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媚还没走近,那男人就自己奔了过来,微微颔首,“二小姐。”
小姑娘袖手一摊,“手机。”
男人微怔,面露迟疑。
南媚眉间窜上一丝不耐,“磨蹭什么?还需要说个请字?”
见她开始发脾气,那人也只好乖乖把手机解了锁奉上去。
“保护我就保护我,你还拍我跟别人吃饭的照片给他……”南媚从手机里调出他和陆昱琛的通信记录,嗓音裹着郁闷与质问,“你看看,这张角度找得也是有问题,看上去都快牵手了,你是存心想让我和陆昱琛的感情破裂是不是?”
保镖:“……”这顶帽子扣下来,可是天大的冤枉。
“二小姐,不是这样的,给我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有这样的念头啊……确实是陆先生说你每天的生活要详细跟他汇报。”
“他说详细也只是关心我,应该没具体吩咐你要拍照片吧?”
“陆先生的确没说过。”
南媚白了他一眼,“这次就算了,以后不要再这样做,他当保镖的时候也没这么无聊。”
“是的小姐。”
南媚把手机还给他转身往公寓走,其实保镖拍了照片,她也没有生气,只是对于一个才换来保护她的保镖来说,适当地建立一点小姐威信比较好,免得以后万一有什么需要他帮着瞒事的时候压根学不会听话。
……
本来陆昱琛的出差时间只有五天,可那边合作临时出了点变故,这一待就是小半个月。
暑假即将到来,南媚马上要开始最后一堂考试。她瞧着卷子上的生涩题目,太阳穴旁的神经在微微跳动,深呼吸几口,平缓了心情,大脑的知识储备才慢慢地浮现出来。
答了几个熟悉题目后,剩下的题目渐渐地得心应手,第一道交卷铃声响起,南媚成为了第一个出考场的人。
她出了教室门,没走两步映入眼帘的是一束艳红的玫瑰花,开得夺目而灿烂。
视线上移,瘦削的下巴,刀雕般的五官,高挺的鼻梁……直到对上那双湛黑的双眸。
藏着心里涌上来的雀跃,她清了清嗓子,“什么时候回来的?”
陆昱琛抬手瞥了眼腕上的表,“两个小时前。”
“直接过来的?”
“不,回公寓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陆昱琛把手里的话递到她怀里,勾起一抹笑容,“不想风尘仆仆见你。”
“臭美。”南媚轻嗅玫瑰花的芳香,眼底漾开挪揶,“来接我干嘛这么高调?”
“出差了这么久,怕二小姐生气,所以买束花来哄哄。”
这半年陆昱琛早没再叫她二小姐了,现在这一叫调戏的意味十足浓郁。
她娇嗔地瞪了他一眼,“陆昱琛!”
陆昱琛揽着她一路往外走,“走吧,回家。”
周边不少同学的目光落在这一对男俊女美的身上,都忍不住生出一丝艳羡。
两个人可真美好啊。
他们回公寓拿上行李,就开车返回南家。南媚坐上副驾驶座,刚套上安全带,陆昱琛就拿了一个小盒子给她。
南媚打开一看,是一枚蒲公英胸针,中间的圆形全是由碎钻相堆嵌,发出盈盈的光。
“挺有眼光。”
“你喜欢就好。”陆昱琛轻笑一声,然后发动引擎继续朝前驶去。
……
南家
放好行李后,陆昱琛说为了庆祝她考完试想给她办个小聚会,可以多邀请一些朋友来。
“那晚上我们去哪儿玩呀?”
“一区北路那边有一家高端会所,听你哥之前说过还不错。”
“好啊,那我问问傅白他们。”
“嗯,去吧。”
看他这般放心,她心里又有一点不舒服,“保镖发的照片你看了没?”
“看了。”
“不吃醋?”
“吃顿饭就吃醋的话,那我和他还有肌肤之亲,你吃醋吗?”
南媚想起陆昱琛那日背傅白行走在暴雨间的场面,要不是那时她对他已经有些心动,她还真觉得他们两人站一起的画面挺养眼的。
想着想着,小姑娘突然笑了笑。
“不耽搁时间了,去打电话吧,我给你哥说一声。”
南媚表情微顿,“那这样文柔也去?”
