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时立爱死了!”
山谷之中,忽然响起了一声难以置信的惊呼。
金国名将粘罕,此刻已经被烟尘熏成了一个活脱脱的煤炭,在火光的映照下,宛若鬼魅。
哪怕赵楷故意让麾下将士留手,粘罕能够活到现在,也是不容易了。
全凭着那股期待援军的希望!
而这一刻,粘罕的希望,则是彻底的断绝了!
因为时立爱死了!
刚才那些金国援兵的吵嚷厮杀声,也渐渐的淡了下去,便说明援军的形势,并不乐观!
而时立爱的人头,也被赤焰军将领杨烈,从山顶扔到了粘罕的面前,更是说明了一切!
“咚!”
当亲眼看到时立爱人头的那一瞬间,粘罕的心里,就好像是被一记鼓槌,重重的擂了一锤一般!
这一刻,他眼中的绝望和惊骇,已经无以复加!
“赵楷!
你是故意要以本帅为诱饵,引诱我大金儿郎来援,再将他们设计伏杀!”
绝望惊骇的粘罕,这一刻的思维和心境,反倒通达了起来,终于醒悟了过来,自己为何会活到现在!
他看着那负手而立于山顶的大宋新帝赵楷,眼中带着一种仿佛看着魔神一般的愤怒、痛恨和疯狂的恐惧!
“好一手连环计!
好一个诱敌深入,围点打援!”
粘罕的眼中充斥着通红的血丝,满是痛楚的嘶吼道。
哪怕是作为赵楷的敌人,粘罕也不由得叹服于这个大宋的年轻天子,计谋之缜密、一环扣一环,简直是令人又敬佩,又恐惧!
他粘罕作为金国两大名帅之一,用兵之道也算是当世凤毛麟角一般的人物,却依旧被赵楷算计的死死的。
不但麾下大军,在赵楷的算计下损失惨重,就连粘罕本人,也都即将身死!
“看来本帅今日,是逃不过这一劫了!”
山谷深处,粘罕幽幽一叹,看着居高临下,策划了今夜这一手大棋局的赵楷,声音嘶哑的道:“赵楷,败在你的手,本帅无话可说,是本帅技不如人,该有此败。
瓦罐不离井口破,大将难免阵前亡,是自古不变的道理!
不过本帅临死之前,只有一个心愿,我儿设也马的性命,你可否留住!”
原本强势的粘罕,此刻第一次语气软了下来,向着赵楷求情道。
而山顶的赵楷,听到了粘罕的这话之后,只是不置可否的冷笑了一声:“粘罕大帅,你已经是孤家寡人,瓮中之鳖,你觉得你有和朕讨价还价的余地么?
你问朕这么可笑的问题之前,可曾考虑过惨死在你们这些金狗手的大宋军民的求饶!
朕不妨告诉你,今日不但你要死,十万金军要死,设也马也要死!”
说到这里,赵楷的一双龙目中,迸射出了一道闪电般的坚毅神光:“犯我疆土者,必诛之!”
话音落下的同时,那些大宋的将士们,便在赵楷挥手的示意下,向着谷中的粘罕和千余金军残兵,乱箭齐发!
“噗!”
一朵血花溅起于粘罕的心口,让粘罕发出了一声痛苦的闷哼。
他并没有低头去看那支贯穿了他心脏的箭矢,而是目光定定的仰望着山顶的赵楷,流血的唇角,露出一抹凄惨又无奈的苦笑:“我大金遭遇如此敌手,是我大金之祸啊!
早知如此,何必南下兴师伐宋,逼出了这么一个狠人!”
人之将死的粘罕,这一刻所想的不是他的死,也不是他的儿子设也马,而是在为金国而揪心!
因为他知道,有了赵楷横空出世的大宋,将不再是金国君臣眼中软弱可欺的两脚羊,而是一条从沉睡中复苏的巨龙!
必将携带冲天之势崛起,成为金国的劲敌!
并且,知道大宋出了赵楷的粘罕,和麾下十万金西路军,已经注定要灭亡了。
而远方黄龙府的金国君臣们,却仍不知道!
甚至连完颜宗望的下落,粘罕都不知道!
这也就意味着,粘罕覆灭的败局,很可能会在金国君臣的轻敌和不知情之下,继续重演!
只是粘罕虽有万分的不甘,却再没机会告诉金国,要小心提防赵楷了!
“我好恨啊!”
最后,粘罕带着满腹的不甘和不舍,仰天长啸一声,气绝身亡!
“打扫战场,焚烧后深埋!
将金军头颅,自粘罕以下,铸成京观,以警示天下四方,犯我疆土者,虽远必诛!”
粘罕身亡之后,赵楷看着黎明中渐渐安静下来的战场,面色无喜无悲的下令道。
这一夜,在赵楷的计谋之下,粘罕和时立爱等三万金国精骑、三万金国步卒覆灭,人与马的尸体,在悬瓮山内外,堆积如山!
这些尸体将会被焚毁,将这些践踏过大宋疆土的异族,化为大宋山河的肥料。
而他们的头颅,将会被筑成京观,以警示四方,这便是冒犯大宋疆土的代价!
留下数千打扫战场筑造京观的西军将士后,赵楷策马下山,带着三千赤焰军和更多的西军,浩浩荡荡的向着太原城外开去。
那里还有四万金西路军的残兵,不过已经不足为虑了!
经历过二百多日的围城之后,赵楷将以大宋新帝之名,灭尽金西路军的余孽,解救太原之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