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026 分道扬镳,踏上旅程(1 / 1)酱油控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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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又到三年一度的定山书院招生日,定州城内已是熙熙攘攘。

“以梦为马,不负韶华。念念不忘,必有回响。”衣着统一的侍从拉着横幅,身后排着八辆宽敞大马车,他们青色短衫上绣着龙飞凤舞三个字:归元阁。

他们还在入城一侧摆了两张案桌,桌前整齐的排着队伍,倒成了城中最热闹之处。

“这归元阁是何来头?”有初入定州的学子疑惑道。

“只要你有书院举荐信,归元阁免费接待,接送,食宿全免,直至考试之时。”

“免费?”有人诧然道:“这归元阁主人还真是财大气粗,恐怕是哪方富豪为了招揽人才之举吧。”

“非也非也。”有知情人士道:“这归元阁阁主,是定山书院今年刚出师的学子,人称善财??金骄子。”

“开玩笑吧,既然出师不去当官,做个商人不是自贱吗。”有人狐疑道。

“自贱?你这样贱一个我瞧瞧,这金骄子至少给我们城里每户人家增收了不下三成的利润,这可是财神爷!”

看看那豪华的马车,训练有序的侍从,老练的手法让当了多年的掌柜都自愧不如。

“这归元阁不过开了一年,虽开在郊外,那客人却是络绎不绝。那阁主还自修了马车停靠站台,取名公车站,大大方便了城内人民的出行。”

“那这归元阁有多大,怎么容得下这么多学子?”

“郊外那片六百亩地都归他的。若你以为归元阁只经营食宿,那你就狭隘了。归元阁分六馆——悦容馆,顾名思义,只招待女宾,据说母夜叉去了,出来都能变天仙,别说定州本地贵妇人了,周边几个城镇的官夫人小姐都不远千里来享受一番呢。”

“本草馆,讲究的是预防养生,女的要放松,这男的压力更大不是,所以阁主专门开了此阁,给男人们提供经络养生之法。”

“源味馆是专门经营药膳,食中有医,医中有食,价格不贵,但效果极佳,男女老少咸宜,就是本地人家,但凡有些闲钱,每旬也要去上一两次的。”

……

外面正讨论得热火朝天,此时归元阁阁主金骄子,正四平八稳的坐在檀木嵌玉圈椅上,时而低吟沉思,时而奋笔疾书。直到肚子饿得有些抽痛,方才站起身来,倒了杯凉透的茶,一饮而尽。

突然门扉被扣响。

“什么事?”金骄子放下茶盏。以前鸭嗓子似的声音已变得低沉带有磁性,隐隐有了上位者的气势。

“阁主,吴悠公子来了。”门外成年男子的声音恭敬道。

“快让他进来!”听到那两个字,金骄子立马现了形,三作两步的跑去开了门。“五弟!快进来,外面冷不冷?”

门外,站着一名少年,他神色悠然,看向金骄子时粉润的唇角勾起细小的弧度,姿态闲适的进了屋。“你自己的地盘还不不知道冷不冷吗。”

“烧了地龙皮肤容易干燥,要多喝些水。”吴悠径直走到走到紫檀木圆桌前,拎起雕花白玉壶,眉头微蹙:“你又喝凉茶了。有工作热情是好,但莫要年轻用命换钱,老了用钱换命。自身便是开着药膳馆,打着养生的名号,把自己搞病了是怎么回事…”

听着吴悠的责备,金骄子摸着额头嘿嘿憨笑,若是给金老爷看到自己骄纵的儿子这幅模样,必定惊掉了眼睛。

说归说,吴悠还是挑了银炭放入云纹熏炉里,烧开了水,泡了壶暖暖的菊花枸杞决明子茶。

徐徐的菊花香散开,香味醉人!