陆昱琛点点头。
“好吧,去就去。”
陆昱琛看南媚离开的背影,表情霎时变得严肃起来。
……
到了晚上南媚穿了一条修身的小黑裙,头发散在背后,她站在镜子前转了转,看着装扮似乎有些单调。
陆昱琛提议道:“那就戴上今天送你的胸针吧。”
南媚也觉得这个提议不错,回头时她看到陆昱琛也穿了一件黑色,袖口处搭配了她送的生日袖扣。
她莞尔一笑,“我们这样……别人会不会觉得过份?”
他当然知道她指的是衣服的同款色,“我看挺好。”
幽深的目光盯着南媚,他又说:“头发扎起来吧。”
“嗯?”她感觉散着更有女人味一点呢。
陆昱琛走近,粗粝的手指蹭上她的脖子,“露出来更好看。”
“那我听你的。”小姑娘微微垂眸,敛去睫毛上的粉色。
……
高端会所豪华包间内
陆昱琛、霍琹夜、傅白、邱斌四个人在打台球,文柔和阮锦承在一旁玩,可玩了三局,阮锦承都是输,只好摆手休战。
见此,文柔自己选了另一款游戏继续玩,阮锦承走到沙发处,一屁股坐到南媚身边和她一起吃水果,懒懒开口:“果然豪包就是不一样,南二小姐,谢啦。”
这是一家高端会所,阮锦承之前想来也只能坐一般的包间,还真得托他们的福了。
“少来,说谢上次我还得谢你呢。”
阮锦承笑笑没吭声,压根不用谢,那笔钱就借了一晚上,第二天霍琹夜就替南媚还了三倍给他,还是他赚大发了。
“对了,你……最近有看到过苏慈吗?”
“有。”前天吃饭还意外碰见过。
“她怎么样?”
“看着还不错,和她同学有说有笑的,就是当我是个陌生人般不搭理。”
吃饭的时候他们是左右桌,而且两人都坐在最外面,几乎是一侧头都能看到。他也确信苏慈看到了,可她就是仿若没见到他这个人,像是当空气般忽略。
或许是上次借钱的事她有些生气,可她到底气什么?他也不知道。
看南媚没吭声,他开玩笑说道:“她不会也是这么对你的吧?”
“嗯。”
“她搞什么?”阮锦承记得,她俩在高中那会儿几乎是形影不离,而且上次木桦山南媚失联的时候,苏慈也是担心都不行啊。
怎么女生的情谊,这说变就变了?
突然,一道兴奋的嗓音落下。
“好球!”邱斌看着傅白一杆两球的技术赞叹道。
霍琹夜淡淡扬眉,“傅白,原来你赛车和玩台球的技术都很厉害啊。”
“还行。”
南媚跑来看,刚好该轮到陆昱琛打,可他说得去趟洗手间,让南媚帮着打。
“可我不太会。”南媚推搡着。
霍琹夜拍拍自家妹妹的肩膀,“南南没事,反正都是玩玩。”
“乖,随便打。”陆昱琛柔声冲她说道,然后离开了包间。
“我真不太会,让阮锦承来吧。”
阮锦承塞了一口哈麻瓜,嚼得甜滋滋,连忙摆手,“那玩意儿我更不会,还是免了。”
见此,南媚只能硬着头皮上。
“这样吧,你不用打目标球,哪颗能打就打哪颗。”傅白站到她身边,说了一些姿势问题。
但纯限于口传,并没亲身教授,毕竟这样还是太亲密了些,就算她男朋友不在,还有她哥哥在,怎么轮也轮不到他。
南媚依着他说的诀窍打了几次,完全是在磕磕盼盼地加入战局。
……
直到手都有些酸了,她发现上洗手间的人还没回来。
“琹夜,我去看看。”
霍琹夜点点头,毕竟这是高端会所,保全系统是出了名的严密,在这儿很安全。
傅白看她离开,有些失落地垂下眼睑,倒是一旁的邱斌暗暗撞了撞他的手臂。
邱斌小声提醒,“诶,兄弟,眼神克制点啊。”
唉,当初他还有意撮合南媚和傅白在一起的,可没想到……始终被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傅白眸光微闪,淡淡道:“该你了。”
南媚往洗手间走去,但转了一圈没看到人,她正要给陆昱琛打电话的时候,瞥见对面走廊里那一闪而过的黑色身影。
他去那边干什么?
