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暮起连忙追了上去,却没有看到公冶景行的身影,又急急忙忙追到到宫门口,谁知原本停在宫门口的马车早已不见了踪影。
宁暮起有些气急败坏的地叉着腰转着,转头问那守卫,“见到太子殿下了吗?”
“回世子的话,太子殿下刚刚上了马车走了!”守卫恭恭敬敬拱手道。
宁暮起有些没好气地笑了笑,“那我的马车呢!”
“回世子,跟着太子殿下的马车走了!”守卫道。
“不是我的马车怎么跟着太子殿下的马车走了?我人不还是在这呢不”宁暮起有些无奈地说道。
守卫也是有些明白了公冶景行和宁暮起之间的玩意,有些打趣地笑了笑,“这个属下就不知道了!”
“这个公冶景行,这么记仇呢!居然丢下我自己跑了,还把马车给我带走了!这是想要我走着回去呢!哼”宁暮起有些无奈,也不好为难那守卫,只能叉着腰,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走着。
身后的守卫不免笑了笑。
公冶舒窈弯唇浅笑,菲薄红润似若三月桃花的唇瓣轻轻微合,白皙光滑如绸缎的脸展现出少女娇羞的微红,堪比桃花,眉如黛,眼似波,一举一动,一眼一瞥,皆带风情万种。
“公主,您看世子殿下对您多么上心呢!这襦裙上绣的都是您最喜欢的四时景呢!看着栩栩如生的模样,倒像是活过来的一般!乍一看,还以为是四时景在襦裙开了花呢!”
绿云见自家公主一脸娇羞的模样,便已知其了自家公主的心意,自家公主高兴,绿云也跟着高兴。那脸笑得,倒是艳丽,双眼却紧紧盯着那襦裙,描绘得绘声绘色。
“我怎么看着你比我还高兴呢!”
公冶舒窈转眼看了笑意盈盈的绿云,忙轻声淡语,难掩脸上含情脉脉之样。
“只要公主高兴,奴婢就高兴!”绿云却连忙说道,一副耿直不加掩饰思索的模样。
一旁的絮芳姑姑倒是弯唇笑笑,沉默不语。
公冶舒窈柔柔地看了绿云一眼,笑而不语,眼中尽是柔和。
“绿云说得极对!这四时景绣得栩栩如生,老奴看着若是没有十年绣功的女子是绣不出这样的成品来的!”絮芳姑姑看了看,缓缓开口。
“是吗?”公冶舒窈连忙看了眼絮芳姑姑,又急忙细细看着身前的襦裙。
襦裙的底色是轻淡飘渺的淡紫色,加已白兰相间的四时景点缀,又细心勾勒出细枝末节,倒是精细,花蕊一层层剥开,便像是应时绽放一般。
“这做襦裙的锦缎我看着倒是有些想江南的蜀锦!姑姑觉得呢!”公冶舒窈如水葱般的手指缓缓滑过那襦裙轻抚,似有所惑道。
“蜀锦?公主怕不是看差了!这个季节,可不是蜀锦上贡的时候。宫里都没有呢!”
别人还未来得及开口,一旁的绿云便是急匆匆说道,面上还有一丝打趣。不过绿云此话倒是有道理,蜀锦上贡织造的时节乃是冬末初春,其他时节是万万做不出来的。
“公主没看差,这便是江南最好的蜀锦,没有半丝差的!”
一旁的絮芳姑姑弯唇笑了笑,伸出手来在那襦裙上轻轻抚摸了一下,随即,收回了手,缓缓说道。
“姑姑确定没有看错?”一旁的绿云倒是难免惊讶,出声质疑道。
絮芳姑姑笑了笑,对于绿云的耿直倒是没有半分不悦,接着说道,“原先看着,我便觉得这是蜀锦所制。如今用手摸了摸,我敢肯定这便是蜀锦,而且还是江南最好的蜀锦!”