“自上次谢师宴后,我们有几天未见了,怪不习惯的。”骄子接过茶盏,送到嘴边轻轻呷了一口,只觉得暖到了心里。以前虽然吴悠也有时跟着华九针外出云游,但有学院为羁绊,他并不觉得他们离得远,可是,毕业之后,他们五兄弟首次分离,时间不长,却让他感到心里有些空荡荡的。

“这是我近期整理的药膳食谱,配料功效与禁忌都标好了。师父准我独自出外历练了,估计短则一年半载,长则三年五年。”转眼她在药卢中学习已一年有余,她天资聪颖又有空间在身,学起来可谓是一日千里。

“什么?”骄子将茶盏放下,皱紧了眉头:“你还那么小,怎么能独自出行。四哥给你开个医馆坐堂不好吗?有归元阁的地方,哥保证就有你。”

“四哥,我有能力保护好自己。每个人都有自己道,二哥的道是武道,建功立业,捍卫江山。三哥的道是奇门之道,掌建天神、人鬼、地示之礼,辅佐建保邦国。你走的是生财之道,商以致富,成名天下。”吴悠道:“对我而言,医便是大道。性命之道,本于太极,散于万物。医道作为性命之道,含义深刻。明察医道根本,可知治国根本;判断医道得失,可明国家兴衰;学会医道轻缓,可懂攻占防守。所以说,上医医国,中医医人,下医医病。只有入世,返璞归真,才能融会贯通。”

“以医入道,道以医显,是四哥狭隘了。”金骄子如醍醐灌顶,沉思片刻,道:“三十六行,行行出状元,你们都找到了自己的道,踏上自己的道,我也不能落后!金骄子今日在此立誓,三年之内,归元阁覆盖盛隆国过半城池,五年之内覆盖全国。虽然道不同,但免了你的后顾之忧,哥还是可以做到的。”

说来这归元阁也有吴悠一份功劳。当年金骄子见识过鹤颐楼,心里大有触动,一回学院后便筹划着盖起属于自己的归元阁,在所有人都质疑他的时候,是吴悠无条件的投入金钱和技术,才一步一步走到现在的规模。

所以虽然归元阁的选址,建造及一切事务都是金骄子打点,但他执意让一半股份给吴悠。

“我这里还有一份礼物送给你,希望你前程似锦,未来可期。”吴悠特地从图书馆里挑了几本管理运营类书籍,抄了送给金骄子。

金骄子小心翼翼把书收好,又给了吴悠一块翡翠令牌,上面刻了个“金”字,道:“这是我金家信物,见之如见主人,只要是我金家的产业,都可调动一成。你将就着用着先,等哥有了自己的产业,再给你换新牌子。”

吴悠接过令牌,心里感觉沉甸甸的。

“东家,不好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外面的人语气紧张。

“怎么了?”金骄子收敛笑意,恢复一副稳重样。

“在百莲厢房里,有位夫人在我们店里吃了东西后吐了,她夫君十分恼火…”伙计话刚落音,只觉身旁一股香风吹过,看到阁主也火燎火燎的跑了过去。

“夫人,你怎样了,哪里难受?”百莲厢房中,一名年不过三十的男子怀里歪着一名年轻妇人,只见那夫人面色发白,不时以手掩口干呕,显得十分难受。

“还不快把大夫叫来,你们这汤不干不净,我非告到你们下狱不可!”男子一边焦急的看着妇人,一边朝着掌柜喷火。

“客人您稍安勿躁,我们已经去请大夫了,很快就能过来,这些膳食我们都是经过精心调配,绝对安全,若真是我们责任,我们必一力承当。”掌柜诚恳道,并无手忙脚乱。

“这位公子,能否让我为尊夫人诊下脉?”

一道纯净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如同月下的幽潭,涟漪圈圈入心田。

“你是何人?”众人将视线转移到门口,男子不耐烦问道。

“我乃路过之人,略识医术,听闻这边有患者便前来看能否相助一二。”

