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林眉心幽光不断闪烁,能够于此地将这灵眼打开可以说是天大的机缘,看着魂灵状态的巫飞鱼,他很想知道土巫族的秘辛和所留下来的手段。
他对这个充满迷幻的世界感到迷茫,迷茫就意味着无知,无知便会带来极大的不安。
王文林总感觉自己一直被牵着走,似乎所到之处和所遇之人都能和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想打破这命运捆绑身上的枷锁。
巫飞鱼看着王文林,她早已经是一个作古之人,但奈何土巫族的传承还需延续,而自己身上背负着复兴土巫族的使命。
她此时回溯数千年前的画面,自己正是青涩年华,本是土巫一族一代圣女,肩负着土巫一族的荣耀而生。
......
她还记得神灵天降巫山,那日正是她和这青年匆匆一瞥,然而却改变一族的命运。
土巫族原本是神灵在人间的使者,族群在这片大地备受敬仰,每个部落都会和其交好,他们会供奉土巫,请土巫坐镇一族,成为灵媒。
可谁曾想神灵降临巫山,追寻那穿越时空而来之人,而作为圣女的自己却被神灵钦点献祭苍天之意,只为算出这往来时空之人的命理。
自己是唯一接触过时空旅行者之人,哪怕是自己的父亲也难以违抗众神灵之意,自己的肉身被祭献,魂灵被剥离。
苍天之意显露预兆,然那模糊的命理画面却只被神灵捕捉,为了自己能够活下来,其父可谓不息违抗神灵旨意,以大灵通之法锻造了那储魂之罐,暗中将自己的魂灵封印在祭台之中。
土巫一族两派,大巫巫咸为大,然巫咸护女之命被异派所知晓,巫咸为保此秘不息将异派抹杀,土巫一族瞬间凋零。
从此大巫巫咸带领残余族人亡命天涯,逃脱神灵的掌控,自此世间再无灵媒,有的只是那关于巫的传说。
巫飞鱼分不清那是何年何日,但却是在这土巫祖地,她被一个温暖的声音唤醒,这人满头红发,面色苍老不见一丝血色,那干枯的手掌只剩干皮瘦骨,浑浊的目光满是慈爱不舍。
巫飞鱼一眼便识得这是自己的父亲,曾经的一代大巫,威震北方大地,其名传世间,此时早已不似曾经那般耀眼夺目,时光残忍的吸干了他的血肉,早已如风中摇曳的火光,顷刻便可灭。
“父啊!您这么做对吗?您不该拿土巫一族的荣耀来换取女儿残命,我要这魂灵存世不如归去啊。”巫飞鱼魂灵哭颂,她不愿父亲背负一族骂名,甚至神灵同样不会放过这些违反天命的残余土巫族人。
她感受到那温暖的手掌,一如小时候慈爱般抚摸自己脑袋,苍老的父亲不曾言语,浑浊的双目淌下两行血泪,看着女儿的魂灵他的嘴角弯笑。
这个曾经异常强大的大巫,何曾流过泪,此生也不过三,为双亲亡而哭,为挚爱之妻离世而泪,此时便是为眼前魂灵爱女而流下一生最后的两行血泪。
“为父为你而做的比什么都值得,哪怕万载长生加身亦不如我儿一根青丝安好不折。”一声苍老之音,却难以诉说其内心之爱。
“不值啊父亲,这不值啊!土巫不在,巫山只留我一缕残破魂灵,我的存在有何意义,我愿魂归天地,就此云散巫山。”巫飞鱼魂灵悲壮而泣。
“儿啊,听之,你魂灵在便可安生,为父洞悉了这万古之秘,这诸天存在只是一硕大谎言,神灵也只不过是代天圈养牲畜,人族本不该如此。”
巫飞鱼看着父亲望向上空的双目,似乎是想看透天宇尽头,但头顶确是一片黑暗。
“你便是希望,变数已现,缘法未曾断,我算尽上下几千年,本已任命,可最后在绝望中看到了一缕光芒,我看到了不应看到的,那不该存在的却存在。”
巫飞鱼难以明了这话是何道理,正在她迷惑之际便发现外界天宇传来震动,如灭世雷光降世炸裂,她惊慌的看着父亲,她曾见过此景,那便是神灵降世。
巫咸看着女儿,满眼不舍,最后道“未来会有你曾所遇之人将你唤醒,而那时天机尽显,危机便至,我之法只能遮掩天机至此。”
“切记,鼓中鼓,能瞒人,亦遮神灵眼,度过未来劫难,便可有无限大希望。“
看着父亲那决然的背影远走,而那最后的嘱托还回荡在此,巫飞鱼似乎看到了英姿勃发的土巫族大巫雄壮的身姿,那曾经可撑天地段海流的一代大巫不可见。
巫飞鱼魂灵的耳畔似乎听到了那来自神灵的怒吼,而最后一切都归于宁静,自己的魂灵归寂于魂罐中。
......
