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椰的心情很低落，从背景来说，她出生于一个养尊处优的家庭，她足够聪明，却不食人间烟火。

她没有谋生的手段，没有社会经验，没有一个合法身份，唯一的优势是有一个超级大脑和在现实世界能够具象化的能力。

现在的她能够许诺柳成蹊的，就是未来可能会在《山海》用到的更多虚拟程序与材料。

柳成蹊当初敢于拿出仅有的积蓄扔进虚拟现实圈子放手一搏报名临渊科技，是因为他有信心扔掉这些钱，将来自己还能挣回来，可独立生活能力几乎是零的卡椰对钱的概念都很模糊。

现在的卡椰觉得自己甚至成了一个累赘，而且实话实说，真是未来的某一天，柳成蹊结束了这个任务链，让她成功脱离了山海，卡椰能不能在这个世界生存下来都是个问题。

对于应该如何规划，对于未来该怎么应对，对于和自己脱离虚拟世界息息相关的任务，卡椰毫无概念。

她唯一清晰的概念只有一个，这个“奇妙之旅”任务属于被监控任务，自己冒然脱离会有被发现的危险。

……

柳成蹊察觉到了卡椰的这种情绪，安慰说道：“我帮你，也是在帮我自己。凡事都有一个适应的时间，到时候我需要你的帮助，你现在这个状态肯定不行。”

卡椰需要一个念想，一个自己脱离原本根据后应该如何生存的想法。

所以柳成蹊跟他说以后可能需要她帮助的话，避免这个小姑娘再胡思乱想，

青藤大学，单人宿舍。

柳成蹊开门回来后，水壶烧着水，在屋里转了一圈，发现这个在虚拟世界处处透露着一种高雅气息的卡椰，带着橡胶手套和口罩擦地，收拾屋子，干着保姆才做的事情。

柳成蹊想上去劝，想想又忍住了，他知道这是这个内心还处于懵懵懂懂状态的虚拟智慧回报他的一种方式。

由奢入俭难的道理柳成蹊懂得，也许这也能让她快一些适应。

平时一个人住的柳成蹊没什么储备，买了些菜拎着进门，就看到卡椰正在打扫卫生间，对着一盆混在一起的脏衣服发愣。

显然，对于一些她没见过和没穿过的衣物种类，这个智能生命很好奇。

柳成蹊态度少见的很强硬，把卡椰请了出去，表示衣服不用她帮忙。

……

对于一些东西，卡椰都知道，一个虚拟生命本就拥一个超级大脑。

看着柳成蹊在厨房忙碌，卡椰这边的活儿干完，很理所当然的进去帮忙。

柳成蹊看她进来问道：“你也会做饭？”

卡椰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道：“我知道。”

但是知道和会，永远是两码事。

自拥有意识以来，好奇与学习的心态就融入了心里。

本以为自己拥有超越这个男生的智慧与大脑，所以卡椰开始一直带着一种警惕心态，现在她感到除了这些自己没有的另外一些东西。

比如柳成蹊会做饭，她就不会。

小天地里，到处都是卡椰第一次见到过的东西。

这个是盐，卡椰伸手舔了舔，咸的。

这个是糖，卡椰伸手舔了舔，甜的。

这个是汤，卡椰伸了伸手，嘶！

柳成蹊受不了了，把这个理论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赶了出去。

……

饭菜做好以后上了桌，柳成蹊就看到卡椰伸出了手指头。

这个是饭，热的。

柳成蹊哭笑不得的说道：“用碗！”

卡椰端起了碗，看着她之前从来没见过的食物。

两个人之间话题很少，基本都是关于《山海》。

柳成蹊问了问，卡椰眼神闪烁了一下说道：“我不确定我之前有没有其他经历，我只能确定从我解脱以来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成蹊说道：“那你知道你是怎么来到这个现实世界的吗？”

卡椰缓缓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能通过你投射在这个世界。”

“你是说你是投影在这个世界的？”

“对。”

“我现在看到的是没有实体的？”

“是的。”似乎看清了柳成蹊充满探索欲望的内心，没等柳成蹊开口，卡椰瞪着他说道：“不行。”

……

机械智能是否真的具有意识，还是程序与算法的升华，链接大数据与及时行为脚本产生的异状。

山海，技术部门。一些测评性质分析材料在引起了一些波澜，虚拟世界当地区域的负责人怀特把柳成蹊的分析看了一遍又一遍。

搜索，上网查找，论坛搜寻。没有类似论文，也没有类似材料。说来也是，这种想法和构思太过于前沿，抄袭本就是一种笑话，

看着手中的测评材料，因在临渊科技工作而具有自傲心态的华特，此时心里只剩下一种想法……原来真正的人才是这样的。

柳成蹊发觉这个名为怀特的负责人与自己沟通的次数越来越多，对他来说这是一种好事，方便他更加了解山海世界里的真正秘密。

柳成蹊有自知之明，作为一个局外人的自己都能发觉山海虚拟世界的异常，作为创造者的临渊科技内部，绝对也有人知道，只不过因为一些原因他们不说！

……

月底，怀特提前邀请了柳成蹊来到了实验室，跟着怀特一起过来的还有几个人。

其中一个身材比较臃肿的中年黑人和他并肩走过来。这个人看起来很严谨，穿着打底衬衫，胡茬也比较茂盛。

黑人和柳成蹊握了握手说道：“我认识你，柳成蹊，我看了你的论文很有启发。我叫辛普森，是智能认知部门的程序主管。”

实验室大屏幕上，正在显示的是闪星镇卫队，还有那个卫队长克劳福德。

克劳福德的设定，是行动权限限制在闪星镇内的NPC。但是看他最近的行为很奇怪，他总是很疑惑，好像在回忆着什么。

辛普森说道：“霍普金斯先生最近更新了一些程序，似乎和我们设定给这个NPC的权限脚本产生了冲突。”

怀特问道：“什么程序。”

辛普森说道：“霍普金斯先生把它命名为：思考。这个程序带给NPC许多不一样的行为，能够令它们及时化的做出许多小细节，原来它们只是机械的重复输入后的脚本内容，“思考”令它们看起来更加真实，就像潜意识一样。从正面意义来说，这让虚拟世界更加具有代入感。从反面意义来说，似乎令这些角色产生了某种算法方面的错误。”

看到了旁边柳成蹊的神情，怀特解释道：“霍普金斯先生是临渊科技的负责人之一，也是《山海》项目的总设计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