吴悠走近了,众人才看清她的模样,不由得倒抽一口气。

只见她身材细长,身穿雪色绸衣,脚踏缎面短靴,身姿挺拔,带着一丝不染凡尘的飘渺之意。

“你尚且年弱,这病你恐怕看不了。”男子依旧皱着眉头,只是语气放缓了些。

“脸色分为青、赤、黄、白、黑,对应五脏肝、心、脾、肺、肾,我看这位夫人虽面色苍白,却含蓄明润,不像中毒之照。”吴悠没有退缩,只是看了那夫人一眼道。

“夫君,我看这位小公子说得头头是道,便让他瞧上一瞧吧,我这胃口实在恶心得很。”那夫人见吴悠五官精致非常,眸子温和干净,让人不自觉亲近。

“那你便看吧。”男子安抚的拍了拍妇人的手,方让吴悠上前。

吴悠让妇人将手放平,三指切脉,闭上眼睛,约莫一小会道:“脉像圆滑,珠滚玉盘之状,此乃滑脉。”

她将手指收回,后退一步,面带笑容做揖道:“恭喜这位夫人,您有喜了。”

“什么?!”男子与妇人异口同声道。

“这…这怎么可能…”男子与妇人对视一眼,随即一阵狂喜。

这男子乃是县主薄,年近三十,与妻成亲数年却无子,寻了多位医生道是他夫人宫寒,子息艰难。

好在这位主薄上无高堂,夫妻二人也伉俪情深,但没有孩子终究是个遗憾。

半年多前得月养生楼开业,那夫人得了派发的优惠券便前来试了下,经店内营养师推荐,喜欢上一款排卵汤,坚持喝了几个月。

这夫人月事本就不准,曾经准了两个月,如今一个月没来也没当回事,谁知竟是有孕了!

“来人,给这位夫人上碗砂仁鲫鱼汤补补身,算是得月养生楼祝贺公子夫人的。”事情解决了,一道公鸭嗓子豪迈的喊了出来,原来是在外面看了全程的金骄子。

“小东家。”掌柜拘礼道。这位掌柜是金骄子培养出来的心腹,虽然他对金骄子崇敬有佳,但怕外面的人欺骄子年弱,所以对外只叫骄子小东家。

“这次是林某鲁莽,差点误会了养生楼。”这林主薄倒也坦率,尴尬一下后便顺着金骄子给的坡下了。

“家人有恙,心急是人之常情。”骄子拱了拱拳道:“好在有惊无险,必有后福。”

“谢小东家吉言。”

“我们店里不久后将会出一款会员卡,会有专业的营养师专门针对会员量身订做药膳,我们也提供外卖服务,若夫人觉得养生楼的东西还对得上胃口,我们随时恭候。”

“这般甚好。”要找个会养孕妇的厨娘可不容易,有了这养生楼便多了几分保障。

寒嗦了几句,之后的事便交由掌柜去处理,金骄子和吴悠退出房间。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吴悠小小年纪便风姿卓然,再过多几年岂不是迷死天下女子?”一道声线儒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金骄子和吴悠同时回头,只见背后不知何时站了两人。

“二哥!”吴悠眼前一亮,左边那人不正是蓝啸风。不过数月不见,他的身姿又拔高了不少,剑眉星目,刀削一般深刻的五官,浑身散发着淡淡冷漠气息,只在看到吴悠时,星目微弯,像是遥挂的新月,柔和的荡漾开来。

“哎呀呀,真是偏心啊,明明是我先出声,你却只看得到那条冰柱子。”右边出声的舒昂肤色白皙,五官俊俏,身披一袭苍青色披风,行走之间,身姿卓越。

“哈,三哥也来了。”骄子拍手道:“竟然都聚齐了,今日我做东,咱们不醉不归!”

骄子让掌柜另开了个包厢,又吩咐了几句,便带着三人进了春华阁。

这包厢甚是宽敞明亮,里面布置得华丽非凡。地上铺着素色莲纹地毯,抬眼看去,紫檀案几,翡翠玉屏、香楠罗榻样式繁复,做工精致,无一不精。这样的装修,富贵人家也是少见的。

