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邵知道这是杀头的买卖,可未婚妻开口让他帮忙,又怎么能拒绝。但是,自从这批货物进了龙首山仓库,虽然做的很隐秘,让他总是心惊肉跳,有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
柴安正要说话,就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外面传来禀报:“启禀郡公,长安功曹李靖,羽骑尉房玄龄领兵闯进了进来!”
“领兵进府!”柴邵皱了皱眉头,他是郡公虽然没在朝中任职。但是,爵位却比这两个人都高,而长安城最高的军事长官也不是他们两个,警觉道:“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带了多少人!”
“足足有千名羽林骁果,已经将郡公府包围了。”来人声音都在发颤,道:“但是,跟随两位大人,进入府中的只有一百来人!”
“哗啦!”柴邵手中的茶盏就掉在地,摔了个粉碎。他站起身来在房中走了几步,皱眉想了想,转身向着门外走去。
他刚刚走到门口,就见李靖一行人已经走了过来,脸色说不出的冷峻。在他身后,房玄龄手中捧着一个长条包裹。
柴邵脸带笑,拱手道:“李功曹,羽骑尉,不知道今日来府中有什么紧急公务,连让下人通报一声都等不及了?”
李靖也拱了拱手,冷笑道:“钜鹿郡公,卑职二人也是奉命行事,事情紧急就直接闯了进来,还请郡公莫怪!”
柴邵听他说的客气,心中松了口气,笑道:“李功曹这话见外了。来来来,这外面寒冷,进屋再叙。”
李靖抬手道:“且慢。”回头看向房玄龄:“将东西呈给钜鹿郡公!”
房玄龄快步前,将手中的长条包袱掀开,露出里面寒光闪烁的战刀。朗笑道:“齐王殿下请郡公看看,是否认得这把宝刀。”
柴邵马就变了脸色,而李靖,房玄龄身后百羽林骁果已经张弓搭箭,瞄准了他。
“东溟宝刀,是从郡公位于龙首山的仓库搜出来的。一共两千把!”房玄龄面无表情,声音中带着杀气道:“唐国公李渊的世子李建成,二世子李世民,已经被齐王殿下亲手斩杀,郡主李秀宁也被俘获。
现在齐王殿下,就等着郡公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这种东溟宝刀属于军械,严禁私人贩运,郡公知法犯法,私通逆贼李渊,该当何罪!”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柴邵强自镇定:“更何况,齐王殿下被皇帝囚禁,闭门思过,根本就不敢出府一步,你们假传齐王旨意,该当何罪!”
“杀!”李靖懒得废话,伸手一挥,百箭齐发,瞬息之间就将柴邵和柴安,射成了两只刺猬。
房玄龄悲悯的看了一眼还没咽气的柴邵。冷着脸道:“本来,齐王殿下想给你一个辩解的机会,你却白白放过了,该死!”
扭头看向身后的羽林骁果,厉声道:“钜鹿郡公伙同李渊阴谋造反,证据确凿,奉齐王殿下旨意,将柴邵一门斩尽杀绝,以儆效尤!”
“诺!”一群如狼似虎的羽林骁果,向着被吓得瘫软在地的家仆,侍女冲去。
仅仅半个时辰,巨鹿郡公府,在官府登记造册的一百零八口的人头,就已经摆在了二人眼前。
房玄龄脸色这才松缓下来,冷声问道“确定无一遗漏!”
“回禀大人,全都杀了!”羽林校尉躬身叫道。
“查封巨鹿郡公府,房产,财货,就连杯盏一一登记造册!”房玄龄冷冰冰的吩咐。
“遵令!”羽林校尉抱拳大叫一声,转身就去了。
房玄龄这才笑看向李靖:“药师,这次总算出了一口恶气!”
李靖哈哈大笑,拍着他肩头道:“我也没想过,齐王殿下会这般果决,看样子,我们这步棋走对了!”
房玄龄得意一笑:“齐王幼年就被封为豫章王,成年之后为检校内史令、扬州总管,累积军功为齐王,这样的人本身就是当世一枭雄。”
“但是,齐王却留下了李秀宁!”李靖忧虑道。
“区区一个女人而已,何必放在心!”房玄龄摇头一笑:“今日齐王的狠辣杀伐,已经代表了他乱世平乱的决心,对我们来说,就是一件大好事!”
“就怕他和当今皇一样耳根子软,如果李秀宁牺牲色相,求齐王放过李渊!”李靖一声叹息:“放虎归山,早晚会变成大患!”
房玄龄微笑着看着他:“你都懂的道理,齐王岂会不懂!”
“你是说,齐王也想杀李渊!”李靖讶然道。
房玄龄微微一笑,道:“皇早就对李渊心生忌惮。他的封地是运城,自古唐尧建国,舜都蒲坂、禹都安邑以及夏的都城都在运城。更重要的是,运城还是盐运之城,唐国公李渊富甲天下,敢阴谋造反,就是靠一片盐湖。
这座盐湖南倚中条,北靠峨嵋,东临夏县,西接解州,面积之大世所罕见。
而且,这座盐湖对于齐王来说,也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只不过,一直找不到借口将它夺走而已。毕竟唐国公这个爵位,李渊是世袭的,一旦强行夺取,就会让关陇世家人人自危。现在有了光明正大的借口,绝对不会轻易放过的。”
李靖顿时放下心来,笑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房玄龄摇头一笑道:“领军打仗,兵法谋略,我不如药师,但是对于揣测为心术,却要比你强。而且,齐王对我们来说也有知遇之恩,你我要尽心扶持,帮他早登大位。”
李靖大笑:“这种事情,还需要你劝我!”
房玄龄笑了笑,加重了语气:“药师,三年前你到长安,就和我成为无话不谈的好友。对你的心思,我很清楚,当初陛下听了独孤皇太后的劝诫,绕了李渊一条命。也让你留在长安,当了一个功曹,但我知道,你对陛下心存怨恨!”
李靖下了一跳,这种话也是随便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