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031 清理门户,和睦共处(1 / 1)酱油控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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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总兵府上水深火热,吴文远的木屋内却是一片祥和。

吴夫人服侍吴文远睡下之后,便同无忧一同坐在床尾,相互倾诉这些年的经历。

“当年虽然我族被灭,但幸而有人逃脱,亏得他们出手我们才能熬到这砂城。”吴夫人叙述平淡,但吴悠却知这其中步步惊心。要知道除了路况险峻,那些差役更是如狼似虎。“到这里之后,总兵对我们倒是十分良善,就是劳作辛苦了些,其他都还好,可惜他年纪大了,砂城的气候太糟,他不得不走,才换了那个畜生顶替上来。”

吴悠心疼的搂紧她:“娘,苦了你们了。”

“你…似乎有了些奇遇。”吴夫人握紧吴悠的左手,摩挲着她手腕上彼岸花纹,目光凝重:“这对你,是福也是祸。曾经我族曾出现过三位拥有此纹的人,第一个是老祖苏芳荃,后来她在两位夫君的帮助下修成了正果。最后一人便是你姑姑。”吴夫人的语气无比惆怅:“她也曾是那般惊才绝艳之人…悠儿,上天给了你机缘,便会赋予你考验,成功了可跳出三界五行,不再受轮回之苦。相应的,失败了便是神魂俱灭,天地无存。”

“我明白了娘。”吴悠道。

吴夫人道:“我族女子与常人不同,根骨内媚,堪称万里挑一。但好马还得配好鞍,方能相得益彰。拥有同样体质的一族在苏州,之前我族一直与其通婚,可是后来…罢了,都是些陈年旧事。总之,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娘,别说了。”吴悠绯红了脸颊。

吴夫人道:“今晚那名持弓救了我们的少年是谁,娘看他待你极为不同。”

吴悠嗔道:“娘,您别多想了,他就是我书院里认的大哥,而且我现在是男子身份,他能有什么不同。”

吴夫人拍了拍她的手道:“悠儿,娘年幼时经历过灭族之痛,中年经历过骨肉分离之苦,每一样都足以把我逼疯,但最终我都熬下来了,是因为有你爹。他不在乎危险,也不在乎身份,只在乎我。一个人背负所有实在太累了,能遇到有人愿意不顾一切帮你分担,你便要珍惜啊。”

吴悠靠在吴夫人的肩膀上,心绪复杂。在现代,她因为身体问题,从没有谈过恋爱,到了这个世界后,她步步为营,更是没往那处想过。可是如今经由吴夫人一点,心里隐隐有丝波动。

“娘,我和他不可能的,他是瑞亲王世子,我们身份相差太悬殊了。”原身的经历已经告诉她,没有门当户对的爱情是不长久的。

“我是灭族之人,你爹当时却是炙手可热的探花郎,我们之间本来也是隔了一条鸿沟,可最后不也在一起了,这个世界上的事,只有你不想,没有你不行的。悠儿,我们苏氏一族本来就传承了神的血脉,你的身份,比任何人都高贵。”吴夫人身上流露出一种庄严神圣的气息,让人望之想顶礼膜拜。“苏氏的传承只能靠你了。再过一年你便及笄,我们还有时间,细细甄选。”

砂城仿佛一夜之间换了天,熊熊烈火燃烧在总兵府内,滚滚的浓烟弥漫了整个砂城,待到朝阳升起之际,总兵府已经只剩一片焦土,府内尽是灰烬,也不知道是被烧毁的物件还是人的骨灰,焦臭味充斥在空气中,刺鼻难闻。

有人传是新任总兵太过无道,引来地狱孽火。也有人说昨晚听到马蹄声,刀刃相接声,应该是天兵天将前来讨伐。真相都被掩埋在夜色中,再无人知晓。

晨光射穿了薄雾,清新重临人间,吴悠睡了一个好觉,她换上了男装,与家人聚在屋里,虽然有些狭隘,却很温馨。

“悠儿,快来吃饭。”

阿哈是没有自己炉灶,每日卯时妇人们便要起床到营地做饭,男人们要到营地用餐后分配劳动任务,妇人们才能分食剩下的食物。

昨夜总兵府火灾,看守的旗兵去之八九,平日里横行的披甲人也不知被什么所威慑,躲在屋里不出来,到了营地的阿哈们见无人指派工作,便各领了自己的口粮回屋了。

吴悠见桌上放着三个米麦的外壳秕糠做的窝窝头,一小碟咸酱菜,还有一碗稀得见底的粥。

“悠儿,这窝窝头虽然粗糙了些,却很顶饿,你第一次吃会有些噎嗓子,多嚼一会儿再喝点粥就好了。”吴夫人神色如常道。

吴悠点了点头道:“爹吃了吗?”

