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少爷让自己将手中这篇文章抄写五百遍,陆三儿脸上不自觉抽搐一下。
“啊,少爷……”
“越快越好。”陆鸣留下半句话没和陆三儿说:慢了老爹就知道了。
看着陆三儿脸上纠结的表情,陆鸣拍拍他的腰:
“这是老爹吩咐你做的,我也觉得太多,你去找几个识字的,让他们和你一起抄写。让他们多写点,你就少写一些。”
陆三儿听到这话,才放下心来,若自己抄完五百遍,只怕这双手也废了。陆府中还是能找到三五个识字的下人。
这才低头看了手中的文章,陆三儿虽然识字不多,这篇文章倒也能看完,只觉得好,却说不出好在哪里。
陆鸣又和陆三儿说了该怎样抄写,又提了些要求,直到陆三儿听懂。陆鸣告诉陆三,用大纸写大字,皆是为了广而告之。
说完陆鸣走出书房,留下陆三儿一个人在房中。
陆鸣并不急着写教材,要是学堂无法顺利召开,一切都是白费功夫,只有先斩后奏,在爹娘二老反映过来之前,先做好准备。
出了书房,陆鸣径直前往客房,现在他早已想明白林飞龙前来新马镇所谓何事。陆钧问他时,他的心思都在图书馆中,只想着怎么用馆中资料解决问题,是以连着回答了两个不知道。
现在思索起来,已不难猜出。
齐国地震,听说损失惨重。即便在陆家陆鸣也能感到一下晃动,当时陆鸣只当是错觉,发现家里的人都感受到,这才知道是地震。
又过了几天,还是从齐国过来的商人口中得知,地震中心发生在齐国。
心里想着这事,陆鸣已走进客院。
“咳,飞龙哥哥,陆鸣前来拜会。”说出这话,陆鸣自己都觉得油腻。
门一下开了,露出林飞龙身影。林飞龙看着陆鸣,神色古怪,愣了一下,转而向外边走边说道:
“鸣儿弟弟,快快进来!莫要客气。”
眼前的大汉叫自己“鸣儿弟弟”叫的亲切,陆鸣感一阵恶寒,想不到还有比自己更不要脸的人。
落座了桌旁,二人相顾无言。
林飞龙不知道陆鸣找自己做什么。看着陆鸣,不知怎么回事,自己没办法将他和眼前的年龄联系起来。
等一会儿也不见陆鸣说话,林飞龙先开了口:“鸣儿弟弟,我本来性子鲁莽,刚才的事情。还请不要生气。”
“飞龙哥哥说的哪里话?鸣儿一时贪玩冲动,哥哥正教训的是。”
寒暄过后,陆鸣这才开始问话。
“不知飞龙哥哥此番前来,是否为了齐国地龙翻身?”
“正是如此,陆伯伯已和你说了?”林飞龙以为是陆钧告诉陆鸣的。
“咦,爹爹来过,没有和你说,我是生而知之人吗?”
陆鸣彻底打算顶好这个名头了,说起来是毫不脸红,只想让更多人知道。他告诉林飞龙还有一层用意,还要让他帮忙。
林飞龙自然不信,只当他是胡说。
“啊哈哈,这倒未听伯父提起。”
“据我所知,这齐国地龙翻身,离咱们还有一些距离,难道那流民竟然还会过来陈国吗?”
听到陆鸣所问,林飞龙腹鄙:你不是生而知之么?回答的却是利索:
“流民哪里顾得上陈国齐国,为了吃饭,自然到哪里去的都有。说不好会有一些来到这边,说来惭愧,爹爹让我来,不过是领些功劳罢了。”
陆鸣点点头,这林飞龙倒也坦诚。
“我正准备办一个学堂,急需一些学生。还请林哥哥上心,若是流民中有些合适的儿童,倒可以交给陆府来安排。”
“小事,小事!”
听到这话,林飞龙答应的痛快,只当是陆府要办学堂。哪会想到这是“陆鸣弟弟”自己的主意,此时过来也是瞒着爹爹先斩后奏。
听到林飞龙答应下来。陆鸣心中开心。本要告辞,可又想到一桩事,不问个明白,却是难受。
“飞龙哥哥,还有一件事。”陆鸣顿了顿,继续问:“我听说你们捡到我后,林伯父曾下令,在附近寻找我的亲人。不知为何没有找到。”
林飞龙听到这话,眼睛一转,没有立刻回答。不知陆鸣问此话是何意。在这陆府中,乱说话的后果他可是知道了。
陆鸣知道林飞龙心中所想,继而又说道:
“飞龙哥哥放心,我早知并非爹娘亲生。父亲母亲也知道我的心思。哥哥可放心说话。”
林飞龙虽不愿回答,可看看陆鸣的架势,非要问个明白,只好说讲起来。心中只想早早离开陆府。
“说来也怪,当年我们在附近的镇店。都寻找了一遍。没有找到丢孩子的人家,后来又派人扩大了寻找范围。总是找不到和马匪描述的人家。”
“可惜最后一个活着的马匪跑了,再也无法对峙。”
说着,林飞龙有些不好意思,他还在为马匪逃跑一事耿耿于怀。这是他的污点,令他难以释怀。
陆鸣点点头,心中暗自思索,他不为寻找亲生父母,只觉得这件旧事奇怪。又和林飞龙一阵商业互吹后,告辞离开了客房。
送陆鸣出了客院,看着陆鸣离开的背影一步三摇,林飞龙心中做好打算,明日一早便要离开陆家。
……
正房屋内,只有陆氏夫妇二人。
二人在屋中待坐了许久,心中皆在思考今日陆鸣所说之事。终于,陆夫人忍不住向陆军说道。
“老爷,你拿个主意啊?鸣儿还这么小。”
“哼,鸣儿说的不错。只要我在这新马镇中一日,哪个也害不了他!我看鸣儿心中早有打算。不知生而知之之事是真是假。”
陆钧活了这么大,也没有听说哪里有生而知之的人,更别提让自己遇到了。心中徘徊,不知自己儿子说的是真是假,又不知是否应该答应陆鸣的要求。
想了想,陆钧说道,“不管他是生而知之,还是天资聪颖。只要是我陆钧的儿子就得听我的。他想开学堂,我不反对,只等过几年再说吧!”
陆钧说的强硬,陆夫人也有了主心骨,听自己丈夫说的有道理。陆夫人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