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章 丞相夫人惠安郡主(1 / 1)晚生末学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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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幸惊在他的话之中,立马起身,看着公冶景行的深不见底的深眸,心中不免传来一丝轻微的压迫,眼神中闪过一抹暗光,带着浓浓的厌恶之意,直盯着他说了一句,“疯子!”

离幸这一开口,周围的人都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可公冶景行却不怒反笑,缓缓起身,将手放在她的玉肩上,嘴角有一分嗜血。恐怕整个东阙也只有她离幸敢这么不给公冶景行面子,不过谁让公冶景行的心中一直痴恋于她呢!得不到永远才是最好的!

“我就是疯子,但我只为你一个人而疯,记住,若你不记得我说的话,我定言出必行!”

公冶景行颇有意味地看了离幸一眼带着迟明等人离去。

离幸转身看了公冶景行离去的方向一眼,双眸间的清冷仿佛愈发凝重了,但是肩上好像还留着他手中的温度。

离幸微眨了眼睛,坐回椅子,拿起身边的茶喝了一口,眼看着枯叶枝干,唯有一旁的盆栽里种着的梅花发出些许清香来,而离幸思绪却停留在公冶景行说的话上,“你是我的,生来便是”

离幸原本以为这只是一场政治联姻,但公冶景行的态度却有些反常,让离幸不由得生出几分寒意。看来,是她低估公冶景行了。她突然想起兰陵城中一些传言……

公冶景行爱她如命。

但是离幸和公冶景行那些不为人知的过往才是最令人心痛的,虽说两个人的感情之路注定要坎坎坷坷,但是也要建立在彼此情浓相悦的时候。如果没有三年前的那些事情,或许在三年前离幸就真的将自己的心交了出去,如今既然收回了,恐怕在交出去要比登天还难,谁让离幸的性子就像是一块千年寒冰一般,渗人心骨,却又充满了浓浓的诱惑。

在廊下的风良辰见公冶景行走后,看着离幸眼中的失神,慢慢地停下手中的琴。琴音戛然而止,离幸竟未曾发觉,风良辰欲起身时,却见离幸身旁的女子落蕴上前轻声在离幸耳边说道:“小姐,夫人派人传话让您前往摘星楼!”

离幸顿了顿,想想刚刚离去的公冶景行便有些明白了,收敛了目光和思绪,随即淡淡开口,倒是看不出半分喜怒来,“走吧!”

落蕴是离幸乳母之女,自小同离幸一同长大,这‘蕴’字还是离幸的母亲,丞相夫人宁氏所赐。

见离幸离开,风良辰只能硬生生缩回自己的脚,既然是落蕴开口,想必是有重要的事。风良辰抱起琴准备退下,却见离幸园中管事的一等侍女烟翠走来说道:

“小姐吩咐今日奏的乐不错,每人赏五两碎银!”

这五两碎银可够平常人家一年的开销,奏乐的人都拿着银子高兴不已。不得不感叹不愧是丞相嫡女,未来的太子妃,这出手的确阔绰,恐怕人人都抢着来丞相府为奴为婢呢!

烟翠将碎银递到风良辰手中时,不免得看着风良辰入了神,脸上眼中带着浓浓的娇羞笑意,毕竟像风良辰这般美貌的男子,自然是又不少小姑娘芳心暗许。

风良辰接过那五两碎银,紧紧握在手中,对烟翠的娇羞视而不见,对于他来说,这五两碎银不过是离幸的赏赐,于自己却没有多大的用处。风良辰虽不是大富大贵之人,但是又才貌的男子大都都是心高气傲的,风良辰自然也不例外。

人家费尽心思弹琴,可不是为了这些钱财啊!