絮芳姑姑都如此说了,那定然是没有错的了。绿云也不敢在质疑。
“可是如今不是蜀锦生产织造的季节呢!”公冶舒窈眸子一顿,轻描淡写的发问。
“公主说笑了,只要世子殿下想,那还有什么不可能的呢!关键是世子殿下的心意!”绿云在一旁连忙笑着说道。
一旁的絮芳也低低笑出了声,面上眼中也尽是笑意。
“绿云说得对,世子殿下对公主您的这份心意才是最难得的呢!”絮芳姑姑的笑意收敛了几分,嘴角却依旧是几分浅笑,面上眼中尽是对宁暮起的满意和放心。
公冶舒窈不由得勾起朱唇一笑,眼眸中止不住的笑意,含着浓浓的情意,娇声道,“他惯是细心的!”
絮芳姑姑笑了笑,引着公冶舒窈看着那襦裙说道,“公主,您看!这是用江南暖流蜀锦所制的襦裙,襦裙放在手中只觉轻薄光滑如蝉翼,最是能够彰显女子曼妙身姿与风采。而这蜀锦中却是掺杂了一层薄如蝉翼的暖锦,等到太后娘娘寿宴之时,便已是到了中秋,天气转凉,加了这暖锦,便不会感觉到半丝寒冷,却还是能够感受蜀锦特有的薄如蝉翼飘渺之感。能够想到再蜀锦之内再加一层暖锦,倒是一番繁琐的纺织刺绣工程,想必这是费了不少心思的!”
絮芳一字一句朝公冶舒窈解释着襦裙中的精细慕模样,眸中尽是暗自对宁暮起这个“准驸马”的满意。
“姑姑懂得真多!”
绿云听着絮芳姑姑的话,听得心中一阵紧,连忙很是佩服地对絮芳姑姑说道。
絮芳姑姑笑了笑,不见半分倨傲,倚老卖老之色,道,“也没什么!我幼年曾在江南生活过几年,刚好祖上也做过这蜀锦的纺织,知道一些皮毛罢了!”
“世子殿下可真是细心啊!”绿云不禁感叹道。
公冶舒窈心中暖流涌过,溢满心田,笑意浓浓挂在唇角。
絮芳姑姑笑了笑,接着说道,“公主您再看这襦裙所绣的四时景,不仅仅是公主所爱,关键是这花样。大都襦裙上的花样都是以话为主,突出花的娇艳。可是公主细看这襦裙上,却是枝节蜿蜒盘旋,枝干细节分明,四时景朵朵鲜明,花瓣层层细致。如层层剥开绽放,渲染开来。江南的人又岂知这四时景,自然是世子殿下造了花样,命人准备的。看着功夫,怕没有两三个月是不能准备好的!”
絮芳姑姑看着那襦裙上层层渲染的四时景花瓣,也是心中无限感慨,细枝末节的温柔最是能打动人。
公冶舒窈白皙修长的手指用指腹轻轻抚摸那四时景的花样,小心翼翼至极,像是再呵护一件绝世珍宝一般,眉目含情,如云如烟。
“姑姑这么说来!的确这四时景看着便像是缓缓绽放开了一般!”公冶舒窈不禁感叹了一句。
“难得的是世子殿下的心意!”絮芳姑姑缓声道。
一侧的绿云也笑着附和道,“对啊对啊,姑姑说得对,这世子殿下对公主您的心意真是不一般。您最喜欢四时景,世子殿下便精心做了这绣着四时景的襦裙。世子殿下啊,对公主可真是用心啊!”
“会不会太过华丽了?”
公冶舒窈却是有些担忧地问了一句。
“朴素却端庄大方,简单却又不失繁琐隆重!与公主往日的穿衣风格是极其符合的,倒是与公主不喜欢的华丽一点也不沾边呢!”绿云连忙出声说道。
公冶舒窈口中的“华丽”,自然是这难得的江南蜀锦,还有那层层盛开让人产生视觉错乱的四时景。勾股书库gugushu
一旁的絮芳姑姑倒也是微微收敛了笑意,道,“公主您身份如此尊贵,自然是配得上这襦裙!”
