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城门口时,另外的马车都已经装满货物等着了。
陶予欢直起腰,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马车前方的少年,于是立马举起双臂欢呼。
“木头大哥,我又来了。”
见没人应她,她继续呼喊。
“黑脸大哥,是我呀。”
木头,黑脸,这还怪符合付子秋的形象。
周围几人悄悄侧过身子憋笑。
而正主,依旧神色淡淡的,拉了马往前走,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
陶予欢皱着秀气的眉头,有些不解。
于是低头问徐帆,“徐帆哥哥,他怎么不理我?”
徐帆低头咬牙憋笑,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听起来正常,然后才一本正经回她。
“可能是隔的太远,他没听到!”
是有点小远。
陶予欢比比距离,觉得很有道理,便也不纠结,乖乖爬上了其中一辆马车。
出了城,土地宽广平坦,马便跑得快了不少。
旁侧几匹高大的马,马蹄哒哒。
陶予欢东看看,西看看,实在心痒难耐,等着靠近付子秋的时候,便大声喊道。
“我也要骑马!”
付子秋没理她,继续朝前走。
陶予欢才不信他没听到呢,哼了一声,小脑瓜子一转,竟是直接跳下了马车,横冲直撞的挡到马的前方。
“吁。”
众人被这突发情况吓了一跳。
马的前蹄高高扬起。
付子秋连忙将缰绳往手臂上一绕,用力往侧边扯。
马大叫一声,转过身子,暴躁的将地踩得哒哒直响,几欲将人甩飞出去。
众人没想到她竟然这般大胆,不由得捏了一把汗。
抬头见付子秋的冷脸,都沉默的擦了冷汗,继续往前。
当作什么也没看见。
陶予欢往后退了几步。
好在隔得远,没吓着她自己。
付子秋皱着眉,一脸不悦的看向徐帆。
徐帆讪讪的别开头,“予欢,你这是……做什么?”
没人回应。
只见一个身影蹦蹦跳跳的靠近马,然后麻溜的想要爬上马背,马上的少年,脸黑得能滴下水来。
徐帆张着嘴,不知该作何反应。
这,他只是想着一个小姑娘,既然也要去屏南,那自然是跟着他们一起安全些。
其他的,他没想太多。
陶予欢觉得,这马实在不好爬!
她紧紧拽着马上人的裤脚,还是半天上不去。
只能不屈不挠的往上爬。
一边往上蹦,还伸出手喊付子秋拉她。
“黑脸大哥,你就拉我一下吧。”
付子秋僵硬着身体,只觉得愤怒到了极点。
她知道她在做什么吗。
好好一个小姑娘,竟是这般不成体统!
见她还在坚持不懈往上爬,少年斜她一眼。
“你是个姑娘!”
声音极不耐烦,很是愤怒。
徐帆很有眼色的将马拉过去了些,拉着陶予欢就往一旁走。
“予欢,我的马让你骑。”
陶予欢甩开他的手,不在意的回道:“我不会骑。”
徐帆有些为难。
“那,我带你?”
陶予欢还是摇摇头拒绝他,“你骑马没有他厉害,我要骑他的马。”
转身,继续拽付子秋的裤脚。
“黑脸大哥,拉我一下。”
然后,只听见一声重物落地的沉闷响声,伴随着尖叫声。
车队的人,都埋着头加快了行车速度。
“啊……”
自从被付子秋扔下马,陶予欢就记恨上了他,三天两头,不去他跟前闹一通算她怂。
总之,她俩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可怜徐帆夹在中间,两头为难。
而钱程他们这边,看完粮食,本来要同他们一起吃饭的江挽风,说要将此事与父亲商议一番,便直接走了。
等钱程回到客栈的时候,云溪也已经睡下了。
不得不说江挽风的执行力,第二日,就带了大批官兵大肆发放粮食。
这是头一次,阵仗大过税收。
江游早早便听说了二人,但苦于一直未见庐山真面目,看完江挽风手中的策划案,便急不可耐的前往客栈拜访。
梧州城的各个县令及其一应官员,收到消息的,都一同前往。
那一日,整个客栈都是达官显贵。
众人群情激昂,激扬文字,场面之壮观,实在让人扼腕叹息。
直到很多年后,众人回味起这一场屏山议会,还是赞不绝口。
人人津津乐道,唯独钱程和云溪直呼头疼。
好不容易招待好了众人,县令府的帖子却是日日飞往客栈。
两人怎么也想不到,钱程被江游看中,而云溪则是被县令看上,都有意将家中嫡女介绍给二人,日日邀请二人到府上吃饭。
两人硬是忙得整日见不着人,才躲过这应酬。
屏山灾情彻底缓解,江挽风忙着实施新政,江游便到了白沙县,他们得到不少的生姜种子,要在白沙县推广种植,他得过去主持大局。
屏山的生活进入了正轨。
回到梧州,两人又帮着张罗了果苗,才有机会说起离开梧州。
好说歹说,江挽风就是有各种理由,不让他们走,最后还是留了地址,连夜出的城。
对了,还有件好笑的事情。
黑子做的白玉吃食,如今已经风靡整个梧州城。
他一个人在梧州的日子里,用自己的银子招了工人,之后又招了不少代理商,整个大街小巷卖的都是他做的吃食。
薄利多销,也算是挣了不少。
也不知道突然走了,那些工人代理商,有没有魄力接手他的生意,黑子这一路甚是忧心。
“唉~”
钱程堵住耳朵。
黑子还是一脸的忧愁。
“也不知道梧州城里的生意怎么样了。”
“我在梧州的时候,少爷和云溪小姐刚去屏山,那个时候,我……”
云溪和钱程相视一眼,一同堵住耳朵,闭眼假寐。
这故事,他们一路都听百八十回了,耳朵起茧子了。
另一边,陶予欢一行人也到了屏南。
这一次,她可是学聪明了。
自己一个人,多不安全,有人带着玩多好。
所以一到屏南,抱上徐帆的胳膊就不撒手。
于是在这个东道主的安排下,倒也是好吃好玩好几日。
不过玩了几日,也就腻味了。
整日睡在客栈里,徐帆去找她,也打不起精神,就连徐帆到处找来的吃食,也引不起她的注意力。
这日子,真是无趣极了。
见她这副模样,徐帆便以为是她思家心切,便日日搜罗冀州的物件来逗她开心。
陶予欢自己也想不明白,想了几日没有思绪,便开始旁敲侧击的打听付子秋家住哪。
又睡了几日,买了不少屏南特产,跟徐帆说了一声就走了。
第二日,徐帆到客栈一看,哪还有人影。
追了几里路,没见人,只好焉焉的回了屏南,只是许久都提不起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