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情感上来说,吴济对他的说法不服气,但理智来看,他也不得不承认子晋尊者的说法是事实,灼天门的核心传承除了最后的献身之法,另外部分的内容并不精妙,与地阶功法类似。
当初他什么都不懂的时候,还以为核心传承皆是如此,可是修炼过太浩岛的昭云归海圣谱才明白,核心传承不愧为核心传承,每一章都是传世经典,尽皆道出那一属性的不传之秘,就算是一头猪,也能从中悟到不少东西。
对比在他识海中的那只鲲鹏来说,从前的那头金龙显得空有威严,而少了许多神韵。
“这些事情是尊者推测,还是已经有了论断。”
“到底是推测还是事实,本由心证,小友信也好,不信也好,也要抱有警惕,不要将全部的心神放在书灵之上才是。”
吴济保持了沉默,他不明白子晋尊者为什么要和他说这些话,也不懂他的目的在哪里,就算是他心中存了疑影,也不会抛弃昭云归海圣谱不学,书灵要做什么,他暂时也根本控制不了。
这间实验室摆着不少好东西,各式各样的材料和典籍,算得上是这片大陆上最“先进”的地方,子晋尊者随手拿起一块漆黑色的石头把玩,坚持不懈劝说道:“世上多少人想求着我收为徒弟我还不肯答应,如今机会近在眼前,小友可要想清楚。”
“多谢尊者美意,此事事关重大,容弟子考虑两天。”
“行,我便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好好想想,若还是不答应,那我便从此不再提。”
吴济点了头,一个月的时间,好感度要刷到四十以上并不困难,不过子晋尊者是他见过最难搞的人,他也不能掉以轻心。
抬头往上,日头已经慢慢落下,月亮与之交换,越升越高,从那块透明的玻璃穹顶往外看,天空变得极近,漫天的星辰好似触手可得一般。
吴济眼睛一转,将灵气覆与刀上,让刀锋以极致的速度旋转,同时用水系灵气加以打磨,琉璃的一面被削得圆润,形成了一个凸镜,月光洒下,整片星空更近了一些。
“真是神奇。”
子晋尊者围观了全程,看着穹顶外面的世界放大了好几倍,被基本的物理知识秀了一脸,赞叹道:“小友之学识乃自成一派,超古脱今,本道愧不如也。”
看着虚拟面板上的好感度加了2,吴济也很满意,“班门弄斧,尊者喜欢就好。”
“咚咚咚。”
门板被轻轻拍响,子晋尊者将目光从穹顶上转移,回道:“什么事?”
“尊者,还有吴兄,该用膳了。”是庄兴思的声音。
“你们用吧,我和吴济就不去了。”
子晋尊者如今满心满眼全是他的发明创造,哪还顾得上吃饭,但吴济可不行,灼天门这些天过年,把他的肚子可养精贵了,就算是不需要营养,还是会觉得饿,此时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门外庄兴思回了一声“是”,就要离开,突然听到里面有人喊:“等等!”
“吴兄,还有什么事吗?”
门被打开,吴济从里面钻了出来,笑道:“尊者不食人间烟火,我还是要去吃的,走,咱们去吃饭。”
“可尊者”
“不用管他,咱们吃咱们的。”
两人勾肩搭背来到饭厅,这里早就闹翻了天,不论那些孩子被教育得多么乖巧懂事,在吃饭的时候总能将本性暴露无遗,有抢饭抢菜的,有专门盯着别人碗的东西吃的,有挑食的,玩闹的整个一幼儿园用餐区。
光洁的地面此时被撒上了不少汤汤水水,大孩子跟在小孩子身后赶,见此情景,吴济一抚额,生出了退意。
还没等他想好怎么找个理由回去,旁边的庄兴思就被小萝卜头大军团团包围,两条腿上都抱满了人。
“庄哥哥,你怎么才回来,我碗里的肉都要被丑丫头抢光了。”
旁边的小女孩不甘示弱,回道:“你说谁是丑丫头?你这个小矮子,有本事咱们出去打过!”
“呸呸呸母老虎,最讨厌你这样的女人了。”
小孩子叽叽喳喳起来没完没了,吴济听得头疼,只想赶紧离开,庄兴思却游刃有余,抱着娃一个个安慰过去,很快便将他们哄得眉开眼笑,规规矩矩起来。
吴济和他在后面的小厅吃饭,有他坐镇,那些孩子都安静下来,自己吃自己的。
“真行啊庄兄,想不到你还有如此本事。”吴济是真心佩服耐心好的人,要换做他,不外乎是转身就走或是以暴力震慑。
“吴兄谬赞,我自小在家里照顾那些少爷小姐惯了,比起他们,这些孩子们可要乖巧许多。”庄兴思淡然一笑,“若是吴兄愿意,以后也多生几个,我也帮你管教。”
“不不不。”吴济连连摆手,“你饶了我吧,我还小呢,要是弄出人命来,师尊不得把我腿打断?”
说到孩子,他总会想起玄烨道尊那个被人害死的孩子,天赋不佳,从小便只有被抛弃的命运。
虽说他本人并不在意,而修士却是大都如此,但换做他本人,就算后代毫无天赋,他也会尽心培养。
武不成咱就学文,实在不行就以旁门入道,路总没有被堵死的时候。
庄兴思看着吴济若有所思的表情,突然笑出声来,“我本就是随便说说,看吴兄的神色,想必是心中有了想法,不知何时把嫂子带回灼天门去?”
吴济喝了一杯茶,摆了摆手,“不算是有想法,就是”
他放下杯子,认真了起来,“你说我能通过某种手段算出命定众人,但对她并无特殊的感情,你说我之后该和她如何相处?”
“吴兄觉得她为人如何?”
“我与她相处时间不长,不过从表面上来看还不错。”
相比于太过柔弱的普通女子和母老虎一般的女修,妘仪的确是柔中带刚,符合他的理想型。
他不喜欢被人控制,所以才会如此讨厌郗听云,若是妘仪日后也是如此,他倒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纠结了一会,吴济才恍然发现自己是在自作多情,人姑娘还啥都不知道呢,他就把啥都想好了。
“算了,咱们喝酒,现在讨论这些还为时过早。”
庄兴思摇摇头,和他举杯一碰,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