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军……宋军过河了!”
黄河北岸十里,一处金军的瞭望哨中,驻守在这里的数百金军,看到了他们有生以来最不敢相信的一幕。
在这黄河满是浮冰的融冰期内,居然有一支大宋的军队,从南面黄河的方向而来!
“黄河不是到处浮冰么!
这些宋军,是怎么过河的!”
驻扎这里的金军偏将闻讯,登了寨墙,望着视线尽头那一片黑压压而来的大军,难以置信的咆哮道。
在他的眼中,远处那浩浩荡荡行军的大队敌军,无异于从天而降!
众所周知,这个时节的黄河,是最为危险的,从游裂开的浮冰,沉重巨大,宛若一座座小山,每一块都动辄数百千斤,从黄土高原呼啸而下,快如奔马!
哪怕是经验最丰富的船夫,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轻易渡河,因为稍有不慎,便是被浮冰撞,船翻人亡的结果!
相对灵活的船只都是如此,更别说是架设浮桥承载大军了。
所以这些金军,根本就没有想过,宋军敢在这个时候过河!
当然,他们更没有想过,宋军的大军,能够真的成功过河!
毕竟那密集的冰山,就像是万马奔腾,足够让千人渡河,伤亡八百!
可是偏偏宋军就是过来了!
别说是他们了,就连吃过亏的金军主帅完颜宗望,也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所以他只是在岸边十里的地方,留了这数百人防守宋军零散斥候,并没有设大军防守河岸。
这一刻,这数百金军心中的震撼,是无以言表的。
尤其是当他们从瞭望台看到,那无边无沿的大军最前方,有着一杆巨大的赤红色龙旗飞舞的时候,更是心头猛地一沉。
龙旗是帝王之旗,除非帝王御驾亲征,否则军中不会有龙旗出现!
“是那位射伤了宗望大帅的……宋国新帝来了!”
金军偏将的瞳孔,猛地一缩,对于数日前金军东路主力,大败于汴梁城下的事情,他记忆犹新!
因为他也是败军中的一员。
那一夜,赵楷率三千赤焰军马踏金营七十里的一幕,他是亲眼见过的!
“快撤!回去禀报大帅,宋帝赵楷帅军渡河了!”
没有丝毫的犹豫,这金军偏将迅速跳下了寨墙,一边翻身马,一边下令麾下几百金军紧急撤退。
因为他知道,在那恐怖的宋国新帝面前,他这几百人,还不够塞牙缝的!
“赤焰军!”
南边里许外,率大军缓缓前行的赵楷,平静的一挥手,他的天子亲军赤焰军中,顿时便分出了三百骑,开始策马疾驰。
目标正是那正在策马逃离的数百金军。
“杀!”
三百骑赤焰军人人策马如龙,眼中带着强烈的战意和杀气,那是建功立业的壮志!
虽然只有三百骑,但是在大地奔腾起来,却自带着一种千军万马的气势!
“将军,后面有数百骑宋军追来了!”
跑在最后面的一名金兵,时不时的回头观望,发现数百宋军追骑,就像是一阵风一般,离他们越来越近。
原本足有一两里的距离,在飞速的缩短,五百步、三百步、一百步!
“该死,这是那支追随宋帝赵楷夜袭我军的铁骑!
他们的战马,比我们的战马要更快更强!”
金军偏将回头望了一眼,脸渗出了冷汗。
赵楷和他麾下的那支铁骑,给这金将留下的心理阴影,是无比深刻的。
哪怕赵楷没有亲自出马,他也知道这数百赤焰军的强大,是他曾经所遇到的其他所有宋军和辽军,都无法比拟的!
因为这是那位大宋的铁血新帝和杀神,亲手带出来的兵!
“为大金效死的时候到了!”
那金将看着赤焰军越来越近,不由得把心一横,看向了身边一名心腹百夫长:“蒲察哈,你去送消息给大帅!
其他人,随我迎战!”
说着,那金将便当即调转了马头,带着麾下的金骑,摆出了迎战的姿态冲向赤焰军。
他们知道自己迟早会被追,所以这是要拼死挡住三百赤焰军,掩护名为蒲察哈的百夫长送信。
“兄弟们,这些金狗敢对咱们赤焰军呲牙,该当如何?”
三百骑赤焰军中,一个披甲大汉朗声一笑道。
他叫杨烈,三百赤焰军的指挥使,也是天波杨家的后人之一。
体内流着杨家将的血!
“杀他娘的!”
杨烈的声音落下后,他身后的三百赤焰军,也当即笑着大声呼应,眼中唯有兴奋,丝毫没有战场的忐忑和畏惧。
仿佛那数百训练有素的金军精骑,不过是土鸡瓦狗一般!
因为他们是天子亲军,赤焰军!
他们无所畏惧!
笑声未落,三百赤焰军已经在杨烈的带领下,与数百金军对撞在了一起。
狭路相逢勇者胜,鲜血溅,厮杀起!
片刻之后,原地只剩下几百匹无主的金军战马,而杨烈等人的马前,则各自多了一颗金军的头颅!
“陛下,末将所部斩杀金狗三百一十骑,全师而还!
那个报信的,末将已按陛下之令,射了他后背一箭,只留了他半条命放走了!”
杨烈翻身下马,兴高采烈的复命道。
“做得好!”
赵楷颔许的点了点头,杨烈等人的表现,让他十分满意。
斩杀金军三百余骑,自身除十几名将士轻伤外,无一战死!
这支赵楷的亲军,已经成为了一支真正的无敌强兵!
与此同时,大名府的城池外,那名后背带箭的金军百夫长蒲察哈,则是奄奄一息的单骑逃来。
一边疾驰,蒲察哈一边用尽最后的力气,厉声疾呼道:“快……禀报大帅,他来了!
那个杀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