“可是这个时节蜀锦连宫里都没有呢!”
公冶舒窈虽是永帝膝下独女,也得永帝宠爱,可是说明了,出身摆在那呢,怎么也不能悦过别人去。关键蜀锦极其难得,宫中有耳目口杂是非多,公冶舒窈自然是不希望惹起什么流言蜚语。
“这是世子殿下为太后娘娘的寿宴给公主您细心准备的,您是帝女,又有什么担不起的呢!那日,公主自然是要艳冠群芳的!”
绿云连忙出声说道,半点也没有思考到公冶舒窈话中的意思。
“绿衣说得对!公主,您是公主,是圣上唯一的公主,不过是小小一匹蜀锦,何必有那么多顾虑!”
絮芳连忙在一旁出声劝道,絮芳也是从小便奶着离幸长大的,这情分恐怕是要胜过许多。
“可是姑姑……”公冶舒窈似乎还是有些为难,缓缓出声说道。
絮芳姑姑心中也只能给公冶舒窈吸细心分析各种局势,缓缓开口。
“公主就不必担心那么多了!蜀锦虽然难得,此时也不是蜀锦纺织的时节,但是若是太后娘娘和萧贵妃想要,又岂会弄不到手呢!您大可放心,我的公主,那日太后娘娘和萧贵妃自然是会选择那浮云锦暖锻的,那可是东阙最好的锦缎,象征着身份和地位。您啊,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那日您不会抢了太后娘娘和萧贵妃的风头!”
絮芳姑姑是自幼便陪在公冶舒窈身边的,絮芳姑姑说话,公冶舒窈向来是最听得进去的,如今絮芳姑姑这一番贴心窝子的话,倒是让公冶舒窈放心下来不少。
“况且那日公主您本就是应该要出风头的,更应该要好好装扮的!”
絮芳姑姑见公冶舒窈听得进去自己的话,脸上的笑意倒是浓了几分,笑道。
“什么?”公冶舒窈却说一时跟不上节奏,顿了顿,有些疑惑地问道,“那日的主角可是皇祖母呢!”
絮芳姑姑笑了笑,眼中脸上的笑意比方才更浓上了几分,笑道提醒着公冶舒窈。
“公主忘了,皇上可是要在那一日给您和世子殿下赐婚呢!”
“对啊,世子说过,皇上将会在那日给公主和世子赐婚!”一旁的绿云也连忙附和道,脸上的笑意很是浓厚。
公冶舒窈突然恍然大悟,原本脸上眼中的疑惑变成了浓浓的娇羞和欣喜,微低垂下眉眼,却遮掩不住那眼中浓浓的光芒,晶莹剔透如清晨露珠。
“我一时竟然给忘了!”公冶舒窈娇羞地笑道。
说到底到底是个脸皮子薄未出阁的姑娘。
“那日是公主和世子殿下的好日子,也是个极其重要的日子,皇上赐婚,多么喜庆的事,自然是应该穿得隆重耀眼些。想必,世子殿下也是这个意思,这才千方百计做了这襦裙,也是想要公主您光芒耀眼呢!”
絮芳姑姑看着公冶舒窈那副模样,作为活了快大半辈子的人自然是知晓得比谁都没有清楚。絮芳姑姑又岂会不知道公冶舒窈的小心思呢,有些事,女儿家总是不好开口的。
“絮芳姑姑说得对,那日可是公主的好日子,自然是要穿这喜庆些的襦裙来相配!”绿云也在一旁笑着附和道。
“看这襦裙不大不小,刚好合适。越发衬得公主美丽动人,比那宫中做的送来不知好了多少倍。世子殿下也真是细心,只是目测也能将公主的身形看得一点不差。”绿云又接着说道,笑意盈盈,嘴都快要合不拢一般。
做奴婢的,主子高兴,奴婢也是跟着高兴的。
絮芳姑姑看着铜镜前的公冶舒窈,亭亭玉立之样,眼角不禁有些轻微的湿润,有些沙哑地嗓子轻轻地开了口,“世子殿下对公主一片情深,老奴也可以放心了!”
