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他身边的副将,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急忙问道:“将军,你说什么,关城门,咱们的人还没回来。”
“马关闭城门!”刘武周厉声道:“骑兵的速度太快,一旦冲进城门,我们就来不及反应,而杨暕的大队骑兵,必定蜂拥而至,那怕只有一盏茶的时间,大军就可以冲进城来,这种时候,不能有妇人之仁!”
副将无奈,即刻下令关闭城门,一群民夫跑到城门之下,却眼见本来敞开一道缝隙的城门,竟然在快速的关闭,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大声叫道:“别关城门,别关城门。”
等到他们跑到城门口,城门已经关的严严实实。
一群民夫顿时愤怒无比,破口大骂,乱砸城门,更有人大声哭喊起来。但是城门紧闭,纹丝不动。众人合力推门,依然推不开城门。
好在,那股幽灵般出现的骑兵,并没有追过来,将民夫驱逐远离壕沟之后,又鬼魅般的消失在夜色之中,非但没有踪迹,就连马蹄声也听不见了。
足足等了一炷香的时间,刘武周见在没动静,这才下令,将城门开启一道缝隙,让城外的民夫急速进城。随即关闭城门。
他心中清楚玄冥铁骑已经派人看护壕沟铺的木板,也就绝了派人出城,搬运木板破坏道路的想法,一门心思守城。
夜色静悄悄,再无动静,刘武周这才返回城楼,战甲不脱,直接躺倒。但还没一盏茶的功夫,城外战鼓有咚咚敲响,副将急冲进来,大声道:“将军,杨暕阵营,又传来鼓声。”
刘武周翻身而起,抓刀就走,到了城头,就见刚刚躺倒的士兵,已经爬了起来,全神戒备。
但是鼓声震耳欲聋,连番震响,就是不见一兵一卒前来攻城。
刘武周眼角跳动,明白过来,冷笑道:“杨暕这是要搞疲军之计,嘿嘿,这点把戏,岂能瞒过本将。”
“将军是说,他们故意敲鼓,就是不让咱们休息!”
“虚则实之,实则虚之,真真假假!”刘武周冷笑道:“让士兵分成两拨,轮番盯着城下,别听战鼓,只要没人攻城就行。”打了个哈欠,冷笑道:“想和本将来这一手,杨暕还是太嫩了。”
果然,后半夜有接连两次击鼓,但是骁果军也没攻城,城头叛军也就不在理会鼓声,分班值守。
但是黎明时分,鼓声再次敲响,不少士兵还在睡觉,就听到有人惊呼道:“快起来,快起来,这次真的攻过来了,不想死的都起来......”
昨天晚,整整折腾了一夜,城头的士兵根本就没睡好,那怕是分成了两班值守,将军也下令,不必理会鼓声。
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只要城外战鼓一敲响,这些士兵就条件反射般的爬起来。好不容易熬到了黎明,已经是困的睁不开眼,刚躺下休息,战鼓声就再次敲响,士兵们已经疲倦到了极点,谁也不肯起来。甚至,有的人还用布条塞住了耳朵。
但谁也没想到骁果军竟然真的杀过来了。
城头的值守将军,抡着鞭子,挨个将他们抽起来,强行命令各归各位。
刘武周也急急起身,出现在城头,黎明时分,天色昏暗,但是城下密密麻麻的骁果武卒,已经排成了两个阵列,盾牌手在前,弓箭手在后,向着城下急冲过来。
刘武周大叫:“弟兄们,都打起精神来,骁果军是咱们的手下败将,既然他们自己找死,咱们就成全他们。”
城下,盾牌兵保护着弓箭手,缓缓推进,到了箭矢射程之内,弓箭手已经挽弓搭箭,对着城头就是一阵箭雨。
城头的弓箭手立刻还击,不少士兵也搬起滚木礌石,就等着他们走到城下,砸下去。
箭雨持续了足足半个时辰,城头之,已经有不少的兵卒中箭负伤,哀嚎之声不绝于耳。
但是,城下的骁果军却没进攻,反而在盾牌手的保护下,缓缓退走了。
城头箭手停止射箭,所有人都盯着城下,静候骁果军的步兵攻城。
足足等了半天,依然是毫无声息,就连一兵一卒都没看见。
骁果军营,中军大帐,杨暕背负双手,看着远方烟尘笼罩的马邑城,神色淡定,在他身边是蒙毅,杜若晦。
“前军已经撤回来了,我们是否还要等下去。”杨暕徐徐问道。
“从马邑城防务看来,这个刘武周是个谨慎的人。”蒙毅笑道:“如果火候不到,计划就难以实施,在等等,将戏做足了,马邑唾手可得。”
“是不是再强攻一次!”杜若晦笑问道。
“猫戏耗子,主动权在我们手中,着急火的是他们。”蒙毅一笑:“而且,我们就是让他们知道,我们在想方设法的攻城,让他们日夜提心吊胆,消耗他们的精力。
就算是明知道我们在戏弄他们,也无可奈何,只会筋疲力尽,心中怒火越来越大。怒火一大,就容易犯错,火候也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