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醉金迷后院,玉染和瞒天过海用假死瞒过世人的玉锦绣坐在暖房里,玉锦绣一副百看不厌的神情看着玉染,那种神情,恨不能把玉染揉到自己骨血之中。
玉染感受着来自玉锦绣母爱般的温暖,情不自禁的依靠在玉锦绣肩上,两人聊起了四年来的点点滴滴。
玉锦绣对玉染的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玉染所经历过的每件事她都感同身受,这让玉染对玉锦绣的好感升了好几分。
“由于兰雅国国土不大,人口稀少,为了生存下去,父王便笼络交好他国,我刚过及笄之礼便被父王送去南陵和亲了。当时南陵国主已三十五岁,比我整整大了二十岁。唉……”玉锦绣半眯着眼,长长哀叹一声,眼中一抹哀怨一闪而过。
玉染淡然一笑,说道:“南陵和大梁是两个最大最强盛的国家,并且兵强马壮,不相上下。而大梁离兰雅相隔几千里,对兰雅照不成太大影响。所以,兰雅先帝才会想到与南陵建立友邦之国,而建交的最好最快的方式便是和亲,用一个女子的一生换取两国友好关系何乐而不为呢!”
“你呀!倒是看的透彻。”玉锦绣赞叹了玉染的洞察力,她知道四年来玉染变化很大,今日所见果然如此,这些变化令她欣慰又带着点点心酸。
玉锦绣摇了摇头,无奈道:”当时母后和姐姐极不愿我去南陵和亲,可又能如何呢?纵有不甘、不平、不愿又能如何,只能乖乖穿上嫁衣心不甘情不愿的去南陵和亲。虽然南陵先帝对我宠爱有加,可我总是觉得不甘心,我们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先帝恋我年轻貌美,而我则是为了兰雅国不得不对他强颜欢笑,这样没有情感没有生机的日子一直持续了两年。”
玉锦绣停顿下来,看着玉染的那双桃花眼苦笑了一声。
那一声苦笑,让玉染莫名感到一丝慌乱,知道玉锦绣将要说出来的话也许是深埋心底的隐私,是从不曾揭开过的疤痕,是让她欢喜让她忧愁的人与事……
玉染重新靠在玉锦绣肩上,做好了倾听的准备。
玉锦绣伸出胳膊把玉染揽在怀里,用脸蹭了蹭玉染的头顶,缓缓开口道:“最初到南陵的那两年,我虽然尝尽了人世间的富贵荣华,却从没有感受到什么是爱?什么是情?直到一个人出现在我十七岁的青春岁月里,他横空出世如神邸般降临,他是那么温柔、温暖,温润了我干枯的心田,在无情无爱的情感上激起一层涟漪。染儿……”玉锦绣又蹭了蹭玉染的头发,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我是不是太自私太自利啦!一意孤行的爱上了另一个男人,而忽略了南陵先帝的宠爱与感受,我……”
对于玉锦绣透露出的隐私已在玉染意料之中,只是她不敢肯定玉锦绣对那个男人的感情深到什么程度?玉染在玉锦绣怀里拱了拱,安慰性的说道:“那个少女不怀春呢!而您对南陵先帝之所以没感觉到情与爱,是因为他对于您来说只是一个任务,是兰雅强压给您,让您反感而又不得不接受的任务。后出现的人不过是在错的时间遇到不该出现的人罢了,可错误已经出现,您……”
“染儿,你真的比我强百倍,成熟、稳重、理智,有判断力,还有自控力。可我……唉!”玉锦绣哀叹一声,随后苦笑道:“我无法自拔的爱上了那个人,是的,那就是话本上形容的爱,男女之间的情感。哼哼!染儿是不是要笑话我,笑我太疯、太傻、太天真了。”
“无论对与错,爱便是爱了,可爱有多种,有两情相悦,也有一个人默默无闻的爱着,爱的深沉而内敛。”玉染说道。
