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白洗漱完从枕头下摸出了手机,看到有五个未接来电,一个是陌生号码,另外四个显示凌梦。他没给凌梦回电话,只是把陌生号码保存至通讯录,简单的备注了一个南字。
第二天一早,三人准备去食堂吃早餐,南媚瞥了眼床上还在睡的脑袋,说:“卫蓝,我们去吃早饭要不要给你带点什么?”
“卫蓝?”她再喊了几声。
桑乐一把拉过她,“算了南媚,别管她,我们走吧。”许辛跟在她们身旁。
一路上桑乐都在不停吐槽,没见过像卫蓝这样孤僻寡言的人,开学到现在一周了,说的话一只手都能数过来,听其他同学说,她好像还是个复读生。
南媚理了理迷彩服的下摆,没有吭声。
……
结束完一天军训,南媚疲惫地摁了摁双腿,原地解散后南佑衡给她打了电话过来。
“南南,军训累不累?”
“爸,我k的。”
“对了,你唐淮表哥刚好在海大附近办事,他给你买了点零食带过来,你去校门口见下他。”
“爸,你明知道我不喜欢看见他。”南媚一脸不情愿,“我不去。”
“乖,到底是一家人,别使性子。”
“可是……”
“你去了下个月零花钱翻倍。”
“行。”这次南媚答应得干脆,“那我是看在钱的份上才去的,下次就不行了。”
“去吧。”
……
南媚说有事要出去一趟,就没和室友一起,她到了校门口,看到唐淮站在树下和一个女生搭讪,脸上还是一派放浪不羁,女生被逗得低头浅笑,他的脚边搁着几包满满的购物袋。
“表哥。”她走过去面无表情地开口。
“哟,妹妹来了。”
“打扰到你了?”
“当然没有。”他伸手轻轻地拍了那女生脸颊,附耳不知说了什么,那女生害羞地离开了。
目光这才正视开始打量南媚,唐淮笑笑,“还好,没被晒黑。”
“谢谢表哥买的零食,那我就提走了。”她不想多聊。
“要不要一起吃个晚饭?”
“不好意思,我已经吃过了。”南媚说完去提袋子,两只小手怎么用都拿不完。
唐淮眉毛一扬,抢先拿上袋子,“走吧,我给你送上去。”
确实提不完,南媚只好带着他回宿舍,但也只能到楼下,她催促他赶紧走,他非要等她舍友下来帮她提才走。
南媚只好打电话让许辛下来帮忙,没想到连桑乐也下来了。
“你看,我室友下来了,表哥你走吧。”
“好。”
等唐淮离开后,果然少不了一番盘问。
“南媚,之前送你来的那个是表哥,这个也是表哥,你有很多表哥啊?”而且,都还那么帅。
南媚敷衍着应道:“家里人有点多。”
“那你们过年肯定很热闹吧。”许辛不禁感叹一句。
倒是平时话多的桑乐没开口,她只是回想起刚才那男人一身名牌,光手上那只表都得好几十万。
……
“凌梦,出去吃夜宵,一起吗?”
“你们去吧,我有事。”
在打了三十几个电话都没人接后,凌梦内心的烦躁感直线上升,她还是没能忍住换下军训服上网找最近的一班高铁车次,可有票的班次都要后天去了。凌梦耐不住情绪,直接下单找了辆车去海大。
那几包零食,南媚只留了一瓶柠檬水,其余的都分给了室友吃。可她没想到,当晚喝了汽水,第二天早上就开始吐个不停,那股恶心感怎么也压不住。
她都开始怀疑,是不是唐淮要毒害她,可她们吃了零食又完全没事。
南媚去和辅导员请假到医院看病,桑乐想陪她,她说自己撑得住就拒绝了她的好意。
她带了瓶水,想着一会医生开完药可以直接吃。她的脚步虚虚沉沉,身体软得像是没有了骨头支撑,南媚紧紧攥住手机。
她有点想给陆昱琛打电话了。
可这不是周末,他有专业课,而且赶过来都得两个小时,算了,她自己打车去吧。
……
南媚想从三号门离校,那边比较偏,很少有学生路过,但从那儿去医院司机就不用掉头。
她穿过石板路,听到有男女在争吵,眉头轻蹙,她加快了步伐。
“我坐了十一个小时的车才到这儿来找你,你为什么不高兴?”
“孤身坐夜车,你简直是疯了!”她完全没想到过,要是路上出了事该怎么办?但凡有一点考虑父母的心情,也不会做出这么危险的事。
“我说过,你不要以为我考到外地去你就能摆脱我了,你这辈子都不可能!”
“马上回去。”他转身欲走。
她把他拦住,“傅白!”
南媚混沌的脑袋被这一句厉声惊得稍稍清醒了几分,她站住脚朝旁看去。
“凌梦,我再跟你说一次,我的人生是我自己的,我绝对不可能接受你。”
“不可能?”凌梦漾开讥讽的笑,“你这个杀人凶手凭什么说不可能!你杀了我哥,这辈子都该赔给我们凌家!”
他微微闭眼,用极慢的速度说了三个字:“我不是。”
凌梦听到他反驳,一时怒急攻心,把手上拿着的手机狠狠地砸了过去,一瞬间,傅白的额头划开一条小口子。她还觉得不出气,猛然伸手打了他一记耳光。
他们家闹成这样,小梦也不好受,你多担待点。
傅白漠然地承受这一切。
“上次我能把你的头砸破,这次我也什么都做得出来!”
第二个耳光随之要落下,凌梦的后背突然被人用什么东西砸了。
哐当
一瓶满当当的矿泉水爆裂在地上,水花四溅。
凌梦转身与南媚四目相对,傅白麻木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
“你为什么砸我?”她咬着牙问。
“哦,原来砸人还需要理由,那你说说,你砸他的理由是什么?我再告诉你我的。”
原来是为了傅白。
凌梦的视线紧紧搅在南媚脸上,像是一张不透风的蜘蛛网,似乎想起了什么,她说:“是你?那天晚上送傅白回家的人。”
这么一说,南媚明白了,那天晚上在墙角的影子就是她。
傅白走近,“南媚,不关你的事,你走。”
南媚瞥了眼他额头的伤口,腔调故作散漫,“你之前光头,她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