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好了吗?”
吴济从外面走进来,就见应华池倒在地上,血脉中流窜着青紫色的灵气,贴近地面的那半张脸几乎涨成了乌青色。
他把地上的人翻过来,让他平躺着,见他还在打冷战,拍了拍他的脸,“你怎么了?”
应华池嘴里吐出“荷荷”声,声带不能发声,突然,一道黑光从他的眼珠中升起,蔓延到外面,形成了一个水色的古怪人影。
“小子,你的疑心病也太重了,我那样天衣无缝的理由都瞒不过你。”
这个声音!
吴济眼睛一亮,“无名尊者?”
自五行天极塔秘境一别,吴济也问过师尊关于这人的身份,可是玄烨道尊当时也挺疑惑,表示并不知道还有这样一位好友。
如果不是秘境确实掌握在他手里,吴济都要以为所谓无名只是他经历的一场幻境,没想到在这里又一次听到了他的声音。
“应华池是怎么回事,你又附在了他的身体里?”
他记得这人的灵魂力量极度霸道,连当扈帝鸟都不能承受他的短暂寄生,吴济很是怀疑应华池会不会直接死掉。
“放心好了,太浩岛对我的禁制从未放开过,那孩子只是被我的一缕意识影响,之后我会抹去他的记忆,明天之后,他什么都不会记得。”
“如此便好,我刚刚和他见面的时候不少人都看见了,若是他不明不白死了,我可担不起谋害太浩岛弟子的责任。”
“就你心思重,之前也是。这小子那晚上听到的话都是真的,不过之所以过来找你,是受了我的影响。”
“所以说,你要通过他向我转达消息?”吴济有些无语,“你随便找条鱼过来就好了,何必那么麻烦?”
“你以为我没有找过?”说起这个,他突然气愤了起来,“那天我附身在金昭鱼身上,故意被巫子涵发现,准备让他带去给你,谁知道还没开口,就立时被敲晕了。”
吴济想起来他那天做成的水煮鱼,挠了挠头,“这是做鱼的正常顺序,算了,那次是我不对,这次呢?你千方百计过来找我,究竟是为了什么事?”
“是和太浩岛一直守着的秘密有关,那小子听到的不过是个影子,今晚我会再次化作金昭鱼,你跟随我的指引下海,我会带你去那个地方——”
他话还没说完,水化作的人影好像是被人大力搅动,瞬间拍散了,声音同时消散,演武室的阵法开始启动,外面传来骚动,不到半分钟,就有人在外面敲门。
“里面怎么了?”
吴济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动静,看了一眼地上的应华池,发现他脸上的异状已经消散,走过去打开门。
外面站着几位管事,为首的那个极为严肃,一脸刻薄之相,他上上下下扫了吴济好几遍,又绕过他看了一眼房间中的情况,直接挤了进去。
他一上前,其他的管事也纷纷从吴济身边走了进去,小小的休息室顿时变得有些拥挤。
最先进来的那位管事看着碎裂的桌子,指着地上昏迷的人,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哦,他说我修为进步太快,定是根基浅薄,战力不足,所以过来和我切磋一番。”这点小场面怎么难得住在四大鬼王面前谈笑风生的吴济,他嘴巴一张,就是一个完美的借口,“是我的动作太大,引动了阵法,我会做出赔偿。”
那管事眉头未松,挥挥手,示意其他人前去检查,那几个管事拿着东西把房间各处探查了一遍,连边角缝隙都没有放过,他们对视一眼,在头儿的耳边说了什么,结果让他的脸色更加难看。
他深深看了吴济一眼,“切磋是好,但也要注意分寸,太浩岛不是莽夫聚集的地方,你如今到了这里,也该收敛一些。”
“多谢管事教导,说来也是,太浩岛这建筑实在不怎么坚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豆腐块造的呢。”
“你!”
后面的管事要找他理论,被前面的那人拦住了,他看着吴济脸上不变的笑容,也跟着笑了起来,“好小子,是个有骨气的,但愿你能时刻如今日这般谨慎,不要被我们抓到把柄。我们走!”
和来的时候一样,那些管事走的时候也匆忙,吴济大概猜到了无名是他们的重点稽查对象,所以一旦现身,就会引发阵法的响应,但他不明白为何那些人对他的敌意如此之大。
他和他们从未见过,不可能是做了得罪他们的事,如此,就只能是利益纠纷了。
又在休息室坐了一会,应华池才从地上缓缓爬起来,他看了一眼周围的布置,把目光对准到房间中另一个人脸上,满脸疑惑,“我怎么昏过去了?吴师弟,你刚刚是在问我在那晚上听到了什么,我这就告诉你。”
“不必了。”吴济摆了摆手,“你刚刚说过了。”
“我说过了?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我看你大概是太累了,你昏过去的时候我帮你检查过,是精神力缺乏所致。”吴济忽悠他跟玩一样,从旁边拿出准备好的储物袋,放在已经换过的桌子上,“这里面有一千颗中品灵石,作为你的报酬,你的消息很有用,若是还有消息,尽可以过来找我。”
“哦,好的。”
应华池呆愣愣接过袋子,查探到里面的灵石,顿时激动起来,“谢过道友,我今日也不知怎么了,实在是给道友添麻烦了。”
“无事,去吧,我在这休息一会。”
“是。”
他带着报酬心满意足走了出去,吴济则在他离开之后拿出了一个令牌,那是应华池弟子令牌的复制品,能和他的那块产生联系,时刻关注那人的动向,这人耳朵灵敏,在有些地方或许有奇效。
回到小岛,他给熟悉的人都发了消息,说是要在进入涞洲大墓之前闭关,那些人也都表示理解。
他关闭房门,在上面布下诸多禁制,几乎是密不透风,有只苍蝇飞进来都瞒不过他的眼睛,又在流明铁木中存放住一丝意识,这棵树贯穿整个岛屿,若是有人上来,也会被他知晓。
做完这一切,他蹲守在湖边,静静等着那抹金色的鱼影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