“是呀!若一直默默无闻的爱下去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可是,我却没能把持住自己的心,心丢了,迷失在他的温柔乡里。”玉锦绣情绪有些不稳定,语气微颤,声音里带着哭腔。
玉染抬头,反过来把玉锦绣抱在怀里,没言语,只是安慰性的拍了拍玉锦绣的后背。
“现在想想那段时光,简直就是一场荒唐的梦,可梦醒了,他也走了。留下自己有事没事回忆那场梦,直到发现自己有孕了,才知道那不是梦,是真实存在的他留给我最好的礼物。为了不让南陵先帝起疑心,我谎称自己生病了,一种会感染他人的病,于是搬到庆安城外的行宫住了整整一年,一直到顺利产下一个女婴,在孩子满月那天,他闻讯赶来了。我能看出来,他很喜欢孩子,我便借机求他带我们母女俩走,哪怕无名无分,只要时不时能看到他,我便心满意足了。可是他说……他说不行,他心中不单有儿女情长更有责任,推卸不了的责任,为了这份责任,他可以牺牲一切,甚至自己的性命。于是……我……我听从他的安排,把自己的亲身骨肉送给了他在南陵安插的眼线那里,他送给我们的女儿一块先祖留下的半圆形羊脂玉佩。”
“半圆形玉佩!”短短几个字,让玉染呆愣片刻,后知后觉的坐正身体,瞪着一双桃花眼看着玉锦绣。
被玉染瞪着看,玉锦绣眼里露出难色与愧疚,苍白的脸上竟渗出一层薄汗,颤抖着伸手欲抚摸玉染娇嫩的脸颊:“染儿……你……”
玉染躲开了玉锦绣的触碰,亦然而然的站起来,从颈间解下一直贴身佩戴的玉佩,随后扔到了玉锦绣的怀里,哼哼一声冷笑:“哼哼!您所说的半圆形玉佩就是这块吧!”
玉锦绣端看一眼手里的玉佩,满含羞愧的对玉染说道:“是,正是这块,上面的“玉”字正是他所刻,原本是两块,合起来便是一个圆形。”
听闻玉锦绣所说,玉染猛然想起那半块玉佩的持有人——天齐太子吴延平。从玉锦绣的表情再结合玉佩,聪慧过人的玉染立马想到了玉锦绣荒唐故事的男主角是谁了。
“那个男人应该是现天齐国主吴邪吧!”玉染肯定性的问道,语气不温不火,表情不喜不怒,淡定自若的犹如在说着无所谓之事和无关紧要之人。
玉锦绣肯定性的点头:“是,在我到南陵两年时,南陵太后寿宴,当时刚刚成为天齐国主的吴邪前来庆安城赴宴。宴席上,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他当场作画,画了一幅百鸟朝凤图,此画颇得南陵太后和先帝顾爵喜爱。先帝高兴之下,竟让我为吴邪斟酒,我本就被吴邪的才艺惊艳到了,近距离接触后,我……唉!也许就是那时开始沦陷在那段情感之中的吧!之后的事便自然而然的发生了。一直到生下你,染儿……”
玉锦绣倾身拉住玉染的手,双手把玉染的一只手紧紧攥住,声音温和,带着小心翼翼:“染儿,其实你是我的女儿,是我唯一的女儿,是我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生下的女儿,是我无奈之下不得不送是人女儿,染儿……是娘不好,一直隐瞒事实真相,让你受委屈了。”
“受委屈的不是我,而是我的养父母上官一家人。”玉染冷冷清清的目光,投向玉锦绣时又带着疏离与冷漠,远没了刚刚的热情。
看到玉染淡定与从容的表情,玉锦绣狐疑又疑惑的问道:“染儿,难道你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世?是不是上官震的妻子赵氏所说?”
“是,是她在临终前告知我的,她应该是天齐在南陵国的眼线吧?”玉染之前很多解不开的问题,此时完全想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