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事情就是如此奇怪,当你做了一件众人无法理解的事情时,他们会不停的询问。
而当你事先吹了一个,所有人都不信的牛牛之后,反而没人再问你了。
“运气好而已,炫耀个什么。”
恍惚之中,也不知是谁酸酸地道了一句,这事就此揭过,众人继续前进。
不久之后,大地忽然开始剧烈的振动。
树木摇摆,树叶哗哗作响。
刀疤脖陡然一惊,连忙大声喝道,“这是地龙翻身了,大家赶快上树。”
下一刻,众人各施所学,纷纷抱住一棵棵粗壮的树干之后,又连忙向下看去,随即就是一愣。
众人瞪大双眼,看着在地上缓步前进的承河,露出一脸不可置信之色。
“这是在找死!”
屠户喊了一句,随后面色一惊,连忙捂住嘴巴,噤若寒蝉。
就在这时,大地涌动,地面的尘土与潮水般泛起波澜,层层叠叠地向着承河涌去,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就要出来一般。
下一刻,一张血盆大口猛然出现。
承河双目一瞪,只觉得那大口接天连地,倒海而来,眨眼之间,四周一片黑暗。
就在身体被咀嚼之时,承河忽地想起了前世的一个笑话:被鲨鱼咬一口和被鳄鱼咬一口,在感觉上有什么不同?
这个答案暂时没人知道,但承河可以确定的是,被巨鸟吃掉的感觉,要比被地龙吃掉时,要舒坦的多。
不久之后,一切归于平静。
惊魂未定的几人,试探性的来到地面。看着龟裂的大地,内心之中,一阵后怕。
“你们刚才看见没有,地龙居然吃人了。”
屠户诧异地道,在他的记忆里,那种动物虽然体型巨大,动辄就能毁灭一个村落,但事实上却是不吃人的。
至少,很少有人能看见它吃人,因此,大多数人都认为,地龙以土石为食,是一种素食巨兽。
然而今天,他们却看到地龙吃人。
“真是活该,死了也是白死。”
众人惊诧之际,精瘦男子骂咧咧的道了一句。觉得承河实在是不知死活,真以为自己的运气能够逆天吗?从那巨鸟口下生还,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居然还主动走到了地龙的嘴边,真是活该被吃。
“拦住他!”
刀疤脖目光一瞥,突然喊了一句。
“让开!我要去救大哥!”
小不点看着身前的众人,目光阴翳。
然后,事情好像又回到了刚刚的那一幕,汝预往而吾不让。
几人对峙,一道身影,却从远方悠悠走来。
“我又回来啦。”
承河哈哈一笑,向众人打了声招呼,然后也不管众人的反应,直接自顾自的道。
“那地龙真有趣,把我含在嘴里也不也嚼,我挠了挠它的舌根,它就把我吐了出来。”
承河身体一软,倚在了一根树干之上,看着一脸震惊的众人,忽地神秘一笑。
现在的他,已经和之前的他不同了。
“原来如此。”
承河淡淡地道,随即身子一挺,向着远方走去。
其余之人,除了小不点之外,全都直勾勾的看着活蹦乱跳的承河,心中生出了一种,这不真实的感觉。
他怎么还活着?
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难道,我等也死了?
几人对视的几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浓浓的惊诧,半晌之后又化作了深深的忌惮。
刀疤脖面色阴沉,觉得有些事情,必须要提前动手了。
……
夜,虫鸣阵阵,篝火飞舞。
“来来来,尝一口,都尝一口。”
刀疤男子拿着一个酒坛,在四处劝酒,篝火附近传来一阵阵嬉笑与怒骂。
“会醉!”
“放心,这酒不醉人,反而还能让饮者的灵力运转得更为迅捷。”
“停,停下,谁让你喝这么多了,我这酒稀罕得很,有你这么喝的吗,简直是糟蹋东西。”
“小气,明明是你让我喝的。”
承河斜靠在一块巨石上,看着茂密的叶天,觉得觉得这山脉里真的是个好地方。
一个不愁着,怎么死的好地方。
……
与此同时,在众人不远的后方。
也有一堆篝火,在不停摇曳。
在篝火的四周,围着三个年级相仿的男子。
一个蓬头垢面,却小嘴无须。
此刻,他正专心致志地对付着手里的兽腿,那肘子明明比他的身体还大,但他却吃的不亦乐乎,半晌之后,就已经只剩下骨头。
另外两人却是尖嘴猴腮,对勾火上的食物浑不在乎。四只眼睛贼溜溜的乱转,时不时地瞥向一处,再次对视之时,皆是一脸猥琐的怪笑。
二人用眼神,无声地交流着。
“看见没,那个子大的,是个女扮男装的娘们。”
“我早就看出来了,还有那个子小的,好像也不是个带把的。”
“什么时候动手?”
