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怜生做了长长的一个梦,梦见了许多年前那些记忆不曾模糊的事情。
窗外天色大亮,她抱紧了怀里款式已经很久的玩偶娃娃,将脸埋在它怀里缱绻的蹭了蹭。
即便是随着年岁更迭,从那个人送来的娃娃身上能汲取的温暖于安心也没有缩减。
母亲已经不在家里,夏怜生去客房看了看,原本夏珺瑶的东西也已经消失不见了。
她独自站在客厅,一室压抑的清冷几乎压迫得她喘不过气。只要一回到这里,就感觉自己被四处限制着一般。
去厨房倒了杯牛奶,夏怜生一口气喝完瘫在沙发上揉了揉有些疼痛的头。放置在桌面上的手机亮了亮,是来电的震动显示。
拿起一看,屏幕上面显示的是纪琴书的名字。夏怜生犹豫了片刻,还是按了接听键。
“喂…生生?”
“嗯。”
电话那头的少女声音显得有些拘谨不安。
“你是苏阿姨的丈夫的女儿吗?那也就是瑶瑶的姐姐…”
“停。我爸跟我妈还没离婚,怎么着他就是那个姓苏的丈夫了,重婚罪了解一下?”
对方声音戛然而止,过了好久才慢吞吞的又开口。
“那你们……”
“那个姓苏的白莲花是小三,你口中那个瑶瑶是私生女,很难理解吗。”
对面的纪琴书语气有些惊慌:“不…不会吧……苏阿姨是很好的人啊,瑶瑶姐也很可爱,而且我妈妈她…”
夏怜生瞬间就不想聊下去了,她皱着眉开口:“随便你怎么想,不关我事。”
直接按下挂断键,夏怜生烦躁的抚着自己额前的头发,她从未觉得自己这么烦过。
这该死的命运,这该死的关系。不是她不想跟纪琴书好好聊,问题是对方抛出来的话太恶心了。
苏柔跟夏珺瑶是什么东西自己心里一清二楚,纪琴书那个当小学教师的妈妈也不见得是什么人品能上台面的人。
至少夏怜生觉得连那种去干涉别人家庭当三的朋友都能接受的人,自己本性也是恶臭的。
还有什么“爱情里面不被爱的人才是第三者”,这种逻辑感人毫无意义的话竟然也有人能说出来。
第三者就是第三者,贱就是贱,没什么好洗的,你介入别人的感情婚姻,你就不是个东西。
夏怜生真的受够了那些白莲花圣母楚楚可怜的面孔,就好像是全世界都欠她们似的,感动了自己恶心了别人。
当然,白莲花还好,苏柔那个女人明显是又当又立,做了第三者还要想明白把自己洗干净搞得自己自己一副受害者模样。
恶心,恶心。
那些人也恶心,父亲也恶心,家庭也恶心,自己也恶心。
夏怜生心里一阵反胃,连饭都不想吃就直接又倒回了床上。
等手机屏幕再次亮起时,这次发来消息的是光风。
光风:(今日怎的这么安静。)
离约定的学习时间早就过了,她迟迟没有消息,江霁月还是担忧的先问了出口。
一看见光风就想起自己要拿进步最大的名额的事情,然后又会想起江霁月。
夏怜生陡然有些委屈,为什么他高高在上,自己却活在这种家庭里啊。
就连跟他接近,她都会产生自卑。
连沼泽淤泥都挣脱不了的人,怎么会有资格去触及皎皎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