……

摘星楼。

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

数十年前的兰陵有个传闻,东阙第一才子与第一美人相识相知相爱,才子佳人,花前月下,私定终身。那佳人最喜欢看漫天星辰,于是两人成亲后那才子建了摘星楼,供美人观赏星辰。

摘星楼内,檀香缭缭,青纱点缀,四处摆放着菊花,各式各样。帘子后看得见一锦缎身影,女人的容貌若隐若现,风从窗子吹入掀起了帘子,只见那女人的容貌竟与离幸有八分相像,一个飞云夫人髻,头戴玉钗,双手凤血玉镯套住,一身锦缎不下百金,气质难以掩盖,虽已年过三十,却如同二八佳人,真不愧是曾经的东阙第一美人惠安郡主,这便是离幸的母亲宁氏。

离幸走近未掀开帘子,只是站在帘子外,面上恭恭敬敬,半屈膝行了一礼,“女儿见过母亲!”

许久,都未听见宁氏开口,落蕴一脸担忧看着离幸。

离幸直直蹲着身子,没有一丝的晃动,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但还是从她的眼神中捕捉到了一份忧伤。

“是谁没关好窗,让风掀起了帘子,吹得我头痛!”

宁氏缓缓开口,面上出现些许不耐烦,伸出手指轻轻按压着太阳穴,看着很是烦恼的样子。

站在宁氏身边的是陈嬷嬷,陈嬷嬷是太后娘娘赐给宁氏的,眉眼如炬,看着便是很精明能干的。

陈嬷嬷小心翼翼地瞥了半蹲的离幸一眼,微微上前说道:“夫人莫气,想必是新来的丫鬟不懂规矩,老奴定会好好调教!”

离幸低着头听着,随即径自起身朝窗口处去,亲手将窗掩了起来,然后回到原来的位置,行同样的半蹲礼,缄默不语。

这一切却都被宁氏与陈嬷嬷收在眼中,不过宁氏的眼中是满满地打量,而陈嬷嬷的眼中却是满满地心疼。

“起来吧!”

好一会儿,宁氏才慢悠悠地说出,此时,离幸强撑着腿脚的酸痛,皱着的眉头不难看出她的脸色。

“谢母亲!”

宁氏还是没让人把帘子放上去,离幸也只得恭恭敬敬站在一旁,丝毫没有面对公冶景行时的凌厉。

宁氏端过陈嬷嬷奉上的茶,轻轻饮了起来,热腾腾的热气烂漫着,宁氏这才进入了正题,“刚才太子来府了?”

身为太子的未婚妻,终有一日要嫁入东宫,成为太子妃,甚至是未来的皇后,自离幸理事起,丞相离义天便把管家的大权交给了离幸,名曰历练,也让宁氏少了一份操心的事。

既然是离义天开口,宁氏自然不会多说,可宁氏是谁,宁国公府的嫡女,当朝太后的侄女,先皇亲封的惠安郡主。在离府中,眼线心腹数不胜数,更何况太子来访一事!

离幸眼中闪过一抹一样,却只能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是”

离幸话音刚落,宁氏冷冷的目光便射了过来,虽隔着帘子,但离幸还是能够感觉得到,周围的空气都冷了几分。

“我不是让你离公冶景行远一点吗?怎么你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你已经是离府唯一的大小姐了,怎么还贪恋那太子妃之位!”

宁氏的话根本不像一个母亲对女儿所说的,那个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体体面面过一生,而宁氏却恰恰相反。

幸亏,摘星楼内只留下了宁氏身边的陈嬷嬷和离幸身边的落蕴,不然传出去,又是一场风波!

宁氏身旁的陈嬷嬷皱着眉头,在她身侧唤了唤。

“夫人,您别这样,那是大小姐啊,是您唯一的女儿啊!”

原本优雅如明月的宁氏却突然暴躁了起来,声音也变得凌厉。

“对,她是我宁子衿唯一的女儿,正因为她,我才有她一个女儿!”

陈嬷嬷听宁氏说起,瞬间便被堵得哑口无言。

可她们可又顾忌过站在一旁的离幸,只见离幸脸色有些苍白,清冷的眼中止不住绝望,这便是她离幸的生身母亲……

离幸知道她的母亲宁氏不喜欢她这个女儿,所以自小便努力学习琴棋书画,礼乐司教,希望能够得到宁氏的疼爱。

可惜,长大后,离幸才知这一切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只是枉然……

离幸强忍着心中的悲伤,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向宁氏,眼中带上了一贯的清冷,出口的声音也变了些,“是女儿不对,又惹母亲生气了。若是母亲责怪女儿与太子走得太近,女儿以后尽量避着!女儿并没有想要攀龙附凤,也不屑,但女儿与太子的婚约是皇上所赐,女儿也无可奈何!”

