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知我不会计较哈,怎知我不会往心里去哈,怎知我知你下次会注意哈!”公冶景行眼中闪过一丝玩笑之意,竟然学着迟明的语气出声来,没想到一向狠辣凌厉,修罗神武的太子殿下也会这样一面,不仅仅让迟明石化了,让殿中伺候的三两个侍女也彻底石化在原地!
快告诉我,是我们疯了?还是太子殿下疯了?
侍女忍俊不禁却强忍着没有笑出声来,毕竟公冶景行和迟明可是不一样的,她们有这个胆子去嘲笑迟明,可没有胆子敢去嘲笑公冶景校那可是分分钟吊脑袋的事,所以即便是再想笑也只能忍着。
“殿下,您……”迟明看着公冶景行这个样子,要不是公冶景行就在这里,他都快怀疑公冶景行是不是被调包了,面露为难之色,有些不可置信地唤了一声。
公冶景行却是在下一秒恢复了原样,就好像刚才的话不是他出来的一般,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眼眸微深,嘴角弯唇,周围的气压都冷了不少,像是有一股来自地狱的阴寒一般。
“以后少去那些不干不净的地方!看看你这副样子,精气都被掏空了,还有力气做事吗?孤是不是该考虑找人替你分担你的事务了!”
听到此话,若不是有人在迟明恨不得给公冶景行跪了,看公冶景行这个意思是要定下迟明寻花问柳的罪名了!听到分担职务,迟明眼睛一下子便亮了起来,像是护崽一般的目光,立马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同时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寻花问柳强加的罪名。
“我的殿下!属下求放过啊,不就是方才得罪了您一句嘛!您这是要赶尽杀绝啊!为了能够待在您身边,我忍!”迟明在心中忍不住嘀咕着,浓浓地吸了一口气,装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来。
“是,属下觉得殿下得很有道理!属下一定痛改前非,重新做人,再不寻花问柳,踏秦楼楚馆。人在东宫,心在东宫,一心只为殿下,此忠心地可……”
“行了行了!”
迟明还未来得及把地可鉴完,便被公冶景行立马给打断了。
看着迟明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和听着他一本正经胡袄的词,公冶景行不由得扶额摇头,赶紧止住了他,没想到迟明也是一个极其能闹腾的主啊!
“殿下……!”迟明被公冶景行突然打断,连忙委屈地唤了一声。
公冶景行却是眼神一肃,扫过一道危险的光来,双眸微沉,声音微冷,“闭嘴!再不闭嘴,信不信孤找人把你嘴缝上!”
迟明听到公冶景行的话,立马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嘴,一脸惊恐之色。
公冶景行随意地睨了迟明一眼,无奈摆手让殿中的侍女退下。
侍女退下后,公冶景行转身看向铜镜中的自己,眼神中闪过几分不自然,缓慢地道,“你看,我今这身怎么样!”
“玉树临风,英俊潇洒,身姿威武,无比帅气,上震九,下撼九泉……”迟明果然是个大猪蹄子,想都没想便一顿夸赞的话来直接道。
让公冶景行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不耐烦的样子溢于言表,“人话!”
“哦哦哦,殿下您每穿的都很好啊,今日您这一身更是衬得你身姿英武,潇洒俊逸……”迟明似乎恍然大悟,连忙了一句,倒是没有方才夸张。
却还是未完就接受到了公冶景行凌厉危险的目光。
迟明立马露出一副惊恐之色,急忙道,“殿下,我这次可没有夸张,是真的,您有什么可不放心的,难不成您对自己都不够自信了吗?”
公冶景行沉默不语,迟明略微思索了一下,恍然大悟,这才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情来,连忙出声接着道,“不就是离姐来吗?殿下何必这么紧张?连一件衣袍都换了几十件,太子殿下您可要相信自己的魅力啊!”
“是吗?魅力?魅力对她有用吗?”
公冶景行却是冷冷出这么一句,细听其中竟然掺杂了一丝苍凉和无奈。
迟明被公冶景行的话噎了一下,也对哦,若是离姐真的会被太子殿下的魅力所迷倒的话,殿下也不必每如此眼巴巴地单相思了。
的确公冶景行无论是从身份还是样貌,文武,修养那都是一等一的好,之骄子,挑无可挑。可是离幸也是同样如此,放眼整个东阙恐怕已经找不出第二个比她更优秀的贵女了吧!便是连宣清公主这样身份的人也只能逊色。怪只怪问世间情为何物,便是一物降一物,哪来什么只叫人生死相许!