公冶舒窈转头瞥眼看着絮芳姑姑,眼眸中闪烁着丝丝晶莹的光芒,有些动容地唤了一声,“絮芳姑姑!”
公冶舒窈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双眸含光紧紧凝视着那身前蜀锦四时景的襦裙,嘴角带笑,朱唇翘起,双眸染上的笑意似是带着那弯弯盘旋的柳叶细眉。
眉唇含羞,眸眼含笑,透过着襦裙姑娘仿佛看到她的少年郎十里红妆来娶一身火红嫁衣的她。
清风将濯尘园四角屋檐上的风铃吹得瑟瑟作响,轻轻在风中摇曳发出清脆的声音。
“小姐,是要去给夫人请安吗?”烟翠出声问道。
方才离幸让烟翠找了一套粉蓝色的襦裙给离幸换上。离幸素来喜欢轻淡些的颜色,穿红着粉倒是不多,不过宁氏却喜欢离幸多穿些粉色的,显得娇嫩。
“嗯!”离幸轻轻应了一声,面色清冷,含着一丝淡漠疏离,倒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随即自顾自地。拿了一根桃花式样的簪子插在发髻上。
烟翠本还想说什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却在眸光中触及到站在一旁挺直着身子,恭恭敬敬站着,不发一言的环儿,眼神一凛,将快要开口的话给咽了下去。
“落蕴呢!怎么没有见到她?”
离幸轻睨了烟翠一眼,眉眼清冷,缓缓出声问了一句。
烟翠连忙回过神,恭敬答道,“回小姐的话,落蕴姐姐今日一早便去账房找刘姑姑拿这个月的账本去了!”
离幸微微一顿,面色平静,随意地说了一句,“这么快就到一个月了!”
“是的,小姐!”烟翠恭敬道。
离幸出生便被永帝赐婚给了公冶景行为储妃。宁国公府和丞相府都是从小便按照储妃,皇后的模样来培养离幸的。除了琴棋书画,女红针织,这管理府事,处理账本也是最为重要的。要不然如何管理以后这偌大的东宫,甚至于三宫六院。
但是离幸也是最烦这些账本的,却又不得不细心察看。
“既然如此,让落蕴先放着吧!等我给母亲请安回来再看吧!”离幸顿了顿,接着说道,眼神中似是闪过一丝不耐。
“是!”烟翠道,“那奴婢先陪小姐到摘星楼给夫人请安!”
离幸转身,眸眼清冷,深深地看了站在一旁看着极为恭敬的环儿一眼,眸中闪过一丝微光,随即道,“不必了,你留在濯尘园吧!让环儿陪我一同去即可!刚好,你去看看落蕴那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烟翠眼神恍然一顿,闪过一丝浓浓的不可置信,烟翠忙看了环儿一眼,随即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离幸。
环儿面色极为平静,眼神没有一丝的波动,犹如木偶一般,与之烟翠倒是大相径庭。
离幸眼神幽深莫测,深深地看着烟翠,希望烟翠能够明白自己的意思。
随即,烟翠恍然大悟,眼神中滑过一丝坦然,将方才的眼中的不可置信所掩盖,也明白了离幸话中的意思。
随即,朝离幸轻声说道,“是,小姐!”
随即,离幸又朝环儿微微颔首,弯唇一笑,倒是大方得体,挑不出一丝错来,“那便有劳环儿姑娘陪小姐跑一趟了!”