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章(1 / 1)参差若齐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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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把我抛下自己去找顾六了啊,好气人啊。”原来是裴璟和文欢到了山顶却先去找了顾显棠,留着荣安一个人挖酒。

“大师有事找裴璟,我们就先去了。你呢,挖到你埋的酒了么?”

“害,别提了,估计是哪个不知好歹的兔崽子把我的酒给偷了,我挖了好几棵树都没挖着。”

“行了,你不是说带我看桃花么?快别担心你的酒了。”

“唉,本来去年埋酒的时候呢,我是向桃花娘娘许了愿的,今个带你来一方面赏花另一方面还愿啊。”

“你许了什么愿?”

荣安挑了挑眉,眼神在裴璟和文欢之间徘徊。

“究竟什么愿望啊,快说,周琅筠,不然,不然我挠你。”

“哎哎哎,我说,”荣安钳住文欢落在她腰间的手,轻咳两声,“你知道桃花娘娘的吧,我就是埋酒的时候跟桃花娘娘说了保佑你我找到良人,现在这不该来还愿么?”

原来是这么个原因,是在让人有点哭笑不得。

“结果这酒也没了,倒不知道怎么还愿了。”

“那我们再埋一坛酒,等明年的时候取出来一起喝。”

“那我也要许个愿,”顾显棠笑眯眯地举起了手,跟着她们胡闹。

“桃花娘娘只听女子的愿望的,像你们这种臭男人,桃花娘娘才不会搭理你们的。”

“万一两情相悦的是男子呢,难道桃花娘娘就不管了么?”

“也对吼,虽说是女子求桃花娘娘的多,但也不是说就一定没有男子,万一两情相悦的真是男子呢!”

此时的监国寺藏在一片花海之中,游人络绎不绝,每棵树下都能看到有人在诚心祷告,多是乞求姻缘的。文欢四人样貌气度皆是不凡,就算没有护卫在身边,周围人也知道他们非富即贵,是惹不起的角色。这就避免了别人来打扰的困境,不过没有想到在这里会遇到故人。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公主殿下,裴世子几位,你们也是赏花?”

“沈公子前几个月游学,可是今日才回来?”

“前两日回来的,只是想着监国寺桃花开了便想等着花之后再回去,”来人正是沈太傅之子沈来,字安之。年关过了几天,就被集贤书院的大儒给叫走了,一去就是三个多月。

“欢欢,好久不见啊。”

“阿来,好久不见。”说起来,年少时在太学求学,文欢到是跟沈来走得近一些,不为别的,就是沈来这人比较安静,不会多嘴。那时候顾显棠还在河间待着,裴璟这不良少年多是跟沈来待着。

但可惜,文韬当年接走文欢之后,沈来也四处求学去了,留下裴世子一人在长安城兴风作浪,众人叫苦不迭。

“欢欢现在变得我都不认识了,”沈来顿了一下,又笑着说,“变好看了,五官长开了,还有一股英气藏在眉宇之间。”

“我说,老来,你这一回来就夸我媳妇,啥意思?”裴璟勾着沈来的肩膀,前者比后者要高几近半个头,也由于从小练武的缘故比沈来这种死读书的书呆子要壮很多。

“你媳妇?”沈来还有些惊讶,春风化雨的眸子里染上了晦暗不明的色彩,蓦的就笑了,“欢欢还没嫁人,你可别乱胡说,坏了姑娘家的清白。”

“就是就是,你看沈来也这么说,别说你们现在还没有婚约,就算有了婚约,那也是得注意注意的。”荣安得意地冲裴璟挑了一下眉,还像老母鸡护崽儿似的把文欢扯到自己身后,然后继续跟着裴璟大眼瞪小眼。

“……”

“六,你说呢,”裴璟无奈,只能求助顾六,“宁拆一座庙,不拆十桩婚。”

“我觉得,你们俩确实应该避避嫌,整天腻歪在一起,把我们喂得撑死了。”说罢,那柄乌木扇就啪地一声打开了,挡住自己恶劣的笑容。

调侃了两人几番,众人兴致倒也提高了不少。路上遇到相熟的,还会絮叨两句,年轻却漂亮的面庞神采飞扬,举手投足之间都是风流隽雅。

绕着监国寺的桃林走了一圈,基本就已经是傍晚了。落日余晖,星河渐陨,画中的人熙熙攘攘,谈笑风生。画外的人看着画中的人,仰头灌下一大口桃花酿。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老来,你今年不会立刻离开了吧?”树下一隅,裴璟手里拎着半壶酒,半眯着眼看向沈来。

