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母愣了下,那一双年轻人,小青她是十分熟悉的,可是小青身边的男子她却没有任何印象。
眼睛有些迷惑地看向庄严,轻声道“老庄,你没搞错吧,这小伙子是医生?”
庄母不敢置信。
在她的印象里,一般能看病的,进行临床诊治的,起码也得三十出头,而那些能看大病的都是一些老古董。
可这年轻人年岁也就和自己儿子差不多,如果别人说这小伙子能看病,她只当是在说笑,可是这是自己男人和孙大师所说,她不得不信,这是本能地疑惑。
看出了妻子的顾虑,庄严也只能苦笑,解释道“放心吧。”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他自己也没有多少底气。
但庄严还是将妻子拉到一边,给王文林让出位置。
小青走过去来到庄母身前,小声道“伯母,不用太担心的,王大哥可是厉害着呢,我师父的伤没人能治,但王大哥一出手便让我师好了个十之八九。”
小青的师傅,别人可能不清楚,但是孙武再清楚不过,那可是修者界的扛把子,天门的当家之一。
即便是他也没几次眼缘,此时王文林的位置在他心里拔高了不少,再看向王文林,孙武心里想的是,这小子绝对是深藏不露的那种。
庄母听了小青的话后,眼中的疑惑打消了不少。
“小伙子,我家小离就拜托你了,我一个当妈的,看着他这样,心里实在难受。”说到这,庄母又忍不住的抹起了眼泪。
看到庄母满眼泪花,庄严和小青开始宽慰。
“我尽我所能。”王文林只说了一句话。
来到床前,看到庄小离此刻的样子他都觉得肉疼。
全身缠绕着绷带,两条腿被折卷式夹板固定,胳膊几乎被拧成了麻花状,骨头顶着皮肉凸了出来,此时全都是青紫色,这分明是血液不通,再看庄小离的头,肿的像猪头一样,眼睛处只剩下了一条细缝。
他将插在他手腕处的针管拔了下来,这消炎针已经没有必要打了,庄小离体内的经脉血管不通,这只能是给他的身体增加负担和痛苦。
“你小子,这回舒服了,疼就喊出来,在门外时候我可是听到了鬼哭狼嚎似的。”
果然,庄小离不再忍受疼痛,牙齿咬得吱吱响,听到王文林的挖苦,他像个小孩子一样,竟然忍不住哗哗流泪,支支吾吾,想说什么也说不出来。
一旁的庄母看到儿子这样,刚平复下来又控制不住了。
孙武背过身去,这种伤人手法比杀死庄小离还要残忍,这若是耽误了,没能得到好的医治,那就是终身残疾,可能会面对截掉四肢的危险。
“王大哥,小离师兄还能恢复过来吗?”小青问出了所有人的想法。
其实王文林想说,如果治好了,这小子就像脱胎换骨了一样,比以往还要生龙活虎。
但他还未开口,门外便传来嘈杂声。
门口的保镖似乎在阻止门外的人进入,但是门还是被推开了。
“胡闹,病人情况危急,胡乱招人看病,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
一个头发花白,看起来有六十几岁的白大褂医生不顾保镖的劝阻推门而入。
紧随其身后的是五名专家组成员,都是长安城各大医院最著名的骨科专家被临时抽调而来组建的专家组。
其中唯独一个看起来不足三十岁的女子格外显眼,一个年轻女子,竟然和一群老学究混在一起,这看起来有些别扭。
“啊,庞教授,对不住,我们实在是太担心孩子了,没通知您便私做主张了。”庄严立马迎了上去解释道。
庞教授是这长安城最富名气的骨伤专家,哪怕是京都的人都莫名而来求医,中医世家,后中西医兼修,造诣极深,他的学生遍及全国各地,可谓真正的桃李满天下。
庞教授看着一屋子的人,这是病房最忌讳的。
当看到,病人的针管被拔了下来,他的脸色发黑。
“你们在做什么蠢事。”庞教授一脸怒容。
而看到始作俑者,手中的针管还没来得及放下的王文林,他更是愤怒到了极点。
“你,给我滚出去。”伸出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王文林,庞教授被气的不轻。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家属,也从未看到过这么愚蠢的年轻人,这分明就是要将病人往鬼门关里送。
对于医生来说,最忌讳的就是有人在不经过允许的情况贸然插手,一个是病人的病情没有人比他们更加清楚,另外一个就是凡事都要遵医嘱托,而这一家子人分明就是将医生当成了狗屁。
王文林不知所措,他没想到会发生这种场面。
“王大哥,这人就是这里的主治医生,脾气可不小,这都一天了还没商量出来一个对策。”小青小声对着王文林说,并且还翻个白眼。
孙武怒了,他指着庞教授道“你,你能将我徒儿治愈吗?要是我徒儿不能痊愈过来,我将你这第一医院翻个底朝天。”
“你,你。”庞教授被人怒喷,半天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
反倒是身后专家组唯一的一个女子走了出来“你们这么擅作主张,随便找了人来顶替专家组,这违反了医院的明文规定,如果病人出了什么大问题,将会是专家组和医院的责任。”
女医生看向王文林,一脸的置疑道“这人,他有行医资格证吗?是哪家医院的大夫,无证私自行医,资历浅薄,这可是犯法的。”
我擦,王文林就这么被扣了一个大帽子。
这女子长相清纯美丽,瓜子脸,头发乌黑柔顺,扎了一个俏皮的马尾,若是没穿上这严肃的白大褂,王文林甚至将他当成了唐人街上的魅力四射的时尚女郎。
庄严十分歉意,先对王文林道“王大师实在对不住,我这里没安排明白。”随即对着庞教授等人同样歉意道“对不住,我们没有按规定出牌,这也是太担心孩子了,还请各位见谅,但凡有什么不可测后果,我庄某人自行承担。”
庄严这么说了,也算给专家组面子,专家组虽然都十分气愤,但也不好再说什么。
庄老板每年都没少给第一医院和各大医院捐助,在长安城除了大老板的身份外,还是一个大善人。
“庞教授,庄老板也是爱子心切,我们为人父母的也都谅解吧。”一个瘦瘦高高看起来四十几岁的男医生劝解道。
这时一个矮胖的专家组医生,年纪看起来五十岁样子,带着一副近视镜的专家也说道“病人目前只是拔了针管,还好没有酿成不可挽回的医疗事故,庞教授咱们现在最要紧的是医治病人不是吗?”
专家组的成员纷纷劝阻,庞教授的情绪稳了下来,但脸色依旧不太好看。
“老庄,再不咱们先听听专家的,他们现在应该也有了可靠的治疗方案。”庄母说完看了看王文林,发现对方脸色丝毫没有半分变化,又道“专家组若是提出来的医治方案不妥,我们再请王大师出手也不晚啊。”
庄母还是信得过专家组的,人的名树的影,这些医生哪一个都拥有妙手回春的能力。
对于富人来说,他们除了结交那些同一个圈子的人外,还会结交一些官吏,剩下的,无非就是结交高明的医生和一些风水术士。
庄严此时也有些犹豫,看了看孙武,发现孙武并没有表态,这分明就是让他自己决定。
这是一道难题,如果继续遵医嘱听专家组的,那必然会让王文林对他庄家印象极差,一旦专家组的方案行不通,那再请其出手,这事情就落了下成。
最终,庄严还是和妻子站到了同一条线上,歉意道“王大师您先休息一下,专家组通宵熬夜,我这也不好不听听他们的意见,庄某人这给您道歉了。”
王文林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态度,能不麻烦他最好,他换位思考,如果他是庄家人,怕是也会这般选择,所幸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