王文林看着面露追忆的巫飞鱼,她的表情不断变化,似乎魂灵状态的她再回想起过往记忆。
巫飞鱼看着眼前的青年,她知道父亲之意。
“这劫难本难逃,我父的星卜之术不曾差厘毫,我助你,也是再助我自己,你是有大缘法之人,将来若有可能你定要帮我完成心愿。”
王文林感觉这一幕似乎曾经发生过,而巫飞鱼这般就如曾经李家村李家之人,李家人在自己身上压下了筹码,而眼下这土巫族的巫飞鱼同样有这种怪异举措,他难以猜测这是为何。
他再次想到脑海中的微光,此时如豆大点的光芒,他不怕再背负一些寄托,此时看着巫飞鱼那渴求的目光,他点了点头。
“我王文林发誓,如若我可踏诸天万古于脚下,我定然要打破时间的束缚,拨弄光阴之海,只为保护那消逝之人。”王文林右手三脂其并立誓。
他知道,自己身上有足够的筹码被人认可,他登巫山回上古,他确定自己有着某种特殊能力,而这种能力可以视时间为无物,他猜测,这一切都源于自己的机缘巧遇。
巫飞鱼感受到王文林的誓言坚定,她不免燃起了一丝希望,而父亲说那可是无限大希望,谁都不曾知道这是否为真,但不试试怎么能得到结果呢?
“我父说,切记,鼓中鼓,能瞒人,亦遮神灵眼,度过未来劫难,便可有无限大希望。”巫飞鱼的魂念波动道。
王文林摸不着头脑,这话是何意,难道要找到一面鼓藏身进去?
看着万文林那疑惑模样,巫飞鱼想了想解释道“我父没明说便来不及去应战,但我却能猜出八九。”
“鼓为大巫所创,我父造鼓本是为感应而生,有动才有感应之声。我父言:天地感而万物生,圣人感人心而天下平。通其感天地万物之情见也。”
“我没猜错的话,我父之意便是,你我再次相逢,便会有大变故,这变故还不曾知晓,而那鼓能帮助我们逃脱。”
王文林细想也应如此,他皱着眉头道“那这鼓在哪里,我们怎么寻,而这里又该如何出去。”
“我父有大法器为平天鼓,我没猜错这平天鼓便在这巫山,我们要去找到这平天鼓便可躲过神灵的追捕。”
“我们去石像那里。”巫飞鱼伸手指向前方一个巨大的石像。
王文林此时才开始审视那石像,自己刚从山洞中逃生到这里是便模糊的看见那巨石雕像。
只见那石像似乎是雕刻的一头不知名的生物,他走进后心里震惊,这雕像高达十几米。
这生物浑身布满鳞甲,锋利的白骨倒刺自背脊逆天而出,粗壮的四肢像擎天之柱有力,巨大的双眼如水晶璀璨,额头生了一根冲天角,那样子似乎要将天破开般,裸露在外的兽齿锋利异常,让人望而胆破。
“这是开天兽,上古巫族的守护神。”巫飞鱼十分严肃庄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