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济退到墙根,前面是功子实,后面是关得严严实实的门窗,外面是修为比他高,人数比他多得多的守卫。
形势紧急,他当然不会跟着人下去,一边观察着四周的情形,一边从功子实嘴里套话,“子实兄,我初次来访,进到如此机密的地方参观不大好吧?”
“少给我装傻。”功子实已经单方面撕破了脸皮,迅雷之间,他伸出手,掐住吴济的脖子,将他卡在墙上,“若是不进去,我现在就杀了你。”
“是吗?”吴济冷笑一声,黑光中带着灼热的气息,一晃之间,身形出现在房间的另一端。
“你或许可以找许多人围困住我,但就凭你,恐怕奈我不如何。”他早知道功子实在乎的是什么东西,嘴唇微张,吐出两个两人疯魔的字眼,“废物!”
功子实的眼睛瞬间就红了,几乎将吴济活生生吞了,不过他很快便恢复那副游刃有余的样子,甩甩被烫伤的手,不屑道:“你以为你有多厉害?恐怕早就是强弩之末了吧?”
像是印证他的说法,吴济顿时吐出一口血,他尝试着运气体内的鬼气,却发现四肢绵软无力,头脑昏沉,在意识清醒的最后时刻,他还记得他指着功子实的方向质问,“你在早饭里放了什么?”
他只看到对方动了动嘴,还没听清,四周陷入了黑暗。
再醒来时,他感觉自己被困在一片湿寒之地,身下是一个很硬的石板,四周都是水。
努力睁开眼,被突如其来的光芒晃了眼,紧接着,功子实的那张脸出现在他面前,手里还拿着咎将军府的印章把玩。
吴济扭动手脚,发现他全身都被特制的锁链固定,除了脖子,什么地方都不能动弹。
将脖子扭曲到极限程度,看向下面,舒了一口气,很好,身上的衣服和靴子那些法宝都在,包括那些储物袋,竟然一个不少。
功子实像是看出了他的疑问,打趣道:“你那一身的东西倒是珍贵,不过你的武器护主,倒一时让我为难了,索性给你留着好了。”
他转头,果然,赤月流焰刃正和功子实对峙着,法宝之类的东西并没有明显的特征,他往身上所有的法宝中都灌入了鬼气,与鬼域的寻常法宝没有区别,所以没被看出来。
“回来!”
听见他喊话,赤月流焰刃虽然不乐意,但还是迅速回到了他身边,企图和那些锁链做斗争。
“别想了,你被我下了禁鬼散,三天之内估计都难恢复。”他走过来,将刀连同刀鞘一起放到一边,“所以你还是安分一点,就凭那把菜刀,估计很难把你给救出去。”
他语调轻松,吴济看出他一时没有杀他的意思,暂时放松下来,用有限的视角打量所处的环境。
这里更像是一处幽暗的山洞,他在一处平台上,周围不是水,而是血红色的液体,看上去诡异至极。
在他后面,是一个石像,五官看不清楚,但从服饰上来看,应该是大将军疫。
数道血线从石像上往下延伸,一直延续到池子中,吴济能感受到,一股磅礴的能量正从上面下来,被周围的池子吞噬。
“转过来。”
功子实身穿黑色的袍子,站在桌子后面调配各种颜色的液体,看上去就像是中世纪的邪恶巫师,吴济刚转过头,一罐散发着黑气的液体迎头朝他泼过来。
猝不及防间,他被泼了满脸,腥臭的气体弥散开来,怒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功子实自然不会回答他,而是伸手抹去他脸上的液体,凑近问道:“你可知,我在你身上泼的是什么东西?”
“我怎么知道?难不成是黑狗血。”
“我佩服你的心境,都到了这种时候还有心思开玩笑。”他站起身子,转过身,悠然道,“那是神鹰蛊冥血,我可是准备了许久。”
“什么东西?”
“你不用知道,你只需要明白,你是我找的最好的转化容器,你的天赋的确惊人,恐怕是千百年来最难得一见的体质,咎将军的眼光竟然好了一回。”
“等等,你怎么确定我天赋好的,我告诉你,我这身天赋,估计都不如你!”
“呵,还在挣扎?我就让你死个明白。”他伸手挑起一滴刚刚的黑色液体,沾了一些在手臂上,瞬间,那块地方遭受到了巨大的腐蚀,伤口深可见骨,流出来的血液都被毒害成了黑色。
在吴济惊讶的眼神中,他淡定用了些白色的伤药,伤口恢复如初。
“你明白了吗?这种东西,若是用在天资不足的人身上,只会受到蛊虫的反噬。”他自嘲一笑,“且用量越多反噬越重,我泼了你一脸都发生任何事,可见你天资万中无一。”
“你就这么肯定?若我也被反噬了呢?”吴济想起当泼上来的东西竟有那么大的毒性,终于后怕起来。
“你以为你身下的血池来自于何人?都是些被反噬的废物!”
血池中的血水化作血手,对准功子实的方向,像是要向他索命一般。
而他却恍若未见,喃喃道:“我搜寻了整整二十年,就是为了找了逆天改命的法子,终于有了一些进展,庞大的鬼力与完美资质的身体,缺一不可,如今总算是凑齐了。”
大概是快要完成了心愿,他的话格外多,指着吴济背后的石像,笑问:“你可知那石像中封存的是何人?”
里面竟然是真人!
吴济转头看过去,石像的眼珠十分灵动,看上去确实是真人。
再看石像的面容,他惊道:“你不会把疫将军给杀了吧?”
“还没有,不过也差不多了,他体内的鬼力已经被血池吸收得差不多了,今天一过,你的天资和他的修为都将聚集在我身上。”
多年夙愿将要达成,他心情不错,甚至哼起歌来,慢慢往吴济身下的石台上放上宝石和一些不明生物的灵核。
“疫将军对你不薄,就算你资质一般,也收你为徒,尽心教导,你竟然还要害他!”
“徒弟?”他发出疯狂的笑声,“他不过是只有我这一个儿子,又觉得丢人,才做出此举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