“等会儿,先解决了这个碍事的家伙再说。”
“放心吧,那兽腿里面,早就加了料,过一会儿这家伙就晕了。”
“哈哈,那就好。”
……
乐师模样的男子,缓缓走了过来。
小不点把手里的物件一收,冷冷地看着男子。
承河看他双手背后,知道他拿着那玉笛,顿时心生警惕,一脸冷漠地看着来人。
“有事?”
“没事,随便聊两句。”
男子拿着笛子拱手,一脸诚挚。
小不点脑袋一扭,不再关注。承河却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示意男子先行开口。
“我和其余几人不熟,咱们三人可以走近一些。”男子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的道,眼球乱转,意有所指。
承河心中明了,原来是来结盟的,看来他们几人也并非铁板一块。
“你和那抚琴的女子,走的挺近,何必来找我们两个。”
承河依旧毫不在意地道,刚开始时,他以为这两人相熟,可一路走来,却见那女子却对他爱搭不理,很是疏远。可见,事情并非如他所想。这二人,可能并不熟。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与她今天也是第一次相见,但只是这一见……”
男子一脸痴迷,承河报以冷笑,心道,哪有人会在这密林之中谈情说爱,想来也是为了结盟吧。
男子见承河不信,反而是冷冷地看着自己,登时一阵羞愧,将实话说了出来。
事情也确实如承河所料,男子自觉势单力薄,想和女子结盟,结果却屡遭拒绝。又见其余三人,似乎颇为熟络,便不敢攀谈。
最后走投无路之下,就找到了自己二人。
面对男子的请求,承河不置可否。
就在男子心有不甘,打算苦劝一番之时,那脖子上带着刀疤的高个,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
“还剩下不少,几位,尝尝不?”
刀疤脖晃了晃手里的酒,很是爽朗地道。
他先看向承河面前的男子,一脸询问。后者却是退了几步,连忙向他拱手。
“道兄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奈何在外出之前,家中长辈三令五申,让小子在外之时,莫要饮酒。长者令不敢辞,实在是抱歉了。”
男子这理由说的极好,有人却不买账。
刀疤脖还没来得及说话,另一旁的精瘦男子却是连声讥讽。
“哪来那么多说辞,这分明就是不给面子呀。
咋滴,你还怕有毒不成?
我们几个,可是都是喝了的,要死也会陪你去死。
难不成,你觉得你的命,比大伙的还要金贵。”
精瘦男子冷嘲热讽,乐师却是不为所动,直到那宫装女子小声道了一句。
“怕不是酒量不好,一滴就醉的那种吧。”
男子面色一红,猛地将那酒坛夺过,咕噜噜地灌了下去。
承河无奈一叹,暗自摇了摇头,为那精瘦男子委屈。你看,你费了半天口舌都没有完成的事,人家一句话就办成了,可见,一副好的皮囊能带给人多少便利。
“承小哥,你要不要……”
刀疤脖话音未落,承河就已经伸手接过,他看了看旁边,跃跃欲试的小不点,然后开始饮酒。
他刚开始时喝的很慢,只是小口小口的抿着。
下一刻,却趁着刀疤脖不注意时,突然大口猛灌,眨眼之间,就将那酒坛中,所剩不多的酒水,喝了个干干净净。
刀疤脖陡然一惊,连忙将酒坛夺回,看着空空如也的酒坛,一阵懊恼。
“你为何不给这位小兄弟,留一点?”
刀疤脖很是埋怨,承河却是一阵冷笑。
“怎么,留下一点,你好让他也中毒?”
“有毒?”
一旁的乐师一阵惊呼,此刻,他已经从面红耳赤的状态中,冷静了下来。听到承河的话,登时心中一惊,一脸警惕的看着脖带刀疤的高个男子。
“你,你要下毒害我们!”
远处的几人也发现了此地的争执,纷纷走来,女子玉手抚琴,屠户也提起了自己的杀猪刀。
“胡说!老子的酒,怎么可能有毒?”
刀疤脖急得跳脚,指着承河有理有据地道。
“要真是有毒,他怎么会喝?”
闻言,众人看了看面色红润的承河,暗自点了点头,觉得刀疤男子所言在理。既然你知道有毒,为何要喝?是喝了之后才知道有毒,你又为何安然无恙?
然后,承河就在刀疤脖的指点之下,面色一黑,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刀疤脖发现众人的面色稍霁,顿时心情大好,和颜悦色地说道。
“大家别慌,承小哥也就是开个玩笑,你看他这不是活的好好……的?”
男子呆立当场,其余几人也是面色一滞,神宫中的识念之力,不分先后的疯狂探出。
“他没气了!”
女子一声惊呼,众人齐齐回神,虎视眈眈的看着刀疤男子。这里的没气可不是指没有呼吸,而是指没有了任何的生命气息。
生命气息全无,那可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你下毒!”
众目逼视之下,刀疤脖百口莫辩,只觉得委屈的要死。
不能啊?
没这么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