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秦轩压低了声音。
但还没等他说完。
启元便打断了他的话说。
“红楼始建于八十年前,新港标志性建筑。当初新港还未被划分为租界,旺门区也还没成立。”
“这些我都知道,我是问你,刚才那东西是什么!”秦轩继续问。
然而启元似乎跟他并不在同一频道上。
“自新港北被各方势力划分为租界后,七个区域产生。红楼便处于了旺门区的中心位置!”
“你到底有没有听懂我的话?”秦轩都快急眼了。
这启元答非所问,还尽说一些众人皆知的话。
“耐心一点,听我说完!”
“旺门区辖区面积,七十九平方公里,常住人口五十万,流动人口约二十万!”
“当之无愧新港最大的行政区域!”
“同时也是新港最为混乱的辖区!”
“每年旺门区有近四百失踪人口,除去你父亲能找到的,还有近三百人不知所踪!”
“我的工作,就是将这些你父亲找不到的人,送回家!”
“你,你是找尸人?”秦轩满脸皆是诧异。
他早就听闻有人说过,新港有着找尸人这一职业。
但仅是有所耳闻,各种传说玄之又玄,甚至他都以为这职业仅仅存在于传说中。
没想到自己父亲,居然认识一个这样的人。
而且还将自己安排到找尸人门下工作。
想到这里,秦轩隐约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
“不,你和传说中的找尸人,不一样!”
“哈哈哈,传说中找尸人什么样?黄袍道卦,还是罗盘寻仙?”启元不禁笑了起来。
传说的真实性,还需要去讨论么?
“我印象中找尸人不应该都有些年头了么,而且传说找尸人终生不娶,以求得一身正气,可以说都是天煞孤星,可我看你这样,不像啊……”秦轩质疑道。
刚才和启元对话的时候。
启元那眼神时不时就瞟向隔壁桌的旗袍美女。
那种眼神是个男人都能看懂。
所以说秦轩并不觉得启元会是那终生不娶,一生正气震八方的找尸人。
气氛稍有些尴尬。
挠了挠脑袋,启元竟找不到话来反驳秦轩。
“算了,反正你都要留下来工作,久而久之就明白了!”索性启元也不多解释了。
“谁说我要留下来工作了?”噌的一下秦轩站了起来。
刚才见到那东西的场景还历历在目,留下来工作?每天见那些东西?那不开玩笑么?
原本秦轩以为他说出这句话,启元会很惋惜。
或者说用言语来激将他留下。
谁知启元只是淡淡的摸出了一支烟点燃,深吸了一口后轻声说:“行吧,钥匙还我,你可以回家了!”
秦轩伸手去拿包里的钥匙。
可抓到钥匙的一瞬间,却又是生出了别的念头。
拿出钥匙秦轩指着启元说:“我跟你说,激将法对我没用,你越是这样,我越是看出来你想让我留下!”
启元眉头一皱。
“谁特么想让你留下了?钥匙赶紧还我,我一会还得回去接客!”
“大半夜鬼买你的猪肉,今天你不把话说清楚,就别想走!”说着,秦轩直接把要是拍在了桌子上。
“我说你这小子是有病么?又害怕,又想搞清楚是怎么回事,还不想留下来?”说到这儿,启元无奈的笑了起来。
“罢了罢了,我让你考虑一晚上,到天亮如果你想留下的话,就告诉我一声!”
启元的确想秦轩留下。
秦轩有着秦盛世的基因,洞察技能超乎常人。
加上研修的是法医学。
所以作为启元的助手,那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
只可惜这小子没有继承到秦盛世的大胆干脆。
反而做事畏畏缩缩,胆怯懦弱中还带着犹豫不决。
就在这时,隔壁桌突然传来了动静。
“老总,十块钱一个月,我们已经不赚了,这要是再涨,我们可怎么活啊?”
闻声后,两人同时将脸转了过去。
隔壁是个大方桌。
主席为上坐着个洋人。
左右拥抱着两个旗袍美女。
而在其面前,方桌的两侧旁位,则坐着两排穿着打扮像是商铺老板的华人。
刚才的话,就是一六十多岁老头说的。
这老头秦轩也不陌生。
便是这红楼的老板,万从芳。
洋人瞥了一眼万从芳,与其言语中没有丝毫敬重。
“不想给,那就关门!趁早滚蛋我换人!”
那默然的眼神,就像是在训斥着牲口。
秦轩身为总督察的儿子,自然知道这是在做什么。
虽说一心愤恨,但这件事,他却是管不了。
就在这时,洋人站了起来。
“明天是最后的期限,如果你们拿不出钱,那就把地契房契都交出来,我换人经营。”
说完后便搂着两个女人离开了红楼。
等到洋人上车后,这抱怨声才一同爆发开来。
“这洋鬼子还让不让人活了?涨到二十块钱一个月的租金,我们怎么活啊?”
“对啊,他们什么都没出,仅仅是以一条我们在租界做生意,就要收取保护费,这凭什么?”
“新港是我们华人的新港,他们洋人凭什么收我们的钱?”
……
启元端起前面的茶喝了一口,起身说:“走吧,干活了!”
“去哪儿?”秦轩跟着起身。
因为洋人的行为,他心中满腔的怒火。
所有恐惧都已经荡然无存。
启元微微一笑,从包里拿出了一个小瓶子扔给他。
秦轩接过小瓶子一打开。
一股很奇怪的味道扑面而来。
差点没让他呕吐出来。
“你,你这是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别管,抹在你人中的位置,然后跟我走!”
秦轩虽说不愿,但还是硬着头皮将那液体抹在了人中处。
顿时间,就像是抹了清凉油一般。
一股快感直冲脑门,神清气爽。
爽过头了,秦轩一个踉跄,差点倒在了地上。
再度抬起头时,秦轩本想喜悦的分享一下自己的感受。
然而眼前的世界,却是让他再度对心中的认知产生了怀疑。
眼前的世界,似乎笼罩在一层黑屋之下。
不仅如此,细细嗅去,还有一股淡淡的腐臭味道沁入鼻息。
突然间,秦轩的余光注意到了一道黑影在门外一闪而过。
与此同时,启元猛地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