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琹夜,你别太过份!”
“我过份又如何?”
张氏千金牙口都快咬碎了,她冲着南媚说“上次我已经向你道过歉了!”
“嗯……现在我又没说什么。”南媚微扬下巴轻笑。
张氏千金都快晕厥了,是!南媚没说什么!可她哥的态度摆明了是为她出气!来来绕绕始终是为了那事!可明明她受的伤更重!
“只是为了几句玩笑话,你一定要把我们家赶尽杀绝吗?”
闻言,霍琹夜眼底裹着利箭射出,让人避无可避,“难道语言就不会构成杀人的利器么?”
张氏千金怔住,表情微微凝固。
“要是你没有好好上过学,除了仗势欺人我还能教你四个字。”他缓缓开口,眉间的骇然令人心惊,“祸从口出。”
直到他们转身走进餐厅,张氏千金还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而经过这一天之后,张氏企业的生意的确遭到重创,生意一落千丈,但霍琹夜并未下狠手,
只是吹黄了他两单合作案,是他们自身资金链没供上才导致企业岌岌可危。
张氏没了地位,张氏千金对另外两家千金更是迁怒,认为是她们两个不讲道义把锅全甩到了她的身上才造成了倾家荡产的局面,之后一段时间一直百般纠缠她们不肯罢休。
一盘接一盘可口的菜肴摆上来,南媚忍不住大快朵颐,许是刚才出了气,这会儿胃口尤其好。
霍琹夜把她的碗拿过来盛汤,“吃慢点,小心鱼刺。”
“知道啦。”咽完嘴里的肉后,南媚夹了一块排骨给他,冷不丁说道:“哥,欢迎你回来。”
男人微愣,然后把汤碗摆到她的右手边,从喉间溢出两个字:“傻瓜。”
南媚回以一笑继续吃饭。
……
到了晚上聚餐时间,两家人陆续到场,南媚扫了眼京家浩荡荡几乎全员出动的架势暗暗吐槽,只是一顿便饭,不用把已出嫁的女儿和女婿都一起叫来吧。
霍琹夜放在桌下的手移过去轻轻拍拍南媚的手,示意她收敛点脸上的情绪,虽然京家不比南家财雄势大,但在商业上多有合作的机会。
京川和南佑衡在一处寒暄,京夫人热络地招呼柳烟,闲聊间目光扫到霍琹夜时不由一怔,那种复杂的表情似乎有点不可置信,可不过两秒又正常笑道:“这是琹夜吗?几年不见,越发英俊了。”
“哪里。”柳烟客气说道。
旁边京家女婿一直想找话题插句嘴,现下一听忙说:“都说子随母,自然是因为南夫人天人之姿才能生下大少这样的儿子啊。”
话音刚落,他的妻子就揪了他一把,他不知所以地按着痛处。
他侧过头压低声音问:“干什么?”
“不会说话就给我闭嘴!”
见妻子肃着脸,丈夫困惑不已,还是之后回到家才知道原因,他还以为霍琹夜是柳烟和以前的男人生的拖油瓶,原来霍琹夜虽是柳烟带进南家的儿子,可实际上也不是她生的,只是从孤儿院领养的,但柳烟为何领养就不得而知。
那这事也不能全怪他,他本就不是安城人,对南家的事也是一知半解,无意中说错话完全是情有可原。
柳烟从领养霍琹夜那天起,就一直将他视作亲生子,所以对于这句话并未显得介怀,倒是一旁的京川听见了眉头稍皱。
眼角的余光落在自家女儿和女婿上,心里不由生出一丝惆怅,枉他京家也是豪门大族,可他膝下却只有两个女儿难当大任,就连她们嫁的女婿都是不成气候,真是老天对他不公!
无子,一直是京川的遗憾。
在用餐过程中,南媚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果汁,衣服一侧马上染上了黄色痕迹。
“爸,我去洗手间处理下,你们慢吃。”
南佑衡点点头,“嗯,去吧。”
京家二女儿看见了殷勤开口:“妹妹,我陪你去吧。”
大女儿也紧随着说:“我也陪你吧。”
南媚浅浅一笑,“谢谢两位姐姐的好意,我哥陪我就行了。”
京家女儿们:“……”
妹妹你这样真的好吗?去洗手间不要我们女的陪,反而要个男的陪?