“放心吧,我方才给他送过早餐了,阿悠在那陪着他。”吴夫人道。

用过早餐,吴悠与吴夫人去探望吴文远,在门口处便听到吴文远和女孩的说笑声。

吴夫人怕吴悠心里不舒服,压低声音安抚她道:“这些年都是美莲顶替你的身份陪在我们身边,我们对外说了,你是吴家旁枝,曾认了我们做义父义母。如今美莲与你同名,我就喊她阿悠,喊你悠儿。”

“阿悠是个好孩子,她就是我的妹妹。”吴悠很是感激美莲对父母的付出,身份又算得了什么。

吴夫人微笑着点点头,两人相携入门:“你们爷俩说什么这么高兴。”

美莲反射性的喊了一声母亲,回过头看到吴悠,顿时呐呐的低下了头。

“阿悠愣着做什么,可是多年未见生疏了,叫哥哥。”吴悠上前鼓励的拍了拍美莲的肩膀。

“哥…哥哥…”美莲顿时红了眼眶。

“阿悠,我们出去一下,让你哥和你爹说说话。”吴夫人牵起美莲的手出去了。

“爹,您今日看起来精神好了许多。”吴悠上前,轻轻掀开吴文远的衣服,为他检查伤情。

“孩子,这些年你怎么过来的。”纵容相隔三年有余,但血脉是断不了的,吴文远见本该被娇养着的女儿一袭男装,心便一阵阵的抽疼。

吴悠取出匕首,用火烧热,一边温声和吴文远讲述这些年的经历,一边动作极快的帮他处理掉坏死的肉,下针、上药、包扎一气呵成。

“您身上的伤要坚持上药,约莫半旬便能结癞,保持心情舒畅,身体很快就会好了。”幸好她来得及时,否则吴文远怕是难以熬过这一劫。吴悠无比庆幸自己拥有空间,才能储存足够的药。

“悠儿,你之后有什么打算?”被流放之人除非皇帝下令或天下大赦,否则他们是出不了砂城的。

“您放心,在这里的日子…不会太久的。”吴悠道。

“瑞亲王世子虽然身份尊贵,但到底远离朝纲,不似邱相盘踞朝廷多年,盘根错节难以撼动。”吴文远道。

“再深的根也敌不过帝皇大忌。”吴悠用酒精把针仔细擦拭,放回针袋中。“当年苏氏一族名气再大,不也是大厦倾塌一朝休。”

“你是指…”她越是轻描淡写,吴文远越是胆战心惊。

“帝皇床榻岂容他人鼾睡。”吴悠目光幽深道:“他若犯下的是通敌卖国的事,又有谁能保得住他。”

吴文远看着吴悠,又是欣慰又是酸涩,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他的孩子已经成长到这种程度…

“爹,您保重好身体,不要想太多,那一天会到来的。”吴悠收好工具,灿然一笑,宛如云开雨霁。

“是啊,我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你们都安好。”吴文远也是释然一笑,不安消散。他的时代已经过去,吴悠已经长大,只要家人安好,他已别无他求。

临近正午时分,司马开朗简单的梳洗了一下,才风尘仆仆的赶了过来。

“世子的大恩大德难以回报,请受我们一拜。”吴文远带领家人纳头要拜,却被司马开朗上前一步搀扶住。

“伯父见外了,我欠吴悠的,可不止一条命,既然她冒着生命危险也要来找你们,说明你们是她最重视的人,自然,也是我重视的人。”司马开朗深深看了吴悠一眼,扶着吴文远进屋了。

