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日,就惹了不该惹的人!不亏是长京养大的!”元承一挥衣袖,隐去澄明镜中影像,结着手印打起坐来。
一阵嘈杂声将白薇从梦中惊醒,睡眼惺忪间瞧见桃蕊十分慌张的闯入屋中,反身立刻将门锁好,顾不上交谈,四下奔走将窗户一一锁上。
白薇脑中还是一团浆糊,哑声道:“怎的如此慌张?发生了何事?”
“女,女郎!眼下郎君未归!一会不论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可出这屋子!”桃蕊好不容易镇定下来道。
“可是你家郎君父亲出事了?”白薇急切道。
桃蕊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忽然一声凄厉的哀嚎响彻夜空,桃蕊吓得腿一软坐到了地上,口中哆哆嗦嗦的道:“家主,很,很久没有犯病了!今日,今日不知何人,将,牢笼打开了!”
白薇赤着玉足踩在木地板上,一把扶起桃蕊,将她安置在一旁椅子上,轻声安抚道:“桃蕊,你家郎君原本就是请我来给他父亲瞧病的!今夜正询问原由时,出了些状况,他未来得及相告便匆匆离去。你若知晓其中来龙去脉,还望告知一二!否则真出了什么状况,你我如何同椿楸交待?”
桃蕊正在犹豫,忽然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处传来,仔细听了一阵,声音由远及近好似正往两人藏身处奔来,其中还隐隐夹杂一道虚弱的女人哀嚎声。
桃蕊登时如临大敌,深呼几口气,终于鼓足勇气低声道:“家主一年前讨伐胡人的路上被人暗算,中了一种奇毒。每月初一必会毒发,届时浑身长满黑毛,力大无穷,刀枪不入,性情大变,需食十名女子血肉才肯罢休!郎君为此求助了许多高人,散尽千金才求得一牢笼将家主锁住,多方奔走,当世奇人都请了个遍,依旧不能治愈。”
白薇神情严肃道:“方才听到女子哀嚎,难道是?”
桃蕊浑身发抖,道:“应,应是吃人了!”
白薇眉头紧皱,将时雨鞭握在手上,朝着门外走去,此时阿松蹿了出来,挡在白薇身前,桃蕊在白薇身后颤声道:“女郎,不可!此处有隐卫看护,郎君嘱咐了不许女郎出去!”
“我必须去,我或许能救下那女子!”
“隐卫见不得光!若你踏出屋子,隐卫是不会管你生死的!”桃蕊急得连敬语都忘了。
白薇轻轻一笑,上前两步打开了大门,道:“你将门关上,帮我看好阿松!”话音未落,阿松一口咬住白薇衣裙。
白薇正色严厉道:“我定要去看的!不许胡闹!松口!”阿松瞧着白薇的神情,极不情愿的松了口,急切的叫了几声。白薇蹲下身子,轻轻抚了抚阿松的脑袋,“在这等我!不可跟来!”说完,纵身跃上屋脊,朝声响处疾驰而去。
不过片刻功夫,白薇就落到了一座灯火通明的院落屋顶上,许多护卫手持火把与武器,将一黑色人影围在院中,满院的人都噤若寒蝉,只余滋遛滋遛的奇怪声响。定睛瞧去,黑色人影正躬着身子,趴在一个红衣女子身上,女子胸口血肉模糊,鲜血如泉涓涓而出。
白薇登时一股凉意涌上心头,暗道:“来迟了!”脚尖一点,手腕一抖,时雨鞭如灵蛇般朝黑影身后袭去,众侍卫反应不及,眼看着家主就要被鞭势扫中。
千钧一发之际,黑影好似感觉到危险,瞬间向前蹿了几步,堪堪避开白薇的鞭子,转身用那双泛着血色的眼睛看向白薇,伸出腥红的长舌舔了舔嘴边肉渣,声音好似野兽般嘶哑道:“好吃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