霍琹夜把餐巾搁到一边,起身大方说:“妹妹有点路痴我得跟着,那各位好好用餐。”
“去吧,小心点。”柳烟看出了兄妹俩打的主意,最后四个字的声音分贝放得极低,“别玩太晚。”
……
一离开包间,南媚重重呼出一口气,“可熏死我了。”
“什么熏?”
“明知故问。”小姑娘眼睛微微瞪圆,像两颗可爱的玛瑙石,“你坐得更近,难道没闻到那两对夫妻身上的香水味?浓重得都快让我喘不过气来。”
男人笑笑,“你要是不找借口溜出来,我怀疑鼻炎都要犯了。”
“就是嘛。”
南媚不想再回到包间,和霍琹夜商量后准备到附近走走消食,待会儿算好时间再回来接爸妈。
他们走到门口,还没想好往哪边走,突然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唐淮。”南媚吐出两个字。
霍琹夜顺着女孩的目光看过去表情霎时变了,不是因为唐淮,而是因为被唐淮正在纠缠的人。
“好歹追了我一年,怎么现在看到我一点也不高兴?”唐淮拽着那只纤细的手腕,语调散漫。
文柔怕弄伤自己,也没有使劲挣扎,“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不知道是不是审美发生变化,如今瞧着你倒是比从前顺眼了不少。”唐淮的视线游走在她脸上,唇边勾起一抹邪肆的笑,“不如我们发展一下?”
她冷然一笑,“唐淮,是什么支撑了你的自信?”
“钱啊。”唐淮毫不犹豫说出答案,眉间染上玩味,“当初刻意接近我,不也是为了想嫁入豪门么?文柔,你别告诉我,你现在变清高了。”
“不管有没有变,你,我完全没有兴趣。”
“端得太过就不好玩了啊,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唐淮欲把女人抱进怀里,却被另一双大手制止,等他反应过来时,文柔已被扯进来人的怀里。
“你……”唐淮正想发火,却在看到来人长相时又恢复一派闲散模样,“原来是表弟,好久不见了。”
“是挺久。”霍琹夜嘲弄开口。
南媚以为霍琹夜出手是因为看不惯唐淮,但看到他把那女人扯离唐淮的出手范围后还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唇瓣不由紧绷抿起。
她淡淡开口:“表哥大晚上的在这儿上演调戏戏码,新趣味?”
“妹妹可真冤枉我了,我是在关心员工家属。”
员工家属?
“哪门子家属?”南媚才不相信这个花花公子的说辞。
“她爸是南氏的老员工,表弟应该知道啊,就文松海。”唐淮解释道:“嘛,虽然职位不高,还只是个小经理。”
霍琹夜倏地一怔,“你爸是我们公司的员工?”
那她……是不是早就见过他?英国的相遇是不是并不纯粹?
提及父亲,文柔才从霍琹夜的怀里退了出来,温声说:“如果我告诉你,我是在和你交往后才知道你的身份,你信不信我?”
霍琹夜还没回答,唐淮和南媚均是一怔,他们居然是情侣?
“我说表弟,这女人可不单纯,你小心做了冤大头。”
“闭嘴。”
“也许你不爱听,但我是为你好,她之前可是来追求过我。”唐淮挺喜欢看他失去冷静的样子,顿了顿又说:“你难道不介意穿我的旧衣服?”
“我让你闭嘴!”霍琹夜的情绪受到波动,烦躁地咬着牙。
南媚怕他冲动,一把按住他的手,“哥。”
“其实只是一个我看不上的女人,你要也就要吧。”唐淮笑笑,突然转了话题,“趁着今晚有兴致,不如我们去赛一把,刚好旁边有家不错的赛车馆。”
眉宇间他多了两分笃定的张狂,“怎么样?就当是我这个做哥哥的,为你接风洗尘。”
要是平常和唐淮杠上,南媚一定会兴奋地拍手,可今晚因为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杠上,她的内心并无半分愉悦之感。
她刚想劝阻霍琹夜,哪知他直接答应了,“我玩。”
“爽快。”
南媚:“……”这到底从哪冒出来的女人啊?烦人!
