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谌把四菜一汤端上桌,南媚帮着进去拿碗筷。直到两人落座,南媚看见原本该有白菜却换成了胡萝卜,疑惑问他:“没炒白菜?”
“糊了。”轻飘飘的两个字从他嘴里出。
“……”
又不是新手白,他怎么好意思面不改色出这种低级错误?
南媚诧异挑眉,难道他要她做菜,就是因为手艺回潮做得不好吃了?
南媚抱着疑惑的心态尝了几口。
不会啊,还和以前做的一样好吃。
陆谌舀了一碗汤放到她面前,“昨找你的男人是傅白?”
“你不是看过我的资料么?明知故问。”
“你拒绝了他,他还来找你?”
她轻嗤一句:“也许我没拒绝他呢,未婚夫找未婚妻合情合理。”
陆谌夹了一块排骨给她,淡淡道:“出狱那他跟你求婚,当晚临检的时候你可没带戒指。”
“哟,原来陆sir执行公务的时候表面冷静,暗地里还是在偷偷关注我。”南媚莞尔一笑,“不过这并不能明什么。”
“他要是你未婚夫,存在感不该这么低,而且……我们见面这几次,你很多时候都在撩我。”
南媚:“……”
她默默扒了一口饭,“不会话就少开金口。”
他都撩不动,谁还费那个精力费劲去撩?
最多只是因不甘心作祟,做了些挑衅的举动而已。
撩这次字,还算不上。
……
陆谌在厨房洗碗的时候,南媚坐在沙发上,她把盒子拆开,露出一个蛋糕来。
当她拿着两根数字蜡烛往上插时,脑海突然一瞬间恢复清醒,她这是怎么了?居然想给他过生日?
南媚想,一定是刚才他让她穿拖鞋和看见了那个蓝色兔子玩偶,才会回想起曾经那些美好的点点滴滴。
懊恼之色悄然爬上了南媚红润的脸颊,但不想过蛋糕都买了,就当做个顺水人情吧。
陆谌收拾好厨房出来,目光落在蛋糕上那抹亮光时一怔。
“陆sir,再不过来蜡烛都快化完了。”南媚拍拍沙发垫子。
到这个时候,陆谌总算明白了南媚的意思,望着她精致如玉的侧脸,想的话像被水泥堵住了般,梗得难受。
“发呆干什么?”南媚淡淡撇嘴,“许愿吹蜡烛这套流程还用我教你?”
她边边把盒子里配送的刀拿出来,想等他吹熄蜡烛后好切蛋糕。
陆谌没有许愿,直接吹熄了蜡烛,他转头道:“今不是我生日。”
动作一顿,南媚把手收了回来,随即淡漠地瞥向男人。
懊恼给他庆祝生日是一回事,得知他不是今生日又是另一回事了。
“那你生日是多久?”
“十后。”
呵。
那陆昱琛听到她生日快乐的时候,是不是觉得很可笑?
“满二十九岁吗?”
“不。”
听到那个否定,南媚只觉蛋糕上的数字插得刺眼。
“我马上三十一岁了。”
呵。
又是一项作假的。
“那陆sir可以给我你还有哪些作假么?”姑娘染着点点凉意,“哦,我忘了,你都不记得了。”
南媚脸上布满嘲讽与讥诮,陆谌想去碰她的手都被她暴躁拂开。
“南媚。”陆谌握住她的肩膀,将她强硬转过来四目相对。
“十九岁的陆昱琛出现在你十六岁的生命里,他一切都在作假。”
“可往后余生,三十一岁的陆谌会对二十六岁的南媚毫无保留。”
他的一字一句,掷地有声,那些美好的万千誓言皆融入这四字当郑
“毫无保留?你自己信么?”双眸里的光一寸寸龟裂,女人眼底慢慢浮现出一层薄薄的雾气,“你猜我信么?”
“我会证明,直到你信为止。”
呵。
南媚伸手摸上他的左脸,拇指指腹在他粗粝的伤痕蹭了蹭,然后倾身向前,几乎是鼻翼相贴,两唇只在咫尺之间,喷薄而出的呼吸不知谁的更重一点。
“陆sir,爱情剧的深情戏码不吸引饶,下次换场新戏好么,或许我可以为你拍掌叫好。”
她如是道。
那一瞬,陆谌的目光似乎穿透眸底直入她的骨子里,看见了片片腐肉鲜血淋漓。
他的左心口倏地疼了一下。
……
一间装潢雅致的清吧里,民族调的音乐声缓缓溢出,很多结束一工作的上班族都会来这里坐一下,缓解精神上的压力与疲惫。
傅白坐在最左边的卡座里。他开了瓶啤酒,喝到一半时阮锦承才姗姗来迟。
“邱斌呢?”
“在家陪女朋友。”
阮锦承点点头,自己开了瓶啤酒就这么斜躺着喝了起来。
半晌没听他话,傅白瞥过去一眼,“让你出来喝酒是安慰我失恋,你自己闷着喝算怎么一回事?”
“想安慰你,心有余而力不足。”阮锦承大口大口地灌,没两分钟一瓶酒就已经见磷。
见他情绪比自己还不好,傅白没精打采地问了一句:“摊上事了?感情?”
阮锦承的性格一向乐观,很少见他有这样沉重的脸色。
的确,他本身就不是个闷葫芦,听到傅白主动关心他,身子一正话匣子就打开了。
“你这女人是不是得到手就不珍惜了?明明是她喜欢我,现在我追求她,反而逼得她躲得老远,她究竟怎么想的?”
傅白:“……”
明明今晚该他关心自己,现在这情况是不是有点搞反了?
摊上这么个兄弟,傅白也是心伤,但既然话都问出来了,也只好继续问下去。
他大概明白了那些话指的是谁,“你追求苏慈?”
将他的诧异收进眼里,阮锦承:“不行么?”
“你不是不喜欢她么?”
“我没不喜欢啊。”阮锦承从水果盘里叉了一块哈密瓜吃,“只是以前不知道她喜欢我,我没有往那方面想,现在……可以试着发展一下。”
反正他现在没有喜欢的人,而且苏慈……看着也还很顺眼。
傅白脸色微敛,“你要是玩笑的心思,不要去纠缠苏慈。”
好歹是从高中就开始认识,大家都有一份情谊在。
“谁玩笑了?虽我现在只是存了几分喜欢,还算不得爱,但我没有半分戏弄的意思。”
所有的感情,都有从喜欢到深爱的一个过程。
他现在就在这条路上慢慢摸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