姐不慌不忙地放下坛子,得意地说道:“这就是我们莫相忘的新招牌!”
我赶紧尝了尝,“嗯,好喝!”
芷晴也尝了尝,“公子,今日的葡萄果酒比上回的还要好喝。”
“当然了!”武绮姐姐说道,“做成这酒的葡萄,是绿色的,你们没见过吧!”
“绿色的葡萄?”我和芷晴异口同声地问道。
“这是寻哥特意从北边的藩国运回来的,费了不少力呢!”
“紫色的葡萄倒常见,这绿色的葡萄,确实还没有见过......”
武绮姐姐笑了笑,说道:“好了好了,不陪你们了,我去招呼其他客人了,你们喝着。”
“姐姐慢走!”我装模作样的对她作了一个揖,武绮坏坏的对我眨巴了一下眼睛,旁人看了,还以为我们在打情骂俏呢。
这酒越喝越有味道,浓浓的葡萄果香萦绕齿间久久不散,真好喝,不一会儿,我和芷晴便将一坛子酒都喝光了。
见着芷晴的脸红彤彤的,就像挂在树上的两个红苹果,我大笑起来。芷晴不好意思地捂住了脸。
“哎哟!”
“公子怎么了?”
肚子突然抽搐着发疼,我捂住肚子,弓着腰,越发地疼痛,一阵一阵的,像是一把锤子在不断的敲打着。
“芷晴,我肚子突然好疼!”
我一只手捂着肚子,一只手紧紧地拽着芷晴,“不行了,真的好疼,怎么回事啊......”
“啊!”芷晴突然大叫起来,“公子,你的额头上全是汗,公子,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啊......”
“我也不知道,难道是这酒里......啊!好疼!”
“酒里?可是我也喝了酒啊。”
芷晴哭了出来,一时之间竟不知怎么办才好。
“芷晴,先别哭,扶我起来,回宫。”
芷晴将我扶了起来,本想给武绮姐姐道别,可她忙前忙后的,也不想让她知道我出了状况,就将酒钱放在了桌上。
捶打般的阵痛仿佛想将我活生生的撕开,每挪动一步都如此艰难,头也晕晕的。眼前的人如幽魂一般晃来晃去,周围也越发嘈杂,不知走了多久,终于走出了“莫相忘”。
我记得......出了莫相忘,我回过头看了一眼招牌,然后......眼前就出现了一个男人,这个男人是谁?好像在哪儿见过......
“好疼!”
我摸了摸头,睁开眼睛,红色罗帐悬在我的头顶。这里好熟悉,是哪儿?
神游了一会儿,终于看清,这不就是我的床吗!
“怎么......?”我翻过身,却看见一双满是怒火却又不敢发泄出来的眼睛正盯着我。
“你......”
夏宁将手里的药碗重重地放在桌上,一本正经地看着我,脸上的表情似怒非怒。
“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开了口。
“芷晴呢?”
我记得我和芷晴在武绮姐姐的酒馆喝酒,然后肚子突然疼了起来,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我怎么回来的?
“哼!桥儿妹妹,看来我还是对你太放心了!”
“你什么意思?”
我坐了起来,可肚子突然一阵抽搐,我向外一倒,差点从床上掉下来。夏宁赶紧扶住了我,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我。
“你说你连私自出宫这样掉脑袋的事都干得出来,还有什么是你干不出来的?”
“我......”
“你什么?难不成你想说,你出宫是为了会情郎?”
“你说什么啊!”我甩开他的手,想下床,却被他拦住了。
“那你说,你出宫干什么?”
他把头伸过来,故意加重了鼻息,“让我闻闻,嗯,一股子果酒味。”接着又笑了笑,“我们夏国虽比不上你们花桥国地大物博,可我们夏王宫什么宝物没有,就说这酒,各种各样的也有成千上万,可桥儿妹妹为何偏去那莫相忘呢?”
原来,他都知道了。
“你怎么知道的。”我小声问道,就像做错事的小孩,正等着责罚。
夏宁摸了摸我的头,轻声说道:“若不是奂清,昨日你就是疼死在街上,也没人知道。”
“奂将军?”难道我记忆中眼前的那个男人,是奂清?
“昨日奂清正好路过那家酒馆,见着你眼熟,就多看了看,又看见你身旁的芷晴,才确定那就是你,本想上前询问情况,结果你突然晕倒了。”
“幸好昨夜值守的侍卫跟奂清相识,才将你和芷晴带进了宫,不然,本王也保不了你!”
没想到,奂清又救了我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