吴文远让出上坐,司马开朗却不受,和吴悠并排坐在下首。吴夫人关上门窗,把空间留给他们三人。

“此次总兵府火灾共烧死旗兵五十余人,披甲人一百余人,死的大多是有些地位的,总兵也死了,如今砂城就是一盘散沙。”司马开朗道。

“不知世子打算如何安排?”吴文远问道。砂城如今的局势是被完全清洗了,而洗牌的人就是司马开朗。

“砂城之前是地位分明,旗兵属于顶层,披甲人依附旗兵,阿哈位于最底层,被前两者奴役。如今旗兵和披甲人元气大伤,自然是形成三足鼎立的最好时机。”司马开朗道。

“即便他们元气大伤,但是旗兵装备精良,披甲人孔武有力,他们奴役阿哈多年,早就根深蒂固了。在气势上,我们便短了一截。”吴文远在此地服役数年,虽然有些威望,自然知道士气的重要性,阿哈们不是没有抵抗过,只是被多次打压,已经没了士气。

“所以我这才过来和您商量对策,所谓气势,无非就是底气。如今旗兵群龙无首,披甲人本就是各个部落的降兵,更谈不上团结,只要阿哈推举出一个领头者,凝聚力就起来了。”司马开朗自信笑道:“而我,就是你们的底气。”

看着眼前的司马开朗,吴文远暗叹,果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曾听闻瑞亲王战无不胜,没想到他儿子也是当仁不让。

“您点几名亲信,今晚随我赴宴,只要你们血气还在,今晚我必促成此事。”司马开朗言语里透着一股霸气。

“必不负世子信任!”吴文远起身长揖,脸上带着激动,若今晚真能与旗兵和披甲人谈和,阿哈就不再是最底层,任人鱼肉!

“悠儿,你带世子去休息一下。”吴文远看着司马开朗的目光越发温和。

“是,义父。”吴悠拉了一下司马开朗的袖子,放任吴文远独自在房里思考今晚的应对之策。

“怎么样,我做得还行吧。”一出门,司马开朗便恢复了嘻皮笑脸状,他得意的拉了拉无忧的手,虽然一晚未睡,眼里却是亮晶晶的,像是在求表扬。

吴悠由衷一笑,宛如新月生晕,当真是娇媚无匹。

司马开朗呆呆的看着她,眼睛像被吸住了一般无法挪动,他脑海里突然浮现出昨晚吴悠穿着女装的样子,喃喃道:“你如果是女的多好啊…”

吴悠咬了咬唇,轻点一下他的额头:“笨蛋。”

司马开朗如梦初醒般,忙道:“我不是嫌弃你是男的…诶…不是,不管你是男是女都好…哎呀,我说什么呢…”

吴悠拉起他的手道:“我看你累糊涂了,好好休息一下,晚上还有仗要打呢。”

“嗯嗯,听你的。”司马开朗只觉得手心像握住一块软玉,细滑柔软得不可思议,脚步轻飘飘的和吴悠回了屋。

月光透过云层洒在道路上,整个砂城仿佛陷入了沉睡,一丝灯光都没有,静谧得不可思议,所有人都呆着家里,等待着决定未来命运的结果。

今晚在砂城唯一一家酒馆设宴,大厅擦得一尘不染,已到的两路兵马挤得满满当当。

总兵死后,以陈参将身份最高,代为主事,陈参将年过四十,长相消瘦,性格温吞,昨夜那场大火更是把他魂都差点吓飞,他不敢坐在主位,只居于左下首。

“陈参将,请上座,不管来人身份如何,您如今是砂城之主,这样坐在客座岂不是灭了自己的威风!”一彪形大汉声音如雷。只见他身披豹皮,脸上带着伤疤,目深嘴阔,正是披甲人托正。披甲人为边界一带降军,其中以塔塔尔和女真为多。其中势力最强,最为凶狠的是塔塔尔族,托正便是他们的头人。

“阿哈们这回能耐了,竟能从京城找了人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架子还真大。”披甲人阿拉善是女真头人,他身材欣长,不似族人那般魁梧,但一向以智取胜,恨得族人民心。

“管他什么来头,到了我们这地,是龙他得盘着,是虎他也得卧着!”托正冷笑道。他这话并非托大,砂城的地域特殊,单是瘴气那一片,就算来了一万士兵也能阻断八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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