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快了,也太诡异了。
早有预谋。
骤然的变故,让金狼将军来不及应变,只能调转马头,向着已经从间隙中一凿而过的骁果骑军急追。
李靖作为锥头,悍然开阵。位于这种阵型的前方骁果,无一不是力大敢死之士,但也死的最早。
谁也没有想过,骁果两万,竟然避开了正面战场,两万铁骑的凿阵,就显得势如破竹,游刃有余。
瞬息之间,仓促迎战的金狼骑,就被削倒了一片,生生被杀掉了一千骑。
如果是正面冲撞,死伤一千骑,甚至两千骑,都是可以接受的。但是这种擦阵而过,就收割了一千骑的生命,就有点匪夷所思了。
更重要的是,云定兴是绝对没有这种胆量和气魄的。
当原本认为,一支应该贪生怕死的军队,突然变成了一把犀利无比的战刀的时候,颉利也呆傻了。
颉利知道不妙,率领这支两万骁果的将军,绝对不是草包云定兴,他心中也泛起了狐疑,难道真的是大隋勤王部队,及时增援了。
将两万骁果精骑玩的如臂使指,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大隋名将。
如果说两万骁果避轻就重的突入,让颉利感觉到匪夷所思,那么接下来这支军队的表现,让所有金狼骑将都觉得莫名其妙。
骑军对冲,凿穿敌阵之后,就应该调转马头,展开第二次的冲锋。
可是让所有金狼骑将瞠目结舌的是,在李靖和李孝恭的率领下,这两万竟然直奔突厥大营。
李靖脸带着淡淡的笑意,率领两万骁果轻而易举的冲破了突厥军营,简单的拒马防线,进入大营之后,好像在自家庭院中乱逛,熟门熟路的长驱直入,没有丝毫的停顿。然后,向着守卫最弱的辎重营迅猛的杀了过去。
一壶壶的火油,随着战马疾驰,泼洒在牛皮毛毡帐篷之,等两万骁果冲出突厥大营,王佐狞笑放缓了战马的速度,和他做出同样动作的,足足五百骑。一根根火箭搭在了弓弦之。
“轰!”随着五百根火箭,落在牛皮和毛毡搭建的帐篷,随之升腾的是冲天的火焰,和滚滚黑烟。
被凶猛的大火阻住去路的金狼军,一个个气的浑身哆嗦。打了这么多年的仗,就没见过这样打仗的。
两万骁果快马疾驰,举枪狂呼:“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气的差点吐血的颉利,停在中军大营之前,勒马转身,瞪大眼睛,瞬息之间就明白了骁果铁骑的真正意图,怒吼道:“别管着火的帐篷,拼死缠住他们,不要让他们闯进辎重营。”
帐篷着火,远在几十里的雁门守军看不到,但是,辎重营如果燃起大火,就和燃起狼烟差不多,青天白日的,看不到那是瞎子。
一旦让雁门守军,知道援兵来了,始毕可汗攻城就艰难了十倍。
两翼的金狼军本来就憋屈,原本以为两军对冲,对撞。然后骑卒捉对厮杀,甚至,金狼骑卒几个人打一个骁果骑卒。杀人剥甲一战功成。
却没想到,人家宛若一条巨蟒,从金狼军两翼的缝隙之中,游走钻出,然后开始杀人放火。
听到颉利的怒吼,两名金狼骑将这才明白过来,人家不是来拼命的,而是给雁门守军传信的。
两名金狼骑将,率领麾下骑军,急速转身,快速绕过起火的大营,向着骁果军紧追不舍。
但是,他们的反应已经太晚了。
三十万突厥狼骑的大营,扑散开来足有十里地,那怕他们精于骑射,但要绕过这十里地,也需要一炷香的时间。
当先一步冲进辎重营的两万骁果,毫无悬念的见人就杀,见粮食就烧,从辎重营轻驰而过,留下了满天的狼烟,熊熊烈火。
李靖一举手中的长刀,身后两万骁果开始结阵,轻驰,然后狂奔。
从突厥大营两侧绕行的金狼骑军,每一股不足两万,分兵烧粮之计已经完成。
两万骁果面对相同数量的突厥狼骑,是稳胜,面对一倍以的突厥狼骑,是惨胜。
但这种时候,异变再生。
风沙口中,另外一股两万骁果悍然杀出。
颉利勒住战马,眼神狰狞的看着冲杀在前的杨暕。
这又是谁!
而在他身后,是足足三万中军金狼骑。
其余的金狼骑军,已经开始尾追堵截,烧营焚粮的两万骁果。
这位正是壮年,一心想当突厥大可汗的颉利,看清了杨暕的面孔,哈哈大笑:“杨暕,我要将你的脑袋送到雁门,让杨广亲眼看看,他儿子被我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