……
赛车馆装修设计很潮,入目大多是银色有质感的设计,唐淮要玩就打算玩个痛快,他找来经理说要包场。
“唐少,后续的单子都可以处理,只是阮少和他的朋友正在玩,可能需要等一会儿……”
唐淮是上流社会出了名的交际能手,差不多都能认识个遍,听经理这么一说,他直接打算过去看,南媚听到阮这个姓有些敏感,也跟了过去。
赛车道传来嗡嗡嗡地声音,三俩车在拼命地你追我赶,有一辆车落得比较后面,另外两俩差距比较小。很快,来到最后一圈,排在第一的那辆车车主没掌控好角度,在过弯道时被第二辆车超车了,之后他都没能再追上。
跑完后,阮锦承取下头盔问:“傅白,过弯道怎么回事?”按他的技术,没道理在弯道还会减速。
傅白也取下头盔,顺了顺凌乱的头发,“南媚来了。”
阮锦承往一处看去,果然来了几个人,而南媚也在其中,他马上心领神会,打趣道:“我说你小子怎么突然失常,原来是有特殊原因啊。”
傅白往他胳膊上一撞,“少说话不会死。”
阮锦承暗暗撇嘴,他就说,自从上次南媚出事后,傅白养伤那几天脸上含了点春意,他就知道他栽了。
最后一辆车才到,邱斌下了车和他们一同过去,得知是来赛车后,他们三人大方地退了场。他们不知道南家那些弯弯绕绕的事,还问南媚支持哪位哥哥。
“我哥只有霍琹夜,当然支持他。”
霍琹夜和唐淮换好衣服后坐进赛车,在没有开始前,文柔冲霍琹夜比了一个大拇指的手势。
比赛一开始,南媚的目光紧紧追随车辆的行驶路线,看到霍琹夜有丁点落后趋势两只手抓得栏杆紧紧地,她瞥见身旁那人没有过多反应,语气很是不快。
“看到两个男人为你争风吃醋,是不是挺得意?”
傅白他们听到南媚开口是这种话题不便多听,默默地站离远了一点。
“妹妹,你好像不喜欢我。”
“那恭喜你,很少有人让我见第一面就心生讨厌的。”
文柔的视线从赛车道收回来转至南媚脸上,有人说,相由心生,这话她是相信的。从面相上观,眼前这个女孩是个被娇宠长大的孩子。
“你最好收敛点你眼中的敌意。”文柔勾起一个浅浅弧度,“不然伤的是你哥哥。”
要是南媚对她恶言相向,夹在中间难做人的只会是霍琹夜。
“你!”
文柔不再理她,重新把目光放回赛车道上,南媚一阵气结。
……
两辆车僵持激烈,直线距离都是并排而行,直到弯道才拉开差距,可两人的先后总会在一个弯道接下一个弯道时变化,总之你来我往,谁都没有多让半步。
大家望了电子显示屏幕一眼,阮锦承说道:“还剩最后一圈。”
引擎声在她的耳朵里震得一团混沌,南媚不由左手搓右手,心跳都感觉停住了,那两辆车靠着技巧和速度几乎同时开过了终点,她现在突然有点分不清排在前面的到底是霍琹夜还是唐淮。
“谁,谁赢了?”她舔舔唇僵硬问道。
“是你哥。”
“哪个哥?”
“……”
傅白被她怔愣的表情逗笑,“你不是说就一个哥么。”
等回过神,南媚激动地跳起来,她跑着过去抱上霍琹夜,“哥,你太棒了!”
唐淮脸色不大好看,但还是强撑着调笑说:“妹妹,你不安慰下我这个表哥?”
他原本是极有自信的,之前在工作上他爸说他比不上霍琹夜他认了,可没想到连赛车这一兴趣都输给了他。
是不是他什么事都得被他压一头?
南媚碎了一句,“活该。”
霍琹夜揉揉小姑娘的脑袋后温柔地把她推开,南媚看见他走至文柔身边说:“刚刚没告诉你答案,我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