迟明有些时候是在搞不懂为何公冶景行这样的人一颗心便都只放在了离幸一人身上,即便人家是兰陵第一美人,也不必如此吧!他记得他家殿下不是个以色恃人之人啊,如今为了离幸却是真的色令至昏了。
不过后来的后来,迟明就会明白什么叫做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殿下,其实您不必如此,离姐她不会注意这些的,再放眼兰陵城还有人能比您更优秀呢!您就放心吧!”迟明看着公冶景行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一阵苦闷,犹豫了一下,出声安慰着。
没想到公冶景行对离幸的喜欢竟然心翼翼到了如簇步,便是连穿的一件衣服都如此注意,怕她不喜,担她生厌,真不知该叹还是该感!
“她不注意我就能不注意了吗?正因为她不注意我就得更加注意,不然万一她注意到我没有注意的,那我岂不是一直注意的都不及她随便的注意吗?那我注意还有什么意义!”
公冶景行眼神中闪过一抹幽光,突然想起那日在宫中遇见公冶寻稷和离幸的事,双眸微暗,不知再想些什么,只能沉声出口。
听着公冶景行很影逻辑”的话,认真听完迟明整个饶脑子都是懵的,听得一头雾水,跟了公冶景行多年的迟明,一向自恃以为了解公冶景行,这一刻迟明不由得怀疑起了自己的能力。在脑海中快速理着公冶景行的这段话,企图从中看出什么破绽了,但是迟明发现自己非但没有听懂,反倒是把自己都给绕进去了。
没办法,迟明面露为难之色,硬着头皮缓缓道,“殿下,您这是在绕口令吗?恕属下愚笨,竟然一时没有理解其中之意。属下可否问您一声,您这到底的是什么意思啊!”
迟明完,忙在心中深吸了一口气,这大着胆子话果然是需要勇气的。
公冶景行看向迟明,眼神冷漠,不带一丝感情,丝毫没有方才提及离幸时眼中的温柔。迟明不由得在心中大喊一声,“殿下啊,您可否对我温柔一点啊,您就把对离姐的温柔分给我一点点吧,哪怕一点点也好啊!”
仿佛周围就好像有一个声音在围绕着迟明道,“一点点也不可能,别在癞蛤蟆想吃鹅肉啦!”
“什么?我是瘌蛤蟆?殿下是鹅?老爷啊,您是不是弄错了哈!”迟明不甘心在心中倔强着,可能是太过沉迷于自己的世界,没有注意到公冶景行那如狼似虎的眼神,嘴角讽刺地吐出两个字,“蠢货!”
迟明瞬间石化在原地,没想到公冶景行竟然无情到这个地步,迟明也只能厚着脸皮腆着脸,一脸狗腿地道,“殿下,那您给属下解释解释呗!”
“我解释了你听的懂吗?多费唇舌!”公冶景行却是不管迟明的狗腿,不但没有解释,反倒是很是讽刺地吐出这么一句。
“哈,殿下的有道理!那还是属下自己下去琢磨吧!”迟明对于公冶景行的态度,神情愣住,随即恢复无奈地来了这么一句。
我就想一句,哎哎哎,迟将军啊,可不可以不要怂啊!
公冶景行没有话,显然是认同了迟明的做法。
迟明:“……”
“东宫上下打扫好了没有?”
过了一会,公冶景行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出声问道。
迟明无奈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只能应声作答,“殿下放心,东宫本来就一尘不染,再加上宫女太监门心翼翼地打扫了一遍,您放心,保证离姐来一粒灰尘都看不见。高安仔仔细细盯着您,殿下大可放心!”
迟明怎么感觉离姐来东宫就好像如临大敌一般呢!不过,也的确如此。上次不过是因为离幸是突然到访,若是公冶景行提前知道,那岂不是前一夜就要命人再次打扫,还要不停地换衣袍了!
“她怎么还没有来,宁暮起不会是传给我一个假消息吧!”
离幸迟迟未来,眼看卯时已经快要过去,公冶景行双眸紧皱,不禁有些担心起来,好不容易听离幸要来,公冶景行立马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但是现在怎么好像又不那么准确了呢!
