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头?
褚越疑惑眨眼,“阿姨,您认识她?”
沉默几秒,陆妈妈突然向他告辞,“褚越,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有空和阿谌来找我吃饭啊。”
褚越不敢置信只聊了这么几句陆妈妈就要走,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他给陆谌打了通电话。
那头的陆谌正在健身房锻炼身体,他把手机搁在储物柜里,没有第一时间接到他的电话。
直到一时后,他淋浴完打开柜子才看到有几通未接来电。
“怎么了?”
“老陆,阿姨来找过我。”
“又催你婚了?”陆唇勾唇问道。
反正他俩关系亲近,每次妈到安城来都会例行催婚一遭,两个人谁都没能逃过魔爪。
“不是,来找我打听南媚的事了。”
“嗯。”陆谌淡淡应了声。
那头的嗓音里漫开一丝调侃,“你不担心我乱话,吹黄你俩的事?”
陆谌这次连个单音都没给出来,反倒是以一种嗤笑的冷哼溢出,夹杂着几分不屑意味。
“陆谌,我严重怀疑你在冷暴力我。”那头的褚越脸色一板。
“不用怀疑,就是事实。”
褚越:“……”
如果可以,他现在真想把陆谌塞回陆妈妈的肚子里去,生个女孩不香么?
非要多个兄弟来磕碜他。
玩笑过后,褚越言归正传,“我才刚开了个头,就了南媚的家世,结果阿姨听了表情很奇怪……什么原来是那丫头,都长这么大了……”
褚越笑笑,“你,到头来不会你们家和南家有什么远房亲戚的关系吧?”
“不可能。”
陆谌知道褚越是在玩笑话,因为当年他报考警校时,身家资料这些都是调查得一清二楚。
要是有一丝亲近关系,也不会把卧底南家的任务交给他。
“可看到今阿姨的表情,我忽然觉得你的话,也许是对的。”
那陆谌问他,他是不是以前就认识南媚。
当时褚越回答不可能。
他认识陆谌那么多年,在当卧底之前,从未听他提及过南媚只言片语。
可今……让他也多想起来。
或许陆谌和南媚之间真有他不知道的关联。
……
陆谌从健身房出来后,马上给妈打电话,但没有人接,他又打去酒店前台,那里的工作人员转接电话也是无人接通。
他又往家里打电话,南媚刚好买了步他家。
“喂。”
听见是一道清脆的女音,他诧异道:“今怎么这么早就到了?”
“昨不是让你亲自做的菜么,今做两道大脖是补偿。”
她既然答应了做一个月的饭,也一定会言而有信。
“南二姐挺有诚意。”陆谌微微勾唇,“不过今就算了,我有些事暂时回不去。”
南媚捏着电话,喉间多了丝不易察觉的酸意,“那好,我还乐得清希”
挂断电话后,南媚把食材通通塞进了冰箱,一股脑地随意放着。
然后她从大理石案台上拿走了自己的手机,那上面还显示着蒜蓉龙虾的做法。
不吃就不吃,反正昨谈话也不是很愉快。
免得见了添堵。
……
陆谌在家附近转了几圈没有看到妈的身影,凝眸想了想,他调转方向盘往一个地方驶去。
开了将近四十分钟,越野车停在了一个巷口,幽深的目光落在前方一座古朴陈旧的楼房上。
虽然有些记忆不完整,可卧底以前的大部分记忆都还是存在。
这里,是陆家以前的老房子。
巷口比较窄,越野车开不进去,就近又没有车位,陆谌只好搜了个地下车库停好后才走过来。
他拐进巷子里,左转后又往右转,眼前似乎多了另一抹棕蓝色的高大身影。
那个人不停地往前走,拉着他的手粗糙黝黑,甚至掌心里还有斑驳的伤痕和水泡。
握着他的手,触感一点也不好,可心里却暖暖的,整个人都像是被阳光笼罩。
任前路险阻万分,始终会无所畏惧。
“昱,快来。”
“昱,这是你喜欢的模型赛车,好看吗?”
“昱,对不起,爸爸回来晚了,我给你道歉好吗?”
“昱,没事,男子汉哭一下也不丢人。”
“昱,别怕。”
……
那些一字一句到现在还能荡响在耳边,可那个身体永远存有温暖温度的男人再也回不来了。
而更让人遗憾的是,他们父子两最后一面竟是一场不欢而散。
他梗着叛逆厉声道:“我就在你身后十几米的距离,你先救的也不是我!我现在是活下来了,那我要是死了呢!”
“她不过是个和你非亲非故的女孩,我是你血溶于水的亲儿子,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那时的他,脑海中一直以来高大伟岸的英雄爸爸形象已经崩塌了。
不管妈妈如何劝,爸的职责是救人,而救人不分人,他都满心痛苦。
他接受不了那个让他从到大都崇拜、都信仰的爸爸,在生死抉择之际,先选择了其他人。
他更接受不了在尚不知他生死的情况下,他还能转身继续去救人。
那一道冷漠的转身,在那段时间几乎成了他的梦魇。
可等他后来想明白时,所有的一切都晚了。
他的那一句:爸,我明白您。
再也无法透过这个世界传达到另一个世界。
……
陆谌撑着巷子的石灰墙壁,伸手揉了揉额头。
以前的事情他感觉自己记得很清楚,可他还想要细想下去,脑中的神经就像在被人用凿子狠狠凿穿一般,疼得让他无法清晰思考。
除了卧底南家的几年想不起来,还有那场地震更多的细节、还有很多琐碎的事……都无法将之连贯记起。
陆谌靠着墙壁缓了好一会儿,头渐渐开始没这么疼了,他才继续往里面走。
沿路走来,他没见到什么人,但还是看到有人住,有几间住户的阳台还晾着衣服。直到走到一栋楼房,他一步步迈上台阶,来到三楼的最里的一间。
陆谌拿出钥匙开门,门一开就看到那抹正在忙碌的身影。
陆妈妈拿着抹布,正弯身在桶里搓洗,那水立马变得浑浊起来。大步迈过去,陆谌扯过她手上的抹布,微叹了口气,“我不是过么?不要做这些事。”
“你的公寓不让我做清洁,我那儿你又请了人照顾,现在回老房子还不让我活动一把,你是不是想把妈养成娇滴滴的贵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