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染从玉铮口中方得知,刚刚招待的贵客吴公子竟然是天齐国储君吴延平。
“刚刚在门口我和他正好遇到了,虽然几年未见,我还是一眼便认出了他,他也认出了我。但是我们没有公开,只相互道了一声好,估计他会以为我是来纸醉金迷观舞听曲寻乐来的呢!”玉铮打量了一眼自己的着装,摇摆了一下肥大的衣袖:“还好我换了这身男装,若是穿着那身贵妃戏服,哼!”玉铮娓娓道来,邀功似的得瑟而又得意,又暗自庆幸自己恢复了男子本色。
“你若穿上那身戏服,他根本认不出你,甚至会把你误认为是女子啦!若是对你一见钟情,沉迷于你的美色,哈哈哈!把你娶回天齐做太子妃,哈哈哈……”玉染被自己的话逗的直笑,几个丫头们更是笑得前仰后合,在玉铮面前她们一向肆无忌惮,任意而为。
“你们主仆合起伙来气我,哼!明我也找几个厉害的丫头,武力值超强,嘴上功夫也好的丫头气气你们!”玉铮被气的转身离去,走出几步后回头说道:“吴延平慧眼如炬,任凭你们化妆术再高超,也逃不出他的法眼。定会一眼看穿我男扮女装的身份,天齐太子妃之位估计是为你准备的吧!”
“我被吴延平盛情邀请,玉铮公子是不是嫉妒羡慕呢!”玉染有意打趣道。
玉铮转过身,一本正经义正言辞的说道:“我会羡慕嫉妒他,哼!不过一个野心勃勃想光复天齐一统天下之人,我心之所向是自由自在逍遥肆意的生活,‘志不同不相为谋’这是你说过的话。”
“望你保持这份初心不负心之所向!”玉染对玉铮这份情怀尤为赞赏,生在帝王之家那一个不是绞尽脑汁,千分算计万般谋略的想争夺那个至高无上的王位。而像玉铮这样心思的人委实不多,玉染对玉铮升起一种敬佩之情。以往只是觉得玉铮很有趣,给枯燥无聊的生活添点色彩而已。自从玉铮来到纸醉金迷后,玉染对他的看法与以往完全不一样了。
玉染在纸醉金迷又渡过了一个没有猜疑,没有算计,无需隐藏情绪平静而又和谐的一天。
早膳过后,玉染以凤妖娆的装扮踏进去往太明湖的马车。
“这位天齐储君吴延平果然与其他人不同,其他人都是派车派人来接少主,而他竟是约好地点与时辰,让少主自己去。”芙蓉既抱怨又有些不满的说道。
“哼!”玉染哼笑一声,笑道:“这才是他的聪明之处,即便派车我也不会坐,反而多此一举,这位天齐储君可谓智商情商双高呀!比之墨培霆那个高智商低情商之人难对付多了,很庆幸当初没找他合作!”提到墨培霆时,玉染心中不由升起一股蠢蠢欲动之感,暗骂自己“玉染,你是不是有点自作多情了。”
“少主,我看到吴延平了!”在玉染心生朦胧感觉时,茯苓小声提醒道。
马车停了下来,纸醉金迷的车夫恭敬的叫道:“楼主,太明湖到了。”
艾草先一步下了马车,一袭红衣满头珠翠的凤妖娆缓缓走下马车,妩媚多姿,妖娆诱人,高调奢华。
“是凤妖娆!”
“哇!真得是凤妖娆!”
“如此装扮非凤妖娆莫属!”
太明湖畔,游湖观景的游客们见到走下马车的凤妖娆时纷纷扬扬议论开,有几个纨绔子弟竟走过来想与凤妖娆套套近乎。
“凤楼主很守时,如约而至!”聪明的吴延平及时走了过来,一袭白衣胜雪,温文儒雅的脸上笑容可掬:“在下已租好了画舫,凤楼主,请!”