她疑惑地跟过去,见他一直走,她在身后喊道:“陆昱琛,陆昱琛。”
可他始终不答应,不知拐过第几个转角,陆昱琛突然消失了,南媚纳闷着继续朝前走,直到她看到一个包间外站着几个黑衣人。
她走过去想问一下,“你好,请问你们有没有看到一个……”
话还没说完,为首的黑衣人就恶狠狠地说道:“哪来的回哪去,滚远点!”
“我好声……”
这次显然那黑衣人更加没耐心,南媚刚开了话头,他就伸手掐住南媚的脖子把她抵上墙,力度在慢慢加大,南媚挣扎着双脚不停踢打墙壁。
其余的黑衣人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
直到包间门突然被人打开,有人训斥:“什么事?”
“一个麻烦小姑娘,我正在解决。”黑衣人笑笑,他应当是能很快掐断南媚的呼吸,可他像是玩弄般一点一点用力。
里头又有人走出来,他说道:“印,这是安城,你不……”剩下的话音皆消散于他的震惊里。
只见他狠辣地踢上印的胳膊,南媚被摔在地上,红着一张脸不停地咳嗽,像是要把血都咳出来。
南媚倒下来的位置视线正好能对着里面,她的瞳孔里清晰地倒映了一抹熟悉的身影以及另一抹陌生的身影。
她哑着声喊:“爸……”
南佑衡也看到了她,大步走出来将她扶起,“南南,你怎么在这儿?”
“我……”南媚流着泪指着印。
刚才踢印胳膊的男人,也就是南姜,他冲着南佑衡说道:“印把小姐按在墙上差点掐死。”
南佑衡大怒,直接一脚踹上印的胸口,“你是什么身份,敢对我女儿动手?”
“南总,我不知道她是你的女儿。”
“你……”看南媚还这么难受,南佑衡把她扶进房间里,那个看着年约四十左右,笑起来眼睛像月牙,周身裹着温润气息的男人说道:“喝点水吧。”
南媚喝完水后,嗓子才算好了点,“爸,你……在这儿干什么?”
南媚疑惑中掺杂恐惧,爸到底在这儿干什么?陪在爸爸身边这个救她的男人是谁?
还有这些可怕的人。
“谈些合作而已。”南佑衡宽慰笑笑,“这位叔叔叫顾执,那些都是他的保镖。”
南媚也不知道该不该信,只好愣愣地点了点头。
“你呢?你怎么在这儿?”
“我和朋友在这儿聚会,哥哥也在。”南佑衡听到霍琹夜也在微微放下心来,这里他带琹夜来过几次,要是他带南南来的倒也没事。
“那你怎么走到这边来了?”
按理说,豪包距离这边还隔了几条走廊。
“我……”南媚舔舔唇,“我上完洗手间迷了路才走到这里,看到有人想问问,我还没说完那个人就要把我掐死了……”
一提到掐,小姑娘的眼泪刷地就流了下来,一抽一抽地哭,还挺让人心疼。
顾执舒尔笑笑,“南总,今天就谈到这里吧,南小姐怕是吓坏了。”
“好,改日再约。”
……
之后,南佑衡带着南媚走到他们的包间,发现只有文柔一个人。
“南媚你去哪儿了?一直不回来他们都在找你,手机也不接。”文柔又问:“怎么和叔叔在一块儿的?”
“我迷了路,刚好碰见了爸爸。”
很快,得知南媚已经回包间的几个男人都回来了。
“爸,您怎么在这儿?”
南佑衡一见到霍琹夜和陆昱琛就是一通数落,“你们怎么回事?哥哥和男朋友都不会当了是不是?”
“爸,对不起。”霍琹夜也没想到只是去趟洗手间南南还能不在。
幽深的目光落在南媚又散落下来的头发上,陆昱琛抱住她,“抱歉是我不好,刚去露天台打了个电话。”
“你也是,打电话也要说一声,害得南南担心。”霍琹夜说对南媚说:“你刚出房间,他就回来了,马上给你打电话也没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