“你这是在责怪于我了!”宁氏看了眼说话的离幸,目光清冷的说道。

“女儿不敢!”离幸连忙微微颔首,面对宁氏的指责,离幸的眼中没有一丝丝的害怕与畏惧,除了多余的忧愁,便只是剩下的坦然。

宁氏语气依旧凌厉,只是声音有些弱了下来,姣好的容颜似是染上深深的疲惫,“你还有什么是不敢的!罢了,你出去!”

宁氏不耐烦地朝离幸挥了挥手,眼中尽是厌恶之色,离幸收入眼中,眼中闪过一抹痛色。

“女儿告退!”

离幸走下了摘星楼,宁氏却在她转身离去的那刻,看向了她的背影,方才的厌恶之色已被浓浓的忧愁所代替,眼中情绪不明。

随即宁氏抬手摘下头上的一根碧玉簪子,虽看着装饰简单素雅,那碧玉可是难得的好东西。宁氏将碧玉簪子握在手中,看了看,浓浓地叹了口气,递给一旁的陈嬷嬷。陈嬷嬷言于表意,拿着簪子退了出去。

而宁氏却在那刻落下一滴泪,随即被手帕拭去。

……

“大小姐请留步!”

离幸刚带着落蕴走出了摘星楼,宁氏身边的陈嬷嬷便追了上来。离幸听到声音转过身来,面色又是一如既往的清冷,眉眼如炬,没有一丝笑颜,淡淡地开口:“原来是陈嬷嬷,不知是有何事,是母亲有事交代?”

陈嬷嬷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将那碧玉簪子奉上。

“这是夫人特地让老奴送来给大小姐的!”

离幸眼中闪过一抹诧异,只是一瞬,也没有能够捕捉到,她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那碧玉簪子,触手生凉,质地不凡,一看便知不是凡品,随即,离幸浅浅地勾了勾嘴角,便足以让整个离府的花黯然失色。

只见她拿起那碧玉簪子,插在了发髻上,行云流水,面上却是不见半分波澜,轻轻地问了一句:“好看吗?”

陈嬷嬷连忙奉承讨好,不过这奉承与其它奉承是不同的,像是劝和。

“您的衣裳很配这碧玉簪子,真是锦上添花,美极了!”

离幸并未将陈嬷嬷的奉承放在心上,淡淡说了一句。

“劳烦嬷嬷替我谢谢母亲!”

见陈嬷嬷还未有离去的意思,离幸眉头微蹙。

“嬷嬷可是还有事?”

只见陈嬷嬷有些欲言又止,纠结再三,还是开了口,“夫人的话,您莫要放在心上,夫人其实也是为了大小姐好,毕竟以后若是入了东宫,甚至入了皇宫,大小姐可注定要与她人共享夫君。深宫凶险,夫人也是怕您遭了罪!”

离幸的眼色没有因为陈嬷嬷的话发生一点点改变,只是淡淡说了一句,“嬷嬷放心,我晓得母亲的苦心,濯尘园中还有些事先告辞了。”

陈嬷嬷也没拦着离幸,只是对着她的背影暗自摇头叹了口气,毕竟陈嬷嬷也是看着离幸长大的,见离幸这般为宁氏所不喜,也是怪心疼的,只是作为一个下人却也无可奈何。只因陈嬷嬷是太后娘娘赐下的,一直伺候宁氏多年,宁氏对她很是尊重,整个丞相府上下也都给予陈嬷嬷极大的尊重。

平日里若是有什么事,宁氏都会同陈嬷嬷商量,陈嬷嬷的话,宁氏也能听进去不少,可是离幸的事,即便是陈嬷嬷说再多也改变不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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