“你这地方还挺雅致。”舒昂解下披风,一撩衣袍坐了下来。

“那是,羊毛出在羊身上,贵是有贵的道理的。”金骄子大大方方的接受了他的赞许。

蓝啸风抬手,似乎想摸摸吴悠的头,对上她那张白皙剔透的小脸,最终还是克制下来,只示意她看着斜对面石竹花纹盘口瓶里的一枝碧桃花。

包厢宽敞,远远能看到那花正开得灿烂,瓶子四周还散落着几片花瓣。

“看什么呢?”骄子见蓝啸风突然抬起手来,对准上空,有些莫名其妙。

“咻——”回应他的是一声极细微的破空声响,未及众人反应过来,从蓝啸风袖中不知射出了什么东西。

吴悠跟着华九针学了段时间的轻功,耳聪明目,可以隐约看到那是一只细小的箭。

眨眼间,蓝啸风装箭再射,第二支箭正好击中第一支箭的箭镞。如此连射三箭,箭头已深深的钉在墙上,尚可看到箭头尖端隐约的一抹粉红花瓣。

“哇塞,这是什么功夫,太厉害了吧!”金骄子目瞪口呆,本来蓝啸风在他眼中已经是武力值爆棚,如今一看,原来竟是这般深不可测。

蓝啸风余光看过吴悠那惊呆了的模样,面不改色,只是微扬的眉毛说明了他的好心情。

他挽起长袖,只见手腕处别着一只精致小巧的袖筒,若不挽起袖子还真没人能发现。

“这个给你。”蓝啸风解下袖箭,递给了吴悠。

“这是什么啊?”金骄子上前摸了摸,好奇道。

“这是单筒袖箭。”蓝啸风仔细解说着:“你看这箭筒内有弹簧,筒上装有机关,一按机关,筒内小箭即向前射出。但每次只能装入一箭,射出后必须再装箭。”

“射程是多少?”这时舒昂也来了兴致,这种暗器最适合他们这种体力不足之人使用,取准既易,力道又猛,而且极难防范。

“约莫十米。”蓝啸风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厚实的小包裹,放在桌上沉甸甸的。打开一看,里面是数十只袖箭。箭杆用细竹削成,前端装铁质箭头,看起来并不难打造。

“路上小心。”蓝啸风说出这四个字,表情依然淡漠,只是耳尖却微微发红了。

骄子这才恍然大悟,他说这冰柱子怎么突然给他们露了一手,原来他也是知道了吴悠要远行的事。而且看他这准备,分明是老早前就知道了!!

“好兄弟,我也有一份吧?”舒昂连忙觍着脸报了名。

蓝啸风点了点头,这暗器本来就是为他们这三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打造的。

“我也有礼物送你们二人。”吴悠收好袖箭,将准备好的书送给了蓝啸风和舒昂。

“今日一别,我们兄弟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聚头了,我打算参加科举,看看自己能走多远。你们日后有何打算?”舒昂道。

“我要从军。”蓝啸风道。战场上的杀气是他现在最为欠缺的。

“我会从潮南海域一带开始随心游历。”吴悠道。

“二哥虽然武艺高强,但是刀剑无眼,定要小心谨慎。我为你抄录了一本书,是与奇门遁甲相关的,希望能给你些帮助。”舒昂道。

“巧了,我也是打算送二哥书,是关于兵法的。”吴悠道:“行军煎药不易,我还自制了一些蜜丸给二哥,可以治疗简单的病,方便携带。”

“至于五弟,你若经过苏州,有什么需要的,可拿此物到风舒谷找我。”舒昂对无忧道。

“咦,这不是你的宝贝八卦吗?你不用它占卜了?”金骄子印象最深的便是舒昂那个宝贝八卦,从不离身。

“易经六爻占卜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使用的,无事切勿试卦,请神驾临乃泄露天机,会折寿的。”舒昂道。“参加科举多则三年,少则五年,这东西我暂时用不上了,当作信物正好。”

“谢谢三哥。”吴悠知道舒昂这轻描淡写的几句后背后,是多重的心意,她取出自己在图书馆里抄录的一些书,送给舒昂道:“奇门遁甲被称为帝王之术,愿三哥悟得精髓,运筹帷幄。”

“说了那么久,我肚子都饿了,咱们还是快上菜吧,边吃边聊!”金骄子出声打破了这分离的愁绪。

“分离是为了更好的重聚,期待我们再次相逢。”

“干杯!”

“不醉不归!!”

窗外,微风清凉舒爽,冰雪融化后,便是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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