“不会,至少也得等欢欢过了及笄礼再说。”小小的陶壶里装的酒似乎格外惹人醉,说的话也是带上了三分醉意。

“行,毕竟是一起打小长大的朋友,说不定你还可以参加完我跟欢欢的婚礼再走。”

“真到了那时候,估计我已经在南方了。”集贤书院是天下四大书院之一,群英荟萃,人才济济。院长是当年江南第一才子李启年,后与沈来的父亲一同进入群英阁,进入庙堂三年后辞官回到江南,创办集贤书院。

“集贤书院,不是要跟京西大营一块进行考核么?”默不作声的文欢突然出声,“定远王想改革考核制度,选拔人才不能只根据武力还要才华。”说到后面,文欢还轻声笑了出来。

“哪有那么容易,京西大营的大多是世家公子,娇贵得很,吟词舞曲还差不多,真要跟那些兵匪子们打架,估计十个干不了一个。”荣安不以为然,手里捏着点刚摘下来的桃花,放进研钵里细细研磨。

“兵役制度该改一下了,不然到了边关都是熊瞎子,啥也不会。”现在虽说四月中旬,但山上不比长安城,总归是要冷一些的,裴璟将身子往风口的位置偏了偏,正好挡住吹向文欢的春风,“而且,北夏的兵役制度是要求全军上下都必须识字,每月都有考核。这样比起来,我们比起北夏还是略有不足。”

裴璟所言正是南周兵役制度的不足,也是整个南周的不足。北夏并没有延承原大梁的制度,而是另辟蹊径,独独开创了一批新的制度。其中北夏将整个国家的兵力分为四卫,即青龙卫,白虎卫,朱雀卫和玄武卫,每卫设一位一品将军,三位二品督威,官职并不像南周那般细分,但该有的制衡都是存在的。

“那北夏小皇帝虽然年幼,却已经是大权在握,四大将军直属于皇帝,内阁处理上基本都是要亲自过一遍,比起我们的制度,要强上千倍万倍呐。”

“但那小皇帝不是自出生起便有不足之症么,如此高强度的工作量倒也没把他的身体拖垮。”

“那小皇帝,”南周允许女子议政,荣安听他们几人讲了关于北夏的许多东西,一时觉得新奇,便出口道,“我听人说,可能不是北夏先皇所生?”

“你怎么这么八卦的哟,”顾显棠揉了揉荣安的发顶,哂笑,“小皇帝的生母是摄政王送给老皇帝的美人,再加上小皇帝出生时未足月,便也就有了这些不实之谈。”

“你怎么就知道这是不实之谈?”

“因为小皇帝确实是未足月出生的,这一点北夏皇宫都知道。”

“对了,那还有,听说小皇帝长得特别好看,也是真的吗?”

“荣安,我们这里三个人,再加上你的三个哥哥,哪个不是天人之姿。你还觊觎人家小皇帝的颜值,那么贪心啊。”

“顾六,你再说一句,我就杀人灭口。”荣安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来,眯着眼睛威胁顾显棠。再加上顾家是皇后母家,荣安和顾显棠又是嫡亲的表兄妹,两个人的关系更是亲近。

“我原先以为,公主殿下文静娴淑,今日一见才发觉公主活泼好动的另一面。”如果是裴璟或者顾显棠这么说,荣安或许都直接挥着拳头上去了。但说这话的是沈来,是人人称颂的温润如玉的公子。荣安便立刻歇停了下来,红着一张脸坐在了文欢旁边。

“多谢沈兄,”顾显棠跑了一会便停了下来,朝沈来一抱拳,致谢道,“要不是你,我这张脸就被她划破了。”顾六指了指自己的脸,比划了两下,夜凉如水,只靠着几个灯笼也看不太清。

“哪有啊,顾六你别血口喷人。”荣安很委屈地小声抱怨,但还是磨蹭到了文欢背后。她虽然也是大大咧咧的性格,但是公主的身份摆在那里,时时刻刻都要端着架子,不知不觉也就有了那种气势。现如今,被人接二连三打趣,任她脸皮再厚,也不可能无动于衷。

“你别往欢欢背后躲啊,做了就得承认呐。”

“我没有,不可能,别乱说。”

从天南侃到海北,从春初谈到秋末,从如花容颜论到英雄薄暮,从文臣到武将,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直到夜深了,虫鸣渐起,人群归于寂静,众人才带着醉颜回到自己的房间。

“五陵年少金市东,银鞍白马度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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