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神机妙算,这又是一网大鱼啊!”
赵楷的身边,韩世忠喜的嘴巴都咧到耳朵根子了,满是敬服崇仰的看着赵楷道。
赵楷则是笑着瞥了一眼韩世忠,淡淡的摆了摆手:“去吧!”
“末将遵命!”
韩世忠顿时会意,当即行了一礼,便美滋滋的持着朴刀下去了。
对于他而言,不远处那些正在赶来的金军,是一桩泼天的军功!
与此同时,带领四万援军,风急火燎一般靠近了悬瓮山的时立爱,则是令人焦急的齐声喊话道:“大帅!
你在哪!”
虽然明知道粘罕率部,就在山谷之中,但是山谷相对狭长,援军至少得知道粘罕所处的位置是哪,才好明确主攻的方向。
数万金军的齐声大呼,让被困在山谷和火海中的粘罕,一下子就露出了欣喜若狂的笑容,连忙让簇拥在自己身边的数千亲卫精骑大声呼唤回应:“大帅在这,山谷最深处!”
如此回应的同时,粘罕更是狂笑着看向了山顶的赵楷道:“哈哈哈!
赵楷!赵楷!
我大金的援兵来了,你听到了吗!
就凭你手的这区区两三万宋军,在堂堂正正的战场,绝不是我大金儿郎的对手!
等着受死吧!”
粘罕自以为援兵到来的狂笑,让赵楷的脸,再度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笑意之中带着七分淡漠与三分玩味的怜悯。
处在火海缺氧的环境下,粘罕这个金国名将的脑子,确实有些迟滞了!
他根本就没有去想,自己为何能够在滚木礌石和箭雨袭击的火海中,活到现在!
所以,赵楷压根就没有心思,去理会瓮中之鳖的粘罕,而是将目光望向了山脚下的四万金军。
他以粘罕为饵,为的便是吸引这些金军,自投罗网!
此时,这些救援的金军,也还没有意识到,他们的对手,究竟是谁!
“大帅在山谷最深处!
我等兵分两路,一路速速清开谷口,打开通道!
另外一路进攻山的宋军,以免他们继续伤害大帅!”
看着眼前的紧急一幕,时立爱眉头紧皱,然后汗如雨下的下令道。
时立爱做为粘罕的军师,他的话在金西路军之中,也是十分有分量的。
所以伴随着他的一声令下,那些金军当即就兵分两路,开始行动。
一万辽人仆从军的步卒,向着谷口冲去,想要清除堆积的巨石,打开通道。
而一万金国精骑,则是兵分两路,各带着一万步卒,向着山谷两侧的山坡包抄而去。
那里也是大宋将士,对谷内居高临下放箭和扔滚木礌石的的阵地。
“杀!
杀光这些宋人!”
一名金军将领,脸带着恶狠狠的杀气,冲到了左侧山坡的后方,手握着锋利的马槊,就要率军往冲杀。
从下向仰攻,本为兵家之大忌,因为处于不利的地形,马速和战斗力都会大打折扣,而居高临下的敌军,则是自带优势!
但这名金将却浑然不顾,因为粘罕的安危,胜过他所统帅的这五千金军精骑!
粘罕若死了,则很多金军将领,要人头落地!
粘罕若是能活下来,哪怕战死再多的金国士兵,其他金国将领,也能将功赎罪!
并且,这名金军将领,也没将这支突然出现的宋军,放在眼里,所以才会无所顾忌的要强行冲山。
另外一边,还有一名统帅五千精骑打头的金国骑将,也是如此!
然而,不过是一个眨眼间,他们便为自己的轻敌和自大,付出了代价。
只听得噗通噗通的一阵闷响,统帅骑兵的金国将领们,纷纷被掩藏在草丛间的绊马索,猛然间绊倒。
连人带马,摔了个骨断筋折,甚至当场毙命!
后方的那些金军精骑,措手不及之下,也是有一片被接连绊倒!
“迈高步!”
吃过了亏之后,一名金军千夫长寒声一喝,下令金兵驾驭战马迈起高高的马步,避过可能隐藏的绊马索。
这个办法,确实起到了作用。
只不过却只是暂时的。
因为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后队的金国精骑,避过了绊马索,但是却没有想到,绊马索的前方,则是有着一个个更加不易察觉的陷马坑!
马蹄踩过陷马坑,那些遮蔽的草木变塌陷,金国骑兵连人带马,摔进了坑中,然后被坑底的尖锐竹签和箭头,扎了一个又一个血窟窿!
仅仅是这绊马索和陷马坑,便在片刻之间,让金军折损了数百骑!
就在更多的金军,停下了战马,进退两难的时候,金军的侧面,忽然响起了韩世忠激动的大喝:“兄弟们,放床弩,杀金狗啊!”
伴随着这一声大喝,在侧翼的夜幕中,埋伏了大半夜的一支西军,猛然砸下了一架又一架床弩的机括,一支支长枪一般的弩箭,呼啸着掼入了金军侧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