“谢吴公子盛情!”玉染踏上了吴延平租凭的豪华画舫。
之所谓豪华,与普通画舫完全不一样,画舫里间极大,主次分明的小几上摆满了瓜果糕点。
“凤楼主请坐!”走进舱里,吴延平直接坐到主位。
玉染在下首位置坐好,从茯苓手中接过一个锦盒,客气有礼却不失威严的说道:“昨日公子所赐的那套琉璃酒樽小女子甚是喜爱,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今日这礼,吴公子定要收下才是。”
“好一句‘来而不往非礼也’这礼在下定是要收下的。在此谢楼主馈赠之礼!”吴延平抱拳一礼,对凤妖娆投来一个意味分明的眼神,有兴趣使然亦有一抹复杂的情绪在眼底流动,虽然稍纵即逝却被玉染捕捉到了。
“吴公子曾来过乐天府吧!”玉染打破沉默的问道。
吴延平嘴角抹过一缕笑,那一笑让儒雅倜傥的外表更胜几分温柔暖意:“路过几次,倒是不曾停留,这次游历到此,很想领略一番乐天府的繁华景象。”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奴家若是一个男儿身定会走遍大江南北,领略天下美景,感受各地风情。”玉染随口一说,她这四年间也走了不少地方,不然如何拯救正弘法师,如何认得沈菱母女,又如何收了艾草和茯苓呢!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凤楼主语出惊人,令在下佩服!都说凤妖娆舞姿名动天下,不想文采也如此卓绝,真乃才女也!”吴延平赞叹道,是完全出自内心的赞誉。
玉染谦虚而含蓄的点点头:“吴公子言过其词了!既然是游玩,定要领略一下湖光山色才好,吴公子可否移步舱外,欣赏太明湖美景呢!”
“好!在下正有此意,你我可谓心有灵犀!”吴延平说了句直接了得的话。
玉染感觉与面前这位天齐储君说话太浪费脑细胞了,比墨培霆更不好对付,墨培霆意欲明显,最初是试探怀疑,其后便是想占为己有。而吴延平呢?玉染看不透他,玉铮说他是个野心勃勃之人,可单看吴延平外表,从装扮到言谈举止完全就是一介书生的模样,让玉染不由想起那句话“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这么美好而形象的话好似就为眼前这位而写成。
走出画舫,玉染与吴延平凭栏而立吴延平轻叹口气,眸光熠熠生辉,感慨道:“都说六七月的乐天府乃人间仙境,而太明湖则是仙境中一颗璀璨夺目的明珠,没看到时总以为是言过其词,如今看来委实如此!”
“大梁国幅员辽阔,是其他国所不能极的,尤其是雄踞北方的天齐所不可比拟的,吴公子认为呢?”玉染话里虽未直接点明吴延平身份,可她相信吴延平听懂了。
“呵呵呵!凤楼主既已知本宫身份,本宫也不隐瞒,是玉铮王子透露给你的吧!听闻他在纸醉金迷已有些时日了,没想到堂堂天下第一美男竟是凤楼主的坐上之宾。”吴延平言语中明显带着嘲讽的意味。
“哼哼!”玉染冷笑,笑的叛逆而略带点反驳之态:“玉铮王子乃是想在纸醉金迷一展风采才驻足在此的,绝非吴太子之意。纸醉金迷门口张贴告示上所写的龙逍遥便是玉铮王子的艺名。”玉染把称呼直接改成了吴太子,言语上也略带疏远之意。
吴延平眉头一皱,疑惑不解不可思议道:“玉铮王子竟然要做歌姬,这简直荒谬!”
“哼!”玉染冷嗤一声,眸光明亮而锐利:“在太子眼里心里,玉铮王子所做所为是无稽之谈。可奴家不这么认为,人各有志不可强求,他志不在争强夺势,至高无上的位置对于某些人有一定的诱惑力,可与他而言则是一种压力与束缚,他想要的是逍遥自在的生活。”
吴延平未语,背手而立,一袭白衣和风而动,与玉染一袭红衣相辅相成,成为太明湖一道靓丽风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