只见公冶景行眼中闪着凌厉的光芒,像是能够把人生吞活剥了一般。迟明心中一紧,急忙道,他可不希望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这火他可承受不住啊,关键是这火不能用水来灭,得自燃自灭。
“殿下放心,宁世子哪来这个胆子敢欺骗殿下给殿下传假消息呢,既然宁世子了离姐要来东宫就一定会来的,离姐可不是个出尔反尔之人!不定是路上耽搁了,或者是离姐多睡了会,起晚了,正梳妆打扮呢!姑娘家去见心上人都是要好好打扮的,自然花的时间就长了,所以殿下您就放心吧!”同您一样,衣服换了又换,问了又问,当然这句话迟明自然不敢出来,只能在心中嘀咕着。
公冶景行听迟明了这么一大堆,重点却只在那句话上,不知不觉竟然重复了出来,“你姑娘家去见心上人都是要好好打扮的,是吗?”
“对啊,对啊,女为悦己者容嘛!”
迟明见公冶景行如此询问心中不免有些打鼓,竟然一时抓不住公冶景行的心思,只能盲目地应声着,却在下一秒看到公冶景嘴角挂着的若有若无的笑意,迟明瞬间便明了了。
“女为悦己者容!女为悦己者容!女为悦己者容!”
公冶景行弯唇不羁一笑,不知不觉竟然鬼使神差将这句话念上了三遍,眼神温柔,神色柔情,与方才模样大相径庭,颇有情窦初开的味道。
看来公冶景行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啊!这是此刻迟明在心中给公冶景行下的定义!
迟明见公冶景行这副样子,不由得心中打鼓,他方才虽是这么的,但是心中可却不是这么想的,他倒是相信宁暮起不敢拿公冶景行开涮,但是万一人家离幸突然改变注意了呢!毕竟离幸的性子迟明也是看在眼里的,但是却也没有这个胆子敢把自己的真实想法出来,特别是看到公冶景行嘴角笑意的那一刻,迟明更加明白了,此刻自己能做的便只有闭嘴了。
若是惹了公冶景行不高兴,迟明想想就害怕,升入云端,跌入海底,恐怕是谁都承受不住的吧!迟明只能在心中急忙乞求:“离姐啊,您可千万一定要来啊,若是您不来,那属下这条命可就保不住了,您可千万要来啊!”
这次老算是眷顾迟明的,这次你的命保住了,因为离幸已经在来的路上了,马上就要到了。
“去,去看看她是不是到了?”
公冶景行原是想自己出去的,可是又害怕看到离幸未来的身影会忍不住冲去丞相府见她,便只能现下忍住了,只能出声让迟明去看看,心中却是极力在忍耐着。
迟明在心中叹了一口气,面上却是未曾表现出来,只能恭恭敬敬地拱手退下,“是!”
迟明走后,殿中除了公冶景行已无其他人。公冶景行朝四周看了一眼,确定无人后,连忙又在铜镜前看着自己伟岸英俊的身姿,顺了顺玄色衣袍,又嫌自己的发冠不整忙摆了摆,又插了插自己的发梭,一副心翼翼的样子,实在与平日里的他大相径庭。
西侧院,东宫浣衣房,左侧,一典雅的院落。
迟明为了紫莺能够养好伤,也免得再出什么事,便让人给她挪到了这个院落来,分配了几个伺候的丫鬟,和派了几个稍微得力的侍卫保护。东宫是储君之宫,宫站面积大,大院落数不胜数,既然安排给紫莺一个院落,迟明这个东宫的副将是可以做主的。
可是东宫上下众人,除了河清海晏,都以为这是公冶景行特地给紫莺安排的,颇有半个主子的味道,众人待紫莺的态度便来了一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殊不知,这只是迟明的意思,原本想着因为离幸的原因才如此,没想到倒是让东宫里的一些不安分的人误会了。
婢女增多了,侍卫也有了,有了自己的院落,虽是个风尘女子,上次被公冶景行羞辱丢进湖里,但是男人啊心思是最难懂的,万一公冶景行又看上了紫莺这也是不准的,毕竟虽公冶景行和离幸的确有婚约在身,公冶景行对离幸也是万般宠爱,但是有哪个男人是不偷腥的。
毕竟无论是东宫还是以后的深宫,公冶景行身边都不可能只有离幸一个人,紫莺虽身份低贱,但若是公冶景行真的喜欢,做个通房,也不是不可以。当然,这只是东宫那些不安分的人所想,安